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自己的道
“跟我一起走！”
沈昭一把拉住甦雲纓的手。
看著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甦雲纓眼角落下幸福的淚水。
但還是緩緩松開緊握自己的手掌。
“沈郎，我不能跟你走，如果真能在另一個世界相遇，記得一定不要拋下我。”
“雲纓……”
巨大的吸扯力，不受沈昭掌控向身後一處黑洞牽扯而去。
緊抓甦雲纓的手，終究一點一點開始松開。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眼看沈昭就要脫身，血魘一個縱身向他撲來。
“走啊！沈郎，走！記得一定要改變這個黑暗的時空！”
甦雲纓大吼一聲，在血魘近身前一剎那，猛地甩開沈昭的手指，隨後一把撲向血魘。
“不∼雲纓∼”
眼前的景象迅速倒退拉遠，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後飛移。
看著沈昭消失的方向，甦雲纓忍不住大聲喊道︰“沈郎，我愛你，如果真的能重新相見，
我一定會將這塊吊墜重新交到你手里，不要忘記我，也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但很快，她就捂住了嘴巴，緊抓吊墜不讓自己哭出聲。
“好怕，我真的好怕，真的真的很想你帶我走。”
“但是，為了能改變這個沒有希望的未來，我不能走，
我在這個世界的責任還沒盡完，沈郎，如果有來生，請你務必要找到我。”
下一刻，甦雲纓猛然轉身，將斷裂的孤雁握在手中，直面迎上血魘。
無數怪物如潮水般迅速將甦雲纓柔弱的身軀覆蓋包圍。
接下來的畫面，完全被黑暗替代，沈昭也慢慢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沈昭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漆黑一片，身體依舊置身在混沌虛無之中。
只是周圍竟是閃現出點點繁星四溢。
他下意識摸向胸口，那枚吊墜還在。
宋嫣然和沐秋瑤贈送的信物一樣還在。
之前的經歷仿佛就是一場夢一般。
但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存在。
身體隨波逐流，繼續在這混沌時空長河里漫游。
撕心裂肺的心痛過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如果不設法解決罪惡本源，那另一個時空的悲劇，一定會再度重新上演。
是時候，讓一切都終止了。
“隨心不欲，念由心生。”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一切，終該有個了斷。”
沈昭重新閉上雙眼，身體在虛空之中盤膝而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一瞬間，大道鐘鳴回蕩虛無。
他身後三千道蘊盡數凝聚，形成生生不息的兩儀圖騰。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萬物將自化。”
“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
“無名之樸，夫亦將不欲。”
“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一瞬間，大道贊歌響徹虛無混沌，將黑暗盡數掃除。
再落地，睜眼瞬間，當空血月籠罩，天地依舊永夜。
而橫在沈昭眼前的，正是九天之巔山腳。
“一切的起源皆在此，就讓一切也在此終止。”
一步踏上，沈昭眼中再無猶豫，隨手翻開甦雲纓給的那本牛皮日記，繼續看去。
“四帝死後，天下再無人可制衡血魘崛起，自此人間進入永夜，不斷有人在煎熬中化為失去辨識能力的怪物。”
“異變怪物特征，起初只是認知障礙，記憶衰退，然隨著時間推移，認知會逐漸退化，
完全淪為毫無個體思想的怪物，有的，只是對鮮血和生肉的渴望。”
腦海中被系統塵封的記憶徹底解封，一切緣由真相歷歷在目。
原來第一次重生前，被虞汐顏殺死的沈昭，怨念幾乎到了極點。
好在僅存一絲良知，讓他在遁入輪回前將這股欲要毀絕人類的惡念全數從體內剝離，借助大道本源之力�入虛無混沌之中。
而那股惡念化作血魘，在多個平行時空不斷穿梭輪回，重復著沈昭第一世的經歷，造就了一切罪惡起源。
邪染是血魘參悟的本源而誕生，因為平行時空的重疊，導致所有時空都遭受了邪染入侵。
而虞汐顏身上的怨念，也是因為血魘而起，一樣影響了本體時空的變化。
但，真相真的如此麼？
為什麼那個時空的虞汐顏明明身懷六甲，卻始終無法生下孩子？
沈昭閉目前行。
驟然，他停住腳步，猛然睜開眼。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
“原來，真相是這樣，錯了，都錯了！”
“系統，你的道悟錯了，還有，你的盤算徹底失敗，再也回不來了。”
一聲輕笑，沈昭繼續向山巔走去。
……
九天之巔上，血魘依舊坐在血蓮王椅上，孤零零一人，對著眼前一座座墳墓發呆。
當沈昭出現那一剎那，他冷笑一聲︰“數萬年不見，你總算回來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麼？”
沈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墳墓，皆是自己熟知的那些朋友知己和紅顏，不由捏緊了拳頭。
“血魘，一切都該結束了，今日就讓我們來個徹底了解。”
血魘絲毫不覺意外，冷漠地看著沈昭，隨後指著甦雲纓的墳墓問道︰
“如果，當初我在虞汐顏之前遇到她，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你知道麼，你離開後，我很好奇，這麼一個柔弱的螻蟻是如何有勇氣站出來擋在我面前的？”
“那是我歷經多年來第一次心軟，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一樣，竟是產生了要保護她的沖動，
于是給了她一次活命的機會，並沒有和我一起站在末日盡頭共同見證諸天的毀滅，
可是，她卻毅然選擇終結自己的性命，我竟是無法阻止她，哈哈哈。”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你能這麼幸運遇到這麼好的女人，
可以擺脫宿命糾纏，而我，卻只能在地獄中苦苦掙扎。”
沈昭︰“無論有沒有甦雲纓，你都不是我，因為你眼中有的只有征服、佔有和貪婪，
想的只是如何把人間變成地獄，身在無間的你，又怎麼可能通人性呢？”
血魘︰“看來，你已經參悟了大道本源規則了？
可惜你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將它完全掌控運用，如今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一落，破軍赫然出手，落在血魘跟前。
“縱使如此，今日這一切，也必須徹底終結。”
“那就讓你我二人，開始一場真正的大道之爭吧。”
一聲驚雷從虛空落下，瞬間將九天之巔四周化為焦土。
“殺了你，融合你的力量，我便是真正的大道主宰，諸天生靈注定毀滅！不過……”
他看向甦雲纓的墓碑，眼中罕見的出現一絲溫柔。
“我會重新找到她，只有她，配的上末日之後的位置。”
一聲沉喝，轟然一掌拍出。
登時天地交感，山河崩裂。
沈昭縱身一躍，跳至黑夜之下，隨即一掌拍出，直取血魘王椅。
血魘一個閃身化作血影轉移。
大道本源凝聚的真力直接將那罪惡的血肉王椅轟的稀碎。
“血雷•撼道手！”
血魘抬手剎那，虛空浮現一只偌大巨手，陣陣邪雷涌動，直沖沈昭而去。
“奪天•造化掌！”
沈昭反制之招再出，融合“火、風”意境的大道之力轟然拍出，威力遠勝內力時期幾萬倍。
兩大掌勢對轟一剎那。
橫推山河九萬里，一切魑魅魍魎，連同景色齊齊崩毀。
極招對沖過後，血魘一甩披風化消余勁欲要再度起手。
然而就在這時，時空再次產生扭曲波動。
“嗯？這是……”
血魘愣神之際，沈昭從天而降，直接一手按住他肩膀。
“帶你去真正的起源之地，讓一切都徹底終結吧。”
“你……”
驚詫瞬間，二人齊齊被一股時空旋渦卷入其中。
“我中計了！”
伴隨血魘一聲沉吟，二人齊齊消失在血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