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突然發出的聲響，讓外族的兵馬不禁為之一震。巨響是之前那些炸炮，所沒有辦法相比的。
耳朵發出刺耳的鳴音，緩過神來向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時，發現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三尺多長的土坑。
有不少同伴，倒在了地上。離土坑近的，已經沒有了動靜，有些肢體都已經殘缺。離得遠一些的，渾身是血，還在發出呻吟聲。
而巨響並沒有就此停止，發出聲響的方向，並不相同。
剛才的響聲並不是來源于火炮，所以地下應該是埋藏著炸炮。只是，更加隱蔽，威力更大，卻又很難被發現。
呼樂罕在一絲慌亂過後，還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避無可避了。但只要能夠沖破古牢關，那麼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沖！”
“沖——”
一聲巨響，在距離呼樂罕不遠的地方響起，不僅讓他的耳朵一陣劇痛，也讓馬匹受到了驚嚇，差點將人從馬背上甩下來。
呼樂罕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死死拽著馬的韁繩，而入目的卻是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的殘肢。
“那顏，您受傷了！”
副將的眼神中帶著驚恐與擔憂，呼樂罕這才恢復過來一絲神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上面竟然有滴滴血跡。摸向有些麻木的臉，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沒事，死不了，都給我沖！”
或許外族兵們也發現，巨響從哪里響起，根本沒有辦法判斷，所以即使是面對死亡的恐懼，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向前沖而已。
“殺！”
“殺光他們！”
外族的兵馬這一次沒有選擇後退。
“可惜了！”
拿著千里鏡的雷翮，看到呼樂罕竟然僥幸逃過一劫，不由得將可惜說出了口。只要距離炸炮再近一些，就能直接送這位歸西，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是啊！”覺得可惜的絕不只是雷翮，秦皋平也同樣如此，不過這炸炮的威力與觸發的方式，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因此感慨過後，便不自覺的問道︰“雷大人，這炸炮是雜器局制出來的？”他之前只是听說過，運到邊軍的炸炮與火藥都威力大增，卻沒有想到，會如此驚人。
“嗯。就是肇原府城南郊的雜器局。也沒修建多久，就讓火藥和炸炮的威力大增，也真是厲害。不過，听說，是借了肇原知府的光。”
“哦？”
雷翮望著又一陣煙塵升起，開口道︰“據說，王茂平手下有兩個能人。”
秦皋平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手下的千戶庾察去肇原府時，所遇到的那個誤會，確實提到了王茂平有兩個手下住在南郊。
“可這炸炮是用什麼東西打火，為什麼會有這般大的威力，又怎麼延遲爆炸的呢？”秦皋平望著邊牆外的情形，有些好奇。
“說什麼銷子在到承受極限的時候，不會立刻被壓斷，所以擊針無法下落，才會出現延遲？而且也不用點火，擊針，呃，下落擊打藥引，就能夠引爆？”
雷翮也在時刻注意著邊牆外的動靜。給出的回答，帶著一些不確定。不是因為一心二用，是因為他當時也沒有听明白。
一個沒有听明白原理的人將原理解釋給另一個沒有任何了解的人，就變成了兩個沒有听明白的人。
秦皋平听過之後的表情一如當初雷翮听到時的表情。只能在迷茫中說一句“原來如此”，現在不是虛心求教的時候，也只能不懂裝懂了。
“來了！”
此時再沒有轟隆的炸炮聲響起，地上躺著的那些尸體，也算是徹底驗證了炸炮的威力。
想來他們送的驚喜，傲魯部的這些人應該很滿意吧。看起來已經重整旗鼓，步伐加快了不少。
“點火！”
“點火！”
隨著裝填點火，炮彈也被城樓上的火炮發射而出。“轟隆”的聲音，再次響起。
火炮的射程，並不止如此。但離近一些的時候，無論是威力還是命中效果，都能夠有極大的提升。
而雖然火炮威力強大，但是炮彈也需要節省，由不得他們浪費。尤其在剛開戰，局勢尚不明朗之時，一定要用最小的浪費去換最大的殺傷。
此時的距離剛剛好。
外族兵原本重新鼓舞起來的士氣，再一次被沖散，隨著爆炸的聲音，又有不少人倒下。
“這火炮的威力也比之前要大很多。”秦皋平望著邊關外的景象，再一次感慨道。
火炮的威力，他自然是見識過的。填裝炮彈的火藥威力得到了提升，他也听說了，可就像炸炮一樣，完全沒有想到會提升這麼多。
“是啊！那肇原府城外的雜器局還真是不可小覷。”雷翮也是同樣的感慨。
“看來有的時候，選址也很重要，沒準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也說不定。”
都說肇原知府王茂平有旺人的能力，秦皋平還真是越來越相信這一點。畢竟自己營伍中的怪事，此人稍稍動腦，就得以解決，也算是沾了人家的光。
“是啊，近水樓台先得月，還多虧了林江巡撫，我們才得以能夠提前準備。”
雷翮也沒有想到，外族在進攻古牢關之前，林江巡撫便已經察覺。明明邊關外並沒有任何異動，消息對方究竟是怎麼得到的呢。
即使心中還有些懷疑，但仍舊馬上準備起來，畢竟兩軍交戰，搶佔先機有多重要，他們作為將領，心知肚明。
如今看來，林江巡撫得到的消息果然沒有錯，還真是幫了他們大忙。
“放箭！”
隨著雷翮的一聲令下，早已經準備好的士卒們，張弓將箭矢瞄向敵人，下一刻，從城樓、城牆疾馳而下的箭矢，密入雨滴，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呼樂罕所率領的外族兵。
盡管拿著兵刃盾牌來抵擋，仍舊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呼樂罕之前未曾想到，還沒有與孟朝的軍隊短兵相接，就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古牢關的火炮，炸炮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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