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給朕留一條呢！”
大臣們看著面前精致的菜肴，感覺菜肴之中飄散出了嗆人的醋味，咋的，陛下，您還真有搶的心思啊。
“陛下，肇原府的束帶都留給了將士們。”
“也好，畢竟是百姓對于將士們的一番心意嘛。”啟元帝看起來是放過了兩人珍藏的束帶。
大臣們坐在宴席之上，又開始左右傳遞著眼色，這永安侯要是多拿過來一條的話，不就能讓龍心大悅了？但話說回來，要是一條束帶就能討得龍心大悅的話，他們這心里恐怕就更不好受了。
“繼續說吧！”
“是！”
“肇原府的商戶也向邊軍提供了藥材，布匹以及吃食。”
“肇原府的百姓們能與邊軍同心協力，著實讓朕深受觸動。”
陛下都深受觸動了，那麼他們也得深受觸動啊！接著夸吧。端起的酒杯中飄散著酸味，官員們又開始夸了起來。
王茂平異于常人也就罷了，就連那里的百姓也如此的急公好義。這點不僅要夸，還要使勁兒的夸啊。
等夸完百姓，再干了杯中的酒，官員們都覺得今天這酒有些上頭，宴席還是快點結束吧。
“陛下，除了石漆與火油之外，肇原府還為古牢關的邊軍提供了其他極為有用之物。”
石漆與火油，在古牢關戰事僵持時，肇原府將屬于自己的那一成提供給了邊軍，朝廷上的一眾官員都是知道的。還有其他極為有用之物？讓他們也來听听究竟是什麼？
“肇原府曾經為邊軍提供過楊絮。”
“楊絮？”這下不僅是啟元帝詫異，大臣們也全都摸不著頭腦。在春天隨處可見，讓人打噴嚏，身上發癢。難不成這肇原府的楊絮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能有什麼用處不成。
“除了楊絮之外，還有一物被稱為楊絮伴侶，是名為油岩的石頭粉末，當外族進攻古牢關之時，楊絮飄灑，讓石漆與火油劇烈的燃燒，並不斷擴散，而地上的油岩也被點燃，發出 啪的響聲……”
“好！果然是那個王茂平能想出來的主意！”啟元帝臉上帶著笑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臣們盡管酸意又增加了一些，但也不得不承認，除了王茂平，其他人好像真的想不出這種主意來。听到外族狼狽的樣子，連他們也覺得痛快！而此時永安侯的話題卻轉到了下一個。
“陛下，古牢關的戰事使很多士卒受傷，又是肇原府出手相助，一開始給邊軍的將士們送去了蒸酒，後來送去了酒醇，甜醇油，鼓氣瓶等物。為將士們免去了很多痛苦。”
又出現了他們從來沒有听過的名字，這肇原府怎麼總是有新奇的東西冒出來？
“酒醇可以用來給受傷的將士擦拭，而甜醇油則是放在鼓氣瓶中，受傷的士卒在聞過之後，就會暫時感受不到疼痛，更有利于大夫處置傷口……”永安侯對于古牢關非常了解，因此解釋的很是詳細。
“這倒是好東西啊！”啟元帝不禁開口道。
“是啊，陛下，如今陘陵關的戰事還在持續，這些剛好能夠派上用場。”
“沒想到肇原府居然能夠制出這樣新奇之物來。”
啟元帝開口，官員們馬上隨聲附和。誰能想到這肇原府竟然還搶了一部分制藥的活計呢。如今看來古牢關還真是得了不少肇原府的幫助。這樣倒顯得陘陵關有些可憐。
“這酒醇、甜醇油和鼓氣瓶都是誰做出來的？”
“回陛下，都是肇原知府王茂平的手下，他們還曾經幫助雜器局混制過火藥等物。”
“原來是王茂平的手下，都說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肇原知府還真是慧眼識珠。都當賞！”
此刻的官員們似乎已經適應了嘴里的酸味，陛下說的沒錯，王茂平的眼光確實是好，不僅自己能立功，這手底下的人還能幫他立功，羨慕不來啊！
話說現在去挖牆腳的話，可能有點不太地道。但好東西的話，還是交出來吧。
大臣們剛想開口，就听到永安侯的聲音再次響起︰“陛下，在返回京城之時，肇原知府托臣，將酒醇與甜醇油的制法也一並帶了回來，希望能夠幫到其他地方的將士們。”
“好，肇原知府果然心懷大義，該賞！”
知道陛下您對肇原知府滿意，但您說的賞字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陛下，古牢關邊軍中的大夫們編寫了一冊《邊軍外傷醫案》也希望能夠幫助到其他地方的將士們。”
“其心可嘉，當賞！”
“霍卿，你接著說！”
官員們此時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永安侯，您還沒說完呢嗎？這個賞字，他們听得已經開始牙痛了！
“是，陛下，古牢關附近有一片山丘被稱為歸丘。”
“這歸丘有何特別之處嗎？”啟元帝今天可是異常的耐心。而一眾大臣則是有些許堵心。怎麼肇原府的人特別也就罷了，這山丘也與眾不同？
“陛下，歸丘是由肇原府的百姓一鍬一鎬為逝去的將士們所修建的歸處，能找到尸骨的將士們，如今都安葬在那里。”
宴席之上安靜了下來，啟元帝也有一瞬間的傷神，隨後面對一眾臣子高聲的說道︰
“有這樣英勇無畏的兒郎，有這樣良善知恩的百姓，有這樣滿懷大義的官員，勝利怎麼會不屬于古牢關的邊軍，怎麼會不屬于我們大孟！”
“這杯酒，朕與群臣百官，與將士們、百姓們共享！”
一眾大臣趕忙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的酸澀在這一刻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慨與豪情。
永安侯讓他們真切的認識到了，古牢關能夠勝利並不只是因為那條通路的存在。而是邊軍，百姓，官府以及那個王茂平同心協力所創造的。
在宴會開始之前，他們都以為這場宴席之上，最為出彩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永安侯和六皇子，也許會被王茂平佔得幾分光彩。
卻沒有想到，王茂平和肇原府的百姓，佔據了宴會的絕大部分時間。即便再怎麼羨慕與酸澀，也不得不承認王茂平帶領肇原府百姓所做的事情，值得陛下的夸贊，也讓他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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