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由衷地說︰“張老，您老如此關心底層群眾，弘揚社會正氣，堅決與社會不正之風作斗爭，讓我敬仰。
說實話，不是每位老干部都值得尊重，有的老干部私心太重，心里想的都是個人利益。”
李恨水說的是周大華。
張建說︰“我沒有私心雜念。雨荷的爸爸，大學畢業後，在一家研究院工作。雨荷的媽媽是老師。我沒為他們的工作提供幫助，也沒有為他們留下多少財產。
李市長，你去周大華家，他是不是又向你提要求了？”
李恨水先是一愣，然後會心一笑︰“張老，看來您老人家很了解周老嘛。”
“李市長，我是周大華的前任，周大華又是成昆的前任。
成昆任市公安局局長後，周大華還擔任市公安局黨委書記一段時間。
兩個人爭權奪利，準確地說，是兩派人爭權奪利，市公安局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張雨荷問張建︰“爺爺，你說的材料在哪里呢？”
張建說︰“我房間衣櫥里有兩個抱枕，抱枕有拉鏈，材料就藏在抱枕里。”
張雨荷莞爾一笑︰“爺爺，您藏的地方太有創意了，一般人想不到啊。”
張建說︰“雨荷，你帶李市長去家里，將這些材料給他。除了李市長，我也確實想不出來，還有誰值得信賴。”
張建老伴去世多年，生病住院期間，聘請了一個護工。
此時，護工端了一碗湯過來。
張雨荷望著李恨水，嫣然一笑︰“李市長，現在可以走嗎？”
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陪著，李恨水當然很樂意。
張建說︰“李市長，那些材料，有的是別人給我的，有的可能只是道听途說，有的是我所見所聞所思，可以作為參考，但不一定都是準確的。”
李恨水問︰“張老，有關于武氏集團的相關材料嗎？”
張建有些驚訝︰“李市長，你才來雲山市，就知道武氏集團？有人說雲山市沒有黑社會，但我說，武氏集團老總武正天就是雲山市最大的黑惡勢力團伙頭目。
他再漂白，也漂白不了身上的黑，就像漂白不了身上的黑色胎記。
我的材料里有關于別人舉報武正天團伙的內容。你看過後就知道了，觸目驚心啊！”
李恨水跟著張雨荷下了樓。
小車停在醫院停車場。
司機魯小兵坐在車上听音樂。
听的是軍旅歌曲。
魯小兵是退伍軍人，退役後成了市公安局一名輔警，現在成了李恨水的專職司機。
對于魯小兵，李恨水了解並不多。
張雨荷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小姑娘年齡不大，個子卻不矮，一米七的樣子，穿著樸素，下身牛仔褲，上身白色針織衫，加咖啡色外套。
“師傅，去晨光新村。”張雨荷對魯小兵說。
魯小兵嗯了一聲。
作為領導司機，養成了不該問不問、不該說不說的習慣。
對于魯小兵，李恨水保持應有的戒心。
在這方面，可是有前車之鑒。
曾經，他的秘書、司機都是對手的人。秘書成了“奸細”。
比如，在雲河縣時的秘書曾旭東，就不忠誠，背叛了他。
在車上，李恨水和張雨荷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便說。
張雨荷也很矜持，並不主動找李恨水說話。
車到晨光新村。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
其實，听名字，就知道是老舊小區。
如果是新建小區，都會取洋氣、大氣的名字，比如院、郡、府、邸、城之類的。
“小兵，你就在這等我。”李恨水叫了一聲“小兵”，而不是“小魯”，顯得更親切。
“好的，李市長。”魯小兵很恭敬地應了一聲。
張建的房子在四樓，總共五樓，沒有電梯。
兩個人爬樓梯上樓。
張雨荷走在前面。
李恨水的目光落在張雨荷藍色牛仔褲下包裹著的勻稱、健美的大長腿。
“李市長，割稻視頻在網上爆火的時候，我就通過網絡認識你了。”沒有第三人，張雨荷話語陡然多了，主動找李恨水說話。
“是嗎？”李恨水微微一笑。
“是的。你來雲山市之前，爺爺得知消息後，讓我上網了解你。”
“哦，你學美術？”李恨水顧左右而言他。
“李市長，不怕你笑話，我文化課並不好，所以走藝術高考這條路。”
“是不是偏科？”
“是的，我對英語、數學都啥興趣，每次考試都不及格。不過，我很喜歡畫畫。可以說，畫畫是我最大的愛好。”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走藝術高考，也是一條道路嘛。”
張雨荷用鑰匙打開房門。
房間里傳來一陣撲鼻的霉味。
“李市長，爺爺幾個月沒回家了。平日里，這房子就爺爺一個人住。”
“你不和爺爺一起住？”
“不，我的家離學校近，步行幾分鐘就到。爺爺這里距離我的學校太遠。
爺爺不想搬過去和我們住在一起，主要原因是舍不得離開這套老房子，因為老房子里有我奶奶生前用過的物品，有很多奶奶留下的印跡，也許在爺爺心目中，這里還留下很多和奶奶在一起的甜蜜幸福時光的回憶。爺爺對奶奶感情很深。”
“原來如此。”
這是一套老式的三居室房子，家具家電都很陳舊。
張雨荷帶著李恨水進了爺爺的臥室，很輕松地就從老式衣櫥里找到兩個抱枕。
張雨荷嬉笑道︰“爺爺不愧是干公安的，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說實話，一般人不會想到，在抱枕夾層里竟然會有厚厚的一疊材料。”
材料加起來有厚厚的一疊。
李恨水隨手翻了翻，有上訪人提供的材料，有張建自己的手寫材料，其中就有武氏集團的相關材料。
李恨水低頭看材料時，張雨荷神情專注地望著他。
李恨水一抬頭，看到張雨荷正在注視他。
張雨荷迅速收回視線，俊俏的臉蛋一片酡紅。
李恨水又低頭翻閱材料。
關于武氏集團的違法犯罪行徑讓人觸目驚心。
如果材料內容屬實，那這個犯罪團伙已到了非鏟除不可的地步！
“李市長，我可以加你好友嗎？”張雨荷忽然嬌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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