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堅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冷笑道︰“你說話不算話！昨天你是怎麼和我說的？翻臉不認人？”
魯葉舟一听，火了，毛頭小子也敢指責他！
魯葉舟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著晃動，茶水濺出打濕了文件︰“你還有臉說我說話不算話？要不是你蠢到連個攝像頭都裝不好，能惹出這麼大麻煩？”
魯葉舟余怒未消，用手指著黃庭堅，眼里滿是嫌惡，“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指望你這種廢物辦事！”
黃庭堅被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胸中積壓的憤懣瞬間爆發。
他猛地站起身，憑借比對方高半個頭的優勢，一把抓住魯葉舟的衣領，眼里冒出憤怒的火焰，“魯葉舟！若不是你拿升職誘惑我，我會干這種事？
現在出了事就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你還有沒有良心？”
魯葉舟冷笑︰“良心？在官場，良心值幾個錢？
你以為自己是清白無辜的小白兔？沒好處你會伸爪子？”
“好，好得很！”黃庭堅突然狂笑起來，“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要將事情經過發到網上，讓網友做出公正的評價！”
魯葉舟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狠狠扯開黃庭堅的手︰“你敢發！我就敢抓人！到時候，你的公職都保不住！”
啪啪。
黃庭堅就像發了瘋似的，給了魯葉舟幾記重重的耳光，打得魯葉舟火冒金星。
“反了！反了！”魯葉舟氣得胡子都豎起來。
外面的人，聞聲進來，將黃庭堅拉開。
“魯葉舟，你指使我在李恨水辦公室安裝隱形攝像頭，事情敗露，不認賬！
隱形攝像頭就是你買的，非法購買間諜器材！”黃庭堅大喊大叫。
可惜，他掌握到的關于魯葉舟的負面信息很少，要不然，準一股腦兒全說出來。
走廊里一群人在看熱鬧。
魯葉舟顏面掃地。
下屬不僅罵他，還打他，傳出去，重大丑聞啊。
但沒辦法，他的小辮子被李恨水揪住了，李恨水隨時會搞他。
魯葉舟暴跳如雷，也不顧體面，指著黃庭堅對身邊的下屬吼道︰“把這條瘋狗給我拖出去！立刻、馬上！”
幾個身材壯實的男下屬上前，連拉帶拽地將仍在叫罵的黃庭堅拖出了辦公室。
魯葉舟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臉上被打的淤青很明顯，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走廊里的看熱鬧的人，“都不用工作了？在這看什麼熱鬧！”
人群這才慌亂地散去。
這麼大的“新聞”，頓時成了巢東市官場一大“丑聞”。
李恨水決定，是時候讓牛鬼蛇神現出原形來。
他在薛貝貝和陳亮陪同下，首先去了江豐市紀委。
在江豐市紀委書記辦公室里，李恨水出示周德發的證據，並匯報巢東市官場亂象。
由于涉及到葉凌風，而葉凌風又是金寶仲親信，
市紀委書記搪塞道︰“這些證據都是周德發提供的，但周德發已經死了，是真是假，很難說。
現在科技發達，人臉識別技術發展迅速，換臉視頻比比皆是，不能憑借幾個視頻，就斷定葉凌風等人有問題。
還有，周德發書面記錄葉凌風等人有問題，那只是一面之詞，如果周德發在小本子上記錄向李恨水行賄一千萬，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周德發呢？”
李恨水面色陰沉，“周德發雖然死了，但這些銀行轉賬記錄、錄音備份，還有監控視頻，總不會都是假的？
哪怕是換臉技術，專業機構能夠鑒定出是真是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要不，先送到權威機構鑒定？”
市紀委書記笑了笑，“李書記，別激動嘛，就算部分屬實，但也要考慮到社會穩定。
這麼多人被抓，巢東市官場就差不多停擺了，這還了得？穩定壓倒一切啊。”
“穩定？”李恨水冷笑，“當老百姓的救命錢被集資詐騙，當有能力有威望的官員被人殺死，這就是所謂的穩定？
今天市紀委不立案，我稍後就去省紀委。這不是越級，這是我作為巢東市委書記的職責所在！也是一個官員的良心！”
市紀委書記沉思片刻，說︰“李書記，這樣吧，我們一起去金書記那里，听听金書記的指示？”
李恨水心如明鏡，所謂去見金寶仲，不過是對方想借頂頭上司的權威壓制自己。
但按照正常流程，必須要向金寶仲匯報，于是道︰“行！那我們現在就去！”
金寶仲正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听完匯報，金寶仲臉色陰沉可怕。
葉凌風不只是他的親信那麼簡單，關鍵是，葉凌風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這些年，葉凌風沒少給他送錢送物。
如果葉凌風倒台，很可能為了立功，將他供出來。
市紀委書記說︰“金書記，這些證據是已故的周德發提供的，真假難辨。
李書記執意要立案調查，我擔心會影響巢東市的穩定啊。”
金寶仲放下茶杯，目光轉向李恨水，“恨水同志，現在正值巢東市加快發展的關鍵時期，要是因為一些未經核實的事就大動干戈，恐怕會人心惶惶。
再說了，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這些所謂的證據，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
李恨水壓抑著怒火︰“金書記，我知道葉凌風是你的親信，但黨紀國法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江豐市紀委和市委都不願處理，那我只能去省紀委反映情況！
巢東市的百姓已經受夠了腐敗分子的欺壓，他們等不起！”
金寶仲非常氣憤︰“李恨水，你這是在威脅我？別忘了你的身份！越級匯報是不被允許的！”
“金書記，我沒有威脅任何人，我只是在履行職責！我也不是越級匯報，我現在不就是向你匯報嗎？”
李恨水毫不退縮，直視著金寶仲的眼楮，“如果維護正義也算錯誤，那這個錯誤我甘願承擔！
金書記，你身為市委書記，本應帶頭反腐，可現在卻處處維護腐敗分子，這讓底下的干部怎麼想？讓信任政府的百姓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