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想，朝格青的過人之處，恐怕與動物有關。”
“大人指訓鷹，訓犬，或是醫治牲畜？也就是說，可以對內府二十四衙中的人進行調查，看在啟元十一年前後，進入二十四衙的人，有沒有在這方面擅長的！”
馮瑞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喜色，這樣的事情應該不難調查才對。
目光轉向王茂平，試圖得到認同。而王茂平確實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只是馮瑞忽略了一個剛剛問過的問題，那就是機會。
外族早有準備，就說明那個機會是他們一早就開始籌劃的。
他之所以沒有再提出來，是因為自己如今想不到機會究竟是什麼？如果馮瑞口中所說的調查真的能進展順利的話，那麼，也就不用再考慮這個問題。
但如果不順利的話，再考慮這個問題也不遲。畢竟此時的他肯定是沒有思路的。也沒有時間與精力浪費在血金人上。
結束血金人的話題之後，早已經過了散值的時間。
王茂平終于決定結束一天的工作，起身離開了二堂，因為之前的雨水，好像一下子就來到了春天。
他記憶中的蕭索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取代，不僅風中夾雜著春天獨有的清新，似乎眼前的景色也變得明亮了許多。讓王茂平感覺到了一絲心神的放松。
剛踏入內院，就看到了閨女的身影還拽著王瑞崢的小手，身旁的下人手中，拎著水桶。看起來要去哪里已經不言而喻。
“年兒，剛下過雨沒多久，不用去給老榆樹澆水。”閨女還真是做到了春夏秋冬，幾乎沒有一次落下。似乎只有給樹澆水，做到了這樣的持之以恆。
“可是到了年兒給老榆樹澆水的時間，要澆的。”王曦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看來閨女的確是有點兒強迫癥在身上。也許這就是能堅持下來的原因。
“況且，這不是普通的水。”
“那是什麼水？”
“景叔叔說是上天降下的靈水！”王曦年看起來還挺相信。
“那你覺得老榆樹沒有被那天的雨水澆灌到嗎？”
“好像是哦！”小家伙拍了拍額頭，但接下來還是嘴硬道︰“可年兒親自澆的雨水不一樣。”
咋的，靈水經過你的手才有用唄，王茂平有些無語。
“不澆水的話，崢兒可以回房嗎？”一旁的王瑞崢看起來，對澆水並不感興趣，趁機插話道。
“走，澆水去吧！”王茂平發話，兒子竟然想要躲懶，看來這水今天還非澆不可了。
王茂平邁步向前，身邊跟著充滿活力的閨女，身後不遠處綴著沒有一點兒歡實勁兒的兒子。所以兩個孩子的性子真的就不能互補一下嗎！
“爹爹，老榆樹如果有一天醒過來的話，是會開心還是會難過呢？”
王曦年並沒有馬上拿起舀子澆水，而是像之前一樣，張開雙臂抱了抱樹干，隨後向著樹上張望了片刻，問出了一個問題。
“嗯？為什麼這麼問？”王茂平沒有理解閨女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老榆樹很好看。”王曦年向著樹上指了指。
閨女說的不錯，相比于剛剛發新芽，長新葉的其他樹木，此時的榆樹枝干上垂著很多紅色的祈願帶，比他之前所知道的又多出來了很多。
從遠處看，就好像一朵朵紅艷的花兒掛在枝頭。看起來竟然是這附近最為奪目的風景。
“可上面那些好看的顏色，卻是很多人留下的願望。”
“所以，它會開心還是難過呢？”
王茂平沒有想到，閨女居然會無意中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而他也沒有給出答案，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兒子。
“崢兒覺得呢？”
小家伙仰著頭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姐姐，滿臉的迷茫︰“崢兒听不懂。但樹不就是樹嗎？”
“是啊，老榆樹也只是老榆樹而已。”王茂平開口道。
或許只有還未接觸世俗的孩童，才能夠不夾雜多余情感，直白的說出事物的本質。
而隨著孩子一點點長大，便要進入塵世之中，賦予自身更多意義與價值，並將意義與價值施加于其他事物上。
“年兒，你所看到的，是你眼中的老榆樹而已。”王曦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王茂平摸了摸閨女的腦袋，輕聲的問了一句。
王曦年搖了搖頭。
“是自己。”
“爹爹，我不懂。”這下原本似懂非懂的小家伙，徹底迷惑了。
“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听他這麼說，小家伙也沒有太糾結，拿起瓢開始澆起水來，嘴里還念念有詞︰
“之前是年兒想錯了，如果有一天你醒來，一定是因為你想要為自己醒來吧。”
……
晚飯過後沒多久，王茂平原本想著給閨女和兒子上一堂課，但並沒有成功，倆孩子都行動迅速的躲回了各自的房間。
他也只能帶著有些失望的情緒坐在了書房。太子案已經結束，不，應該說是告一段落，上呈給皇上的密疏也該送出去了。
不過送出去之前，他還是又檢查了一次，並補充了一些關于對二十四衙的內容。血金人的事情，即使要調查，此時的他也插不上手，還是需要皇上派人去調查。
如今包括太子案的一系列案件卷宗，已經上呈按察司，當然有可能還在路上。自己的密疏肯定會先一步到達京城的。
只是不知道，收到密疏時，那位天下之主會是什麼心情呢。在傷心之中，會不會感覺到一絲慰藉。將密疏合上，王茂平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大人！”賀成的聲音響起，隨後門被打開︰“大人，池千戶來了。”
“請進來吧！”說話的同時，將密疏暫時收了起來。下一刻池焱便走了進來。
“池千戶，是土柳村那邊有什麼情況？”王茂平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土柳村那邊倒是一切正常。那些人被去年的椿象弄的草木皆兵，如今不敢輕易有所動作。但興賀山那邊——”
“有什麼情況？”王茂平趕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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