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澤站在裂谷邊緣，腳下碎石滾落，久久听不到回音。
噬淵峽谷像一道被巨斧劈開的地獄裂口，深不見底。
濃稠的霧氣在溝壑中翻涌，那不是普通的水汽，是黑塔排放的神經毒霧。
吸入者會產生幻覺，最終在癲狂中自己跳入深淵。
“十二座哨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
宋安沛的青銅面具在霧中泛著冷光。
抬手一指，峽谷兩側的峭壁上，隱約可見漆黑的金屬哨塔，塔頂熒藍色的‘活體監視眼’緩緩轉動。
瞳孔收縮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像毒蛇吐信。
“直接闖就是找死。”姜莉握緊振金匕首，刀刃映出她緊繃的臉，“毒霧、哨塔、垂直岩壁……這地方更像一個屠宰場。”
宋安沛沒有說話，靜靜的打開掃描儀。
數據流瘋狂刷新。
“毒霧成分︰70量子冷凝粒子，30神經致幻劑；哨塔武器︰高頻激光網；巡邏頻率︰每90秒一輪清道夫。”
“所以，我們不走上面。”
宋安沛冷笑，腳下一跺，地面突然裂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金屬通道。
“跟我來，噬淵下面，有條廢棄的礦道，直通黑塔最底層。”
“你怎麼知道？”刑天狐疑，“你不是說不知道黑塔組織的老巢嗎，為什麼對這里這麼清楚？”
宋安沛咧嘴干笑，“因為二十年前……這條礦道，是我親手挖的。”
“你……在騙我們？”
刑天憤怒的看過去，還想質問被他打斷。
“我確實不知道他會把老巢建立在這個地方，真是驗證了那句話，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顧靖澤轉頭看著宋安沛。
兩人隔著青銅面具直視，隨後收回目光。
顧靖澤選擇相信他，但也留了一個心眼子。
不論怎麼說，兩人沒有任何交情，只是因為利益聯合在一起。
這種合作表面容易達成，同樣反目也是最快的一種。
礦道內潮濕陰冷，岩壁上滲出熒藍色的黏液，像某種活物的分泌物。
掃描儀分析結果。
高濃度生化培養液，具有腐蝕性。
“別踫牆壁。”宋安沛低聲道，“這些黏液是黑塔的‘血液’，踫到皮膚會直接寄生。”
“沙沙沙！”
“沙沙沙！”
前方突然傳來聲響，像是無數節肢動物在爬行。
“是清道夫巡邏隊！”姜莉壓低聲音。
黑暗中。
四具人形黑影貼著礦道頂部爬來，四肢關節反轉，像蜘蛛一樣倒掛著移動，熒藍的眼珠在黑暗中如同鬼火。
“別動！”宋安沛抬手，神經同步線從脊椎延伸，連接上身後兩名改造戰士，“無聲模式。”
兩名戰士瞬間靜止，連呼吸都停滯。
顧靖澤眯眼大驚，宋安沛的神經同步技術，竟能直接操控他人的行動？
清道夫爬過眾人頭頂，腥臭的黏液滴在刑天的肩甲上。
“滋啦！”
腐蝕出一道淡淡的白煙。
刑天咬牙忍住，直到怪物走遠才低罵，“媽的，這玩意比硫酸還毒！”
“繼續走。”顧靖澤冷聲道，“距離黑塔核心還有多遠？”
宋安沛眯眼回憶通道內的狀況，開口說道︰“三百米後，就是孵化池——伊特森的克隆工廠。”
礦道盡頭，豁然開朗。
眾人趴伏在懸崖般的平台上，下方是一座巨大的熒藍血。
池中漂浮著數以萬計的透明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浸泡著一具孟龍的克隆體。
“這……”姜莉瞳孔驟縮。
“孟龍……竟然是孟龍！”
顧靖澤幾人驚恐的瞪大眼楮難以置信。
“伊特森用你兄弟的基因批量生產‘死侍’。”宋安沛冷笑，“不過可惜，他永遠復制不了你兄弟的意志。”
“這些人頂多就是實力跟你兄弟相差無幾，思想完全不在一個維度和檔次。”
就在這時。
血池中央的液體翻涌，一具三米高的巨型克隆體緩緩升起。
脊椎連接著數十根粗壯的生物電纜，熒藍的瞳孔鎖定眾人！
“那是零號樣本！”
“什麼意思？”
顧靖澤不明白什麼是零號樣本。
“就是你兄弟克隆出的第一個克隆人！”
宋安沛擲地有聲的解釋。
“警報！入侵者！”
機械音回蕩在深淵中，十二座哨塔的監視眼同時轉向，激光網瞬間封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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