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殺陣
虛空之中，任飄渺背負長劍，緩緩落地。
足踏大地間，溫寅虎手中一雙拐棍已然虎虎生風，已直撲門面而來。
——
一聲轟鳴回蕩。
劍氣、棍意，剎那之間交織，三千修士只覺耳膜發痛，心神震晃間連退數步。
“閣下初見就下狠手，太過無禮。”
“鄧玄安是不是你殺的？”
拐棍橫掃間，罡風勁掃，引發陣陣空氣鳴爆。
沈昭一指身後城牆︰“哦，你是說他麼？不尊王妃，禮數無道，難道不該殺？”
說話間，他見招拆招，靈劍揮灑、身影騰挪之間，對手所有攻勢盡數化虛無。
眨眼十余招過後，雙方分開一段安全距離，相隔十步對峙。
冷冽的風，冰涼的雪，濃烈的戰意在空氣中綻放最為激烈的肅殺。
“禮數？在蜀地，只知有蜀王，不知有王妃。”
溫寅虎拐棍正反揮掃，配合極致的身法速度，二度向沈昭襲來。
“單憑你這句話，鄧玄安就死的一點不冤。”
——
一語落，劍、棍交鳴，再度引發音浪席卷，縱橫在茫茫天地之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汝等所作所為，殘暴無道，合該伏誅！”
“笑話！”
溫寅虎似乎被激怒，雙拐橫掃沈昭門面。
在他側首避開之際，殺招瞬間臨身。
“吞龍震！”
雙拐交叉舉過頭頂，以點為基，綻放一股戰火在拐身蔓延。
轟——
一聲巨爆，沈昭腳踏水風行步，後退三尺。
對手雙拐落空之際，他身前所立三寸之外，蛛紋延展。
“回龍奪！”
一招失利，溫寅虎二度變招，雙拐交織橫掃，一股更為凶戾的氣勢迎面撲來。
“劍二•空。”
關鍵時刻，飄渺劍勢上手，一招“空”字，瞬間化解一切危機。
“劍三•飛！”
同時，又是一招返勢，剎那間逼退溫寅虎。
“劍四•滅！”
劍氣縱吟，逼的人毫無喘息之機，飄渺絕式三式連環，環環相扣。
須臾之間，溫寅虎已連著被逼退十五步之外。
“好凌厲的劍氣。”
溫寅虎眉頭一皺，拐棍幻化守勢同時，也開始思索破解沈昭劍招的方案。
“為何不再進攻？”
忽然，沈昭玩味的話語在溫寅虎耳畔響起。
“是黔驢技窮，還是構思新的戰術？”
“不過，無論哪一種，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因為……”
頃刻間，劍六•絕再出。
突如其來的劍氣宛若貫天長虹，絢麗的讓人猝不及防。
——
橫拐一擋，溫寅虎再退五步，只覺持拐棍的手酸麻無比。
眼角余光一瞥，只見虎掌間虎口開裂，浮現一道血痕。
“好凌厲的劍氣。”
數招交手，溫寅虎自覺對手修為不在自己之下，立馬改變策略。
他極速揮動手中雙拐，化作一片御守之勢，迅速向身後修士營隱遁。
沈昭沒有出手，靈劍負背靜靜看他表演。
“列陣！”
“喝~”
溫寅虎一聲令下，三千修士組成的軍營，齊聲一喝。
“西蜀鎮靈曲！”
“哈~”
三千修士分為里外三層，將沈昭盡數包裹陣中。
靈氣釋放間，四周磅礡罡勁迅速匯聚，凝聚成一股毀天滅地的道韻氣息。
“嗯？這是……”
沈昭雙眼輕闔，面露凝思狀。
“任飄渺，你可識得此陣？”
溫寅虎站在一張戰鼓前，向沈昭大吼。
“此乃西蜀鎮靈曲，由徐家先祖徐嘯所創的殺陣，任你大羅下凡遇到此陣，也休想脫逃。”
“哈……”
听完溫寅虎的描述，沈昭一聲不屑呵笑，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
另一邊，興勢城內，茶樓包廂。
沐秋瑤躺在搖椅上，雙腿交叉輕微抖動。
良久，她閉目問道︰“如此說來，聖域徐家也不過爾爾，除開徐榮和西涼董仲穎外，也就沒有什麼底牌，
那蜀山劍宗也好，蜀軍也罷，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不想姜青鸞搖搖頭︰“不，徐家能立足蜀地，其麾下軍隊威懾聖域，靠的不單單是修為實力。”
“那還有什麼底牌？”
“西蜀鎮靈曲？”
“嗯？”
姜青鸞輕嘆一口氣，取出一把古琴輕撫。
“西蜀鎮靈曲，能催動戰死疆場敵我雙方的亡靈之氣，進而提升自身整體戰力。”
“那能提升多少？”
“取決于列陣修為和人數，最少整體能擁有堪比無我境巔峰的實力，最高……至尊境巔峰。”
“嘶~”
沐秋瑤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尼瑪，那如果是一萬名士兵同時列陣，豈不是擁有一萬至尊巔峰修為的強者，
有這樣的軍隊，還有哪座城池攻克不了？
徐家有這麼張底牌，怎麼可能還會只窩在聖域？”
姜青鸞搖搖頭，泡了杯茶遞到沐秋瑤手中︰“召喚亡靈之氣附體的要素，是不能離昔日戰場太遠，一旦離開蜀地西涼範圍，此陣就徹底失效了。”
沐秋瑤端起茶杯︰“如此看來，這徐家似乎也有一些手段啊，能創出這西蜀鎮靈曲已然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說完，吹了吹熱氣，然後飲下一口。
“其實……”
姜青鸞低頭嘆息一聲。
“其實這西蜀鎮靈曲，是我創的。”
“尼瑪！”
沐秋瑤差點把剛咽下的茶水直接給吐出來。
“你……”
“嗯。”
得到姜青鸞肯定回答後，沐秋瑤不住搖頭。
“你為什麼要為徐家創此曲？這不是膈應人麼？”
姜青鸞︰“當時我年幼，並不知道徐家就是殺害我姜家全族，霸佔蜀地的凶手，
創造西蜀鎮靈曲的初衷也只是為了安撫那些戰死疆場的亡魂，根本料不到徐家後來會將此曲編成戰陣，用于殺戮。”
沐秋瑤立馬起身︰“如此說來，那我男人豈不是危險了？”
姜青鸞一愣︰“姐姐這是何意？”
“如果徐榮下屬中有人會西蜀鎮靈曲，帶上幾千人圍攻我男人，
他一人獨自面對幾千至少是無我境巔峰的修士，即便尋常大帝修士也難免陰溝翻船，
那你說他能撐多久，就算自身實力穩固，面對人海戰術，怕是累也得累死……”
姜青鸞聞言，頓時也慌了。
“那怎麼辦，現在趕緊去閬城通知沈公子，以免他陷入危機。”
說完，她就要化光向閬城而去。
“等等……”
沐秋瑤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他。
“怎麼了姐姐。”
在姜青鸞疑惑的眼光中，沐秋瑤舒服地躺回搖椅上。
“差點忘了，小子有的是手段應付，暫時就不要去打擾他。”
姜青鸞︰“姐姐，你就不怕沈昭出事麼？”
“我相信他！”
沐秋瑤十分自信地回了一句，繼續端起茶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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