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機修廠後廚。
崔大可這時候已經知道了易中海的事情，中午一忙活完，就急吼吼的找上了何大清。
依舊是在食堂外的走廊轉角，不同的是崔大可的臉上沒了前兩天的笑容。
“何師傅，易中海被公安帶走了，听說馬上要去改造了，我這該怎麼辦啊？”
最讓人難受的，往往是臨門一腳的時候事情黃了，崔大可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巨大的落差，讓他幾乎已經形成習慣的諂媚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剩下的只有焦急和煩躁。
“這件事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易中海會把主意打到寡婦身上，還讓寡婦把事情給捅出來了。
你進城的事情確實是耽擱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何大清倒是一推四五六，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種事情，苦果最後總會落到自己頭上。
特別是崔大可這種人，被他記恨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背後捅刀子了。
“哎呦，何師傅，我這都要急死了，有什麼辦法您快說吧。”
崔大可一听還有戲，頓時面露喜色，眼巴巴的說道。
他做了那麼多是為什麼，不就是想留在城里，不想再回公社過苦日子麼。
管他易中海去不去勞改，只要他能留在城里，易中海被槍斃都行。
“之前你那些東西都是從張全清手里弄的吧，現在還能弄到計劃外的東西麼？”
何大清笑眯眯看著崔大可，卻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其實崔大可只是想要留在城里的話並不困難，他覺得難不過是沒人幫他引路罷了。
易中海之前的安排之中，最困難的反而是軋鋼廠的崗位。
當然，這個他肯定不會攬到身上，畢竟這對他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可以可以，何師傅，我也不瞞著您，張全清一年也就能尋摸那點東西，我和他聯系著也是想著能不能靠他的關系在城里的廠子換個工位。
要是靠他收東西，我怕是早餓死了。”
崔大可連連點頭，在何大清面前，除了從哪兒弄到物資之外他是一點都沒藏著。
倒不是他有多相信何大清，而是知道在何大清面前，他想藏也藏不住，還不如把心思都說出來。
“能弄到東西就好，給人當兒子或者找個寡婦結婚，你沒什麼問題吧？”
何大清挑挑眉，雖說是問句，但他這話說出來完全是確定的語氣。
果不其然，崔大可連猶豫都不帶猶豫，重重的點了點頭，急切的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全听您的安排。”
“那就好，我這段時間幫你去打听打听，你就安心等著。
你放心城里也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那麼好過，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何大清笑著拍了拍崔大可的肩膀，隨後便轉身走進了後廚。
易中海這邊已經結束，崔大可也沒了作用，幫他進城之後，崔大可的一切便和他再沒有任何關系了。
畢竟像崔大可這種人，一旦進了城，是不會願意再留在機修廠的。
……
三天後，軋鋼廠四食堂小包廂。
“李廠長，我就是來廠里看看，你太客氣了。”
婁振國熱切的和李懷德握了握手，看著屋內的三人，他已經差不多明白了現在軋鋼廠是什麼情況。
“誒，婁董事你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剛接手軋鋼廠，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老楊又走的急，好多事情都沒有交代，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還希望你不要推辭才是。”
話雖然說的好听，李懷德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如今婁振國在他看來就是一塊肥肉，肥肉就應該好好待在盤子里，不應該跳出來給他惹麻煩。
“是啊，咱軋鋼廠可是婁董事你一手建起來的，婁董事你可別把我們當外人。”
聶主任依舊是那副樂呵呵的樣子，只不過說出來的話，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
哪怕婁振國早就做好了準備，心中也難免沉了一下。
這兩人的態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上面現在對他家的態度，可見現在的風聲差到了什麼地步。
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擔心，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婁家很大可能是撐不到轉機出現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張建國笑眯眯的開口了
“是啊婁董事，你這次過來，肯定不只是看看吧，是不是給我們帶什麼好消息來了？”
“倒是算不上什麼好消息，就是我昨天去肉聯廠走了一趟，給咱們廠要了五百斤大骨的份額。
咱們廠干的都是重體力活，油水多一點大家才有勁干活。”
婁振國過來當然是早有準備的，但他沒想到，這個好處是張建國開口要的。
這麼看來，現在張建國在廠里的地位，怕是僅次于李懷德了，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雖說一直以來張建國對他們家的態度都挺友善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張建國的地位也不一樣了，誰都說不準他現在是什麼態度。
相較于李懷德這種凡事留一線，張建國的作風反倒是更讓他忌憚。
“要不說還得是我們婁董事，肉聯廠我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老周那家伙可從來沒松過口。
老聶、建國，這我們可得敬婁董事一杯啊。”
說著李懷德就自己這邊三人倒上了酒，隨後三人紛紛舉杯敬起了酒。
婁振國見狀，連忙給自己倒上酒，和三人踫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李懷德給兩人遞了一個眼色，張建國和聶主任兩人立刻會意，隨後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最近廠里發生的事情，李懷德還有意無意的提了許大茂兩句。
話題一轉再轉，直到酒過三巡，婁振國才帶著幾分醉意，說出了要請肉聯廠廠長來軋鋼廠看看。
目的達到，飯桌上的氣氛才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
李懷德這時候也不介意暗暗的提醒婁振國兩句，算是給了他家里人些許活路。
而聶主任則是在他還想說兩句的時候，悄悄踢了他兩下。
張建國見到氣氛不對，立刻舉杯敬了婁振國一下，並且借口李懷德喝醉了，讓聶主任先帶著李懷德離開了包廂。
一時間，包廂內就只剩下了他和婁振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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