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一李雯雯!
當時的一幕我也看見了,看得很清楚。父親的腦袋像個西瓜皮似的套在一尊靈蛇雕像的頭上,父親的表情竟然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只不過,他的眼楮充血,通紅一片,他的嘴唇發紫,臉上毫無血色。
一夜之間,一個大活人竟然只剩下一顆人頭。我腦子嗡的一聲,一陣巨大的悲傷頃刻間將我淹沒,眼淚水唰的一下子就噴涌了出來。
望著父親的人頭,我情不自禁的沖了過去,只感覺世界都在崩塌。
村里人都在毛骨悚然的看著這一幕,可也有那麼一小部分人,他們的眼圈紅紅的,也在流淚。
就在我紅著眼楮朝著父親的人頭沖過去的時候,村長一把將我給拉住了。村長的眼圈也是一片通紅“初一,你別沖動。你爸死得蹊蹺,千萬不要亂動他的尸身,否則一不小心引來其他的禍端。”
在村子里,除了父親以外村長是對我最好的人。此時一听到村長的話,我感覺自己徹底的崩潰了。
“村長爺爺,我爸他就這麼死了?”
“初一,你別怕,這件事交給村長爺爺,我一定會給你父親一個交代。”
村長說罷,將我摟入懷中,接連馬不停蹄的安排了起來。正午時分,他從外面請來了一個斂墳師。按照村子里的說法,我爸死成這樣,找一般辦喪事的八仙,已經沒人敢來了,就算是一般的道士,見著了也都得掉頭就跑,所以只能請這樣專門收橫死之人尸體的斂墳師。
斂墳師很快進了村,我在看到斂墳師的時候差點忍住沖上去。畢竟死的人可是我的父親,你叫我心里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不過,我強行的憋住了。因為我相信村長心里一定是有數的。
在石匠鋪里看了一圈之後,只見斂墳師那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眉頭緊緊鎖起“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會死成這樣?”
村長在一旁哀嘆了起來,將我爸鎮壓王大麻子買來的那個女人的事說給斂墳師听,那斂墳師听得是整張臉跟彩虹似的不停的變色。
“好深的怨氣啊,不過現在還管不了其他,尸體必須速速下葬,否則可能會有變故。”斂墳師的面如紙錫,臉色甚至比村里人更加難看。
這一下子整個村子都有些炸鍋了。
也不遲疑,听到斂墳師的話,村子里的人立刻去準備了起來。抬棺材的抬棺材,挖坑的挖坑。按照習俗,橫死之人的尸體是不能入祖墳的,但我家三代皆橫死,父親反倒是可以跟爺爺曾爺爺以及母親他們做做伴。
這場喪事比我想象的還要急,斂墳師說完之後,轉身就去收斂起父親的尸體來。他做的小心翼翼,將尸塊一塊一塊的裝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籠子里,最後又在石雕上取下了父親的人頭。
當看到父親身邊圍著的那一圈石雕的時候,我看到他臉上露出了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
緊接著,拼接尸塊。斂墳師一塊一塊的在棺材里將石塊拼好,一個人形竟是漸漸的有些完整。
斂墳師又拿出了什麼東西將父親的尸體固定,蓋上一層尸被,竟是直接就下令起棺下葬。
但是斂墳師緊趕慢趕,卻還是出現了變故。當一切就緒之後,村里人給父親的棺材綁上了龍杠,四根抬棺大棒有序穿插,八個村中大漢將大棒架在肩膀上大喝一聲“孝子引路,起。”
我舉著父親的遺照站在棺材前,正滿臉淚水的準備轉身引路,誰知道八個大漢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回頭看去,八個大漢卯足了勁,憋紅了臉,那棺材竟紋絲不動。村里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還不等他們反應, 擦 擦兩聲,抬棺大棒竟直接斷裂了開來。
忽然就在眾人被嚇了一跳的時候,四周竟傳來了一聲吱吱吱的聲響。所有人轉頭看去,這頭皮一下子就麻了,只見屋子里竟一下子冒出了許多的老鼠來,而且這些老鼠眼楮通紅,竟跟瘋了似的朝著朝著棺材的方向撲。
見此一幕,村里人都被嚇得逃散了起來,不過斂墳師卻是在這個時候直接沖著村子里的人大吼起來“都別跑,千萬不能讓這些老鼠靠近棺材,尸體如果沾了老鼠的氣,那這喪事我就真的不敢辦了。”
村里人一听,又是急忙的站住,拿的拿棍棒,拿的拿刀子,照著那些老鼠就抽了起來。
但是,我們明顯的低估了這些老鼠的凶猛程度了。這些老鼠不單是體型大,而且一個個簡直就跟真瘋了似的,面對我們的棍棒竟是絲毫不懼。
平日里老鼠都是怕人的,哪怕是體型再大,他見了人都得跑。可這些老鼠他們不但不怕人,反倒是紅著眼楮朝著人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