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成看著照片，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沒錯，就是他。林遠在公司權力很大，而且手段狠辣，我根本不敢反抗。”
李恨水繼續追問︰“林遠為什麼要殺羅叔天？他和羅叔天之間有什麼恩怨？”
高建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據我私下里了解，林遠與羅叔天獨女是男女朋友關系，但羅叔天好像對他不滿意。
我懷疑，林遠因此對羅叔天動了殺心。”
高建成看到的恐怕只是問題表象，林遠，也就是蔡見哲，殺死羅叔天，並不是因為羅叔天反對他和羅佳佳在一起。
如果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間諜，是冷血無情的，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現在想要抓住林遠，也就是蔡見哲，並不困難，但李恨水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放長線釣大魚，徹底搗毀間諜情報網。
因為間諜不同于其他犯罪，單線聯系比較常見。這樣不至于有人被抓，導致全軍覆沒。
比如蔡見哲和葉寒、霍子超等人，他們之間可能並不相識。
也就是說，哪怕是在同一個組織，也可能互不相識。
李恨水沉思片刻，接著問道︰“林遠是怎麼策劃這起殺人案的？他有沒有親自參與其中？”
高建成頓了頓，回憶道︰“林遠在羅叔天的車子上安裝了定位儀和竊听器，很清楚地掌握他的行蹤。
他並沒有直接參與，而是在幕後指揮。我也沒有直接參與，只是找了李東。
領導，我都說了，是不是可以對我寬大處理？放了我？”
李恨水冷笑︰“放了你？”
高建成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領導，你不是說坦白從寬嗎？
我都如實說了，幕後策劃、指揮殺人的是林遠，直接實施殺人的是李東，我最多就是中介而已。這不算是什麼大錯吧？”
這個高建成，就是個法盲！
李恨水冷哼道︰“你到底有沒有罪，是什麼罪，那是法院的事！
不過，你坦白或者立功，我們會在移交案件上提供資料證明，這樣法院在判決時，會充分考慮這些因素。”
按照昨晚蔡見哲打給羅佳佳的電話分析，蔡見哲今天才到蒼山。
也就是說，蔡見哲還沒有到遠洋貿易公司。
李恨水故意問︰“林遠現在人呢？”
高建成說︰“羅叔天死後不久，林遠就消失了，听說出國了。”
李恨水問︰“說說遠洋貿易公司的具體情況。”
高建成說︰“遠洋貿易公司是一家外商獨資企業，主要做出口貿易，公司內部管理嚴格，各部門之間分工明確。
公司有職工一百多人，其中外籍人員有十幾個人。
據我所知，公司背後有著復雜的利益關系和權力網絡。
公司與國企、政府部門關系都很好。
公司有個隱蔽的會所，經常有官員在里面吃喝玩樂。”
李恨水問︰“你在公司是什麼級別？”
高建成說︰“業務員。”
李恨水又問︰“公司與東成礦業集團有業務合作嗎？”
高建成說︰“以前有合作，但後來對稀有金屬實施嚴格管控，表面上就沒有合作了。”
李恨水心中一喜︰“表面上沒有合作，但私下里還有合作？是這麼理解的嗎？”
高建成點頭說道︰“是的，他們通過一些隱蔽的渠道，繼續進行著相關業務往來。
公司與集團中高層關系很好。只能說，表面上看似不合作了，但私底下還在偷偷進行。”
李恨水心頭一喜，接著問︰“那這些業務往來具體是怎麼操作的？”
高建成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負責這塊業務。
剛才說的，都是我听同事酒後說的，還說這些業務通過秘密賬戶進行交易轉賬。”
李恨水問︰“你說的同事是誰？”
高建成說︰“我是去年听說的，那個同事已經離職。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許是因為酒後亂說被公司炒了魷魚。”
李恨水問︰“這個同事是哪個部門的？每個部門負責的業務不一樣吧？”
高建成說︰“是的，他是業務一部，我是二部，還有三部……”
高建成說了很多，但李恨水感覺有用的信息很有限。
這是因為他級別有限，而且，公司如果走私稀有金屬，一定是非常信任的人從事這項工作。
蔡見哲抓住高建成嫖娼的把柄，再以金錢誘惑，得以實施殺死羅叔天的計劃。
蔡見哲默許高建成將殺死羅叔天的任務轉包給李東，可以更好地規避風險。
從高建成的供述中，李恨水初步判斷，他並不是間諜，充其量只是蔡見哲控制的殺人工具而已。
不得不說，殺死羅叔天的計劃很周密，以至于交警部門並沒有發現背後的玄機，使得高建成逍遙法外，李東重罪輕判。
“領導，該說的我都說了，叔叔你們放我出去。
我的二寶過幾天就要過一周歲生日了。”
高建成是個不折不扣的法盲。
他以為，自己並沒有直接殺手，只要交代事情經過，就會得到寬大處理，不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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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恨水忽然靈機一動，是不是可以利用高建成做點事？比如，調查遠洋貿易公司與東成礦業集團建立的秘密采購稀有金屬渠道？
李恨水于是道︰“我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能夠摸清你們公司與東成礦業私密采購稀有金屬渠道？”
一听說可以放人，高建成頓時來了精神，信誓旦旦地說︰“我要將功贖罪，一定可以做到。
因為我是公司員工，可以通過請客吃飯、唱歌、嫖娼等方式，從他們口中套取信息。”
李恨水猶豫再三，同意放人，因為就算暫時放了高建成，他也跑不了。
不過，他特意交代︰“高建成，我們答應放你，但必須約法三章。
第一，你不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不能亂說，不得逃跑。
你為我們做了事，我們都會記上一筆。
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就可以從輕、減輕，甚至免除處罰。
第二，嚴格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們知曉了你指使李東殺人的事。
據我了解，林遠近日要回歸公司，你要守口如瓶，不能說今天我們見你的事。包括李東被抓，要只字不提。
第三，我們會定期與你接觸，如果需要幫忙，我們也會暗地幫你，如果資金有困難，我們可以給予支持。
你要遵守承諾，想方設法調查你們公司從東成礦業集團走私稀有金屬的特殊渠道，以及涉及到哪些人員。”
高建成將頭點得小雞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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