“惹不起?咋個惹不起?”
田向南接著追問道。
“是他們人多,還是他們下手更黑?怕事後報復?”
“唉.......”
這店老板點燃了田向南遞過去的煙,看了看田向南,似乎是也想找人傾訴一下。
“他們人確實不少,一幫子人聚在一起,啥樣的都有。”
“你要打了這幾個容易,可回頭就能叫來幾十個.......”
“而且這幫的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人家就算把人喊來了,也不給你打,也不跟你鬧,都說啥是這幾個被打的人的親戚。”
“你把人打傷了,總得有個說法吧?”
“人家還幫你把公安找來,驗傷,上醫院檢查,只要一到醫院,不是這個腿斷了,就是那個胳膊折了,各種檢查下來,還得賠錢,還得給什麼誤工費。”
“反正就可了勁兒的折騰你,只要你一動手,這一連串流程下來,沒個三五百甚至七八百的,絕對完不了.......”
“呵呵.......”
田向南听到這里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是被氣的,也感覺到又好氣又好笑。
你要說最順應時代潮流的人是誰?那肯定就是這幫在街面上混的。
他們的策略也會緊跟時事政策環境而變化。
你瞧,都提前進化到這一套了,他們的生存策略簡直比經濟發展進化的還快。
“那既然這樣,不給他們錢不行嗎?”
“呵呵.......”
店老板聞言冷笑了一聲。
“不給?行啊.......”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店鋪玻璃門。
“這個大玻璃能看著敞亮不?用人青山大隊田書記的話說,高端大氣上檔次,瞅著就舒服。”
“可關鍵這玩意光好看了,不結實呀......”
“就前幾天,也就那頭的兩家店鋪不給錢,那幫人當場也沒說什麼,嘻嘻哈哈的就走了。”
“結果,大早上的店鋪剛開門,兩個店鋪老板正撅著屁股擱店里收拾呢,就听見嘩啦一聲,兩家店鋪門口的玻璃門全碎了,把路過的人都嚇了一跳。”
“誰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莫名其妙的,兩家店鋪的兩扇門都碎了。”
“後來,那兩家老板把那碎掉的玻璃塊拼了一下,這才發現,玻璃門上面都有一個小圓孔,瞅著像是彈弓射的,也有點像是氣槍打的。”
“反正都不用猜,這玩意肯定跟那幫人脫不了關系。”
“唉.......”
說到最後,這位店老板還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門,一扇大玻璃門就是300多,兩扇門一起就是六七百,這麼大的損失,還找不出誰干的,差點我把那兩家老板給心疼死。”
“有了他們這個樣板,還有誰敢不交錢,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左右一個月就交個20塊錢,就當是打發要飯的了,花錢免災,不然,隨便讓他們抽冷子打壞了一扇門,可就夠幾年的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這幫人只是找這邊街上的要錢,前面幾條街的不要嘛?”
田向南皺著眉頭接著追問。
“咋可能呢?前面那幾條街的人又不是臉大一點?他們反而要的更多了,一個月得交30。”
“可能也是因為前面那些店鋪,租賃開店的很多都是外地的老板,所以這幫人想一個月跟人家要30呢。”
說到這,這店老板還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幫人也都是要錢不要命的,就不想想人家青山大隊能不能吃他這一套,後來听到這個消息以後,那位梁總直接帶著公安過來,當場就把收錢的那兩小子就給送進去了。”
“只可惜,送進去的那倆也都是沒人幫沒人問的,家里也沒個啥人,而且就算把人送進去了以後,這幫人也沒消停。”
“也就前幾天,前面街道的一個店鋪玻璃門也碎了,他那個門造價可高呢,而且結構也怪,碎起來就碎的跟渣一樣,連咋碎的都搞不清楚。”
“但雖然不清楚,但是在這的街坊們和店鋪老板們,也都懷疑,可能還是那幫人搞的鬼。”
“但是沒證據,那玻璃碎了跟豆腐渣一樣,拼都拼不起來。”
“可到底還是人青山大隊夠仁義,店鋪是他們的,也沒計較店鋪老板的問題,反而人家青山大隊自己掏錢又把門給換上。”
“再加上最近幾天,青山大隊那邊找了很多聯防人員,沒事在街道上巡查,這才變得太平了一些。”
“唉.......”
說到最後,這店老板還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我tnd也是瞎了眼,光想著佔便宜,才租了這後面的便宜鋪面。”
“早知道,我也多花點錢去前面街道租青山大隊的鋪面了,出了事還有人幫他解決,門壞了他們都給換,這多省心.......”
“嘶.......”
田向南听到這里,已經忍不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要說前面的敲詐勒索啥的,他還可以听個笑話听,或者回頭想個辦法解決一下這種不良風氣。
可眼下,那幫人都已經朝著這邊的店鋪門動手了,那就著實有些不上道了。
而且還敢動他們青山大隊旗下的店鋪。
這就純粹是有些找死無門了。
在田向南看來,當前所有阻礙步行街開業發展的因素,都得盡快排除掉。
可眼下這幫人,你要真讓田向南來解決,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一個解決的方法,主要是也沒有時間擱這耗,他還有正事呢。
像後世踫瓷訛人這類詞語,或者說這類人,那真的是最難纏的。
就因為行為模糊的原因,法律對他們壓根就不好使,甚至他們比你都懂法,比你都知道該怎麼胡攪蠻纏,獲得好處的同時,還不會讓你抓到把柄。
所以,官面上的手段,對他們的整治效果確實有限。
就像這位店老板說的,一幫子在街面上混的,都是家里人不管,或者根本就沒有家里人的。
這樣的人,只要不是犯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大罪,人家怕進局子嗎?
說不定人家巴不得進去有人管吃喝呢,進去一段時間就當是度假了。
畢竟說白了,二三十塊錢的事兒,你就真當他們是敲詐勒索,現在嚴打的風也過去了,也不可能把人判得太重。
又跟店老板說了幾句之後,田向南便帶著高成走了。
“高總,這個事情你也听說了,要是按照你的想法,應該怎麼對付這幫玩意兒?”
高成聞言笑了笑。
“田書記,這是在考我呢不是?”
“就這樣的一幫街面上的小地痞流氓,有啥對付不對付的?”
“既然官面上的手段不管用了,那就找道上的唄,找一幫比他們更凶,更狠的,好好教訓他們一頓,把人都給攆走不就行了。”
“唔.......”
田向南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那要按田書記的想法呢?”
高成一見他這反應,就知道這位田書記可能並不贊同他這個解決方式,于是也跟著反問了一句。
“我沒啥想法.......”
田向南搖了搖頭。
“這樣的小事我也不想費腦筋。”
“去找梁總問問吧,她對這邊的情況比較了解,我想看看她是準備咋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