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咱兩家什麼關系啊，我憑什麼把自行車借你。
這車也不是我的，是廠子里給我下鄉放電影配的，要是被你弄壞了，我還得吃領導的批頭，你愛找誰找誰去，別來我這里磨嘰。”
許大茂靠在門框上，眼皮抬了抬不耐煩的說道。
這大晚上的秦淮茹問他借自行車，要是安穩回來還好，要是出去出了什麼事兒，還得惹上一身麻煩。
他閑的啊，借她自行車。
“大茂，你就幫幫我吧，我一定把自行車好端端的還回來。
我婆婆被街道辦帶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要是我今天回去，棒梗他們白天就沒人帶了。
大茂，你就幫我這一次，有什麼要去我都答應你。”
許大茂的話絲毫沒有對秦淮茹造成影響，依舊眼巴巴的看著哀求著。
“秦淮茹你當我死了啊，當著我的面在這里說這種話，臭不要臉！”
在許大茂身後听著動靜的婁曉娥這下可忍不住了，還什麼都答應，她要是再不站出來，兩個人是不是要躺到一起去？！
“曉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心急了，你別多想。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心善的，你幫我這一次讓大茂把自行車借我好不好。
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我給你們跪下了。”
秦淮茹說著雙腿一彎，就要跪下，不過被沖出來的婁曉娥一把給扶住了，還帶的婁曉娥一個趔趄，差點沒一起倒下去。
“你說話就說話，別動不動就跪啊，真是服了你了。”
婁曉娥語氣雖然不好，但頭已經轉了過去，輕喚道
“大茂……”
“秦淮茹你可真成，我們可先說好了，自行車要是哪里壞了你得給我修好，要是丟了你得賠給我。
不成，還是得寫下來，免得你不認賬。”
許大茂知道婁曉娥這是又心軟了，指著秦淮茹沒好氣的說道。
想了想不對，轉身進屋在本子上快速寫了張借條，遞到了過去。
“曉娥，大茂，謝謝，謝謝。”
秦淮茹把借條匆匆過了一遍，簽上名字對兩人再次道謝。
“行了，別在我這演了，快點走。”
許大茂掏了掏口袋，把自行車鎖的鑰匙丟給秦淮茹，旋即便轉身進了屋。
秦淮茹訕訕的笑了笑，又和婁曉娥道了聲謝，這才推著自行車走了。
“我知道你不想借自行車給秦淮茹，這次就當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好不好？”
婁曉娥關上門，難得的和許大茂說起了軟話。
她是知道借車給秦淮茹的風險的，但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孩子受苦。
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是秦淮茹這次真把自行車弄出毛病來，就回家去爸爸撒撒嬌，讓爸爸給大茂買一輛新車，不去用廠子里的公車了。
“好好好，借都借出去了，還能不好。
娥子，不是我說，要不是有我在，你早被院子里這幫人給騙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秦淮茹能是什麼好的，上次易中海的事情就不說了，昨天他們家說的那些話她能不知道麼。
嫁到城里就看不上鄉下窮親戚了，現在出了事兒倒是記起來了。”
許大茂翻了個白眼，繼續喝起了他的小酒，說起秦淮茹的時候滿是不屑。
自行車的事情他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欠條在手里呢，容不得秦淮茹不認。
現在可沒有易中海給她撐腰了，傻柱那傻子也不在院子里，她以前那一套可行不通了。
“是是，就你看的清楚，我傻行了吧。
我還不是為了咱倆積德，這都大半年了，我肚子還沒個動靜，你不著急啊。”
婁曉娥從碗櫃里拿出一個酒盅，給自己倒上一杯，笑意盈盈的說道。
平時她沒陪許大茂一起喝過幾次酒，今天許大茂因為她的心軟不開心了，陪他喝幾杯讓他心情好點。
“著急，怎麼不著急了。”
“呀，酒不喝了？”
“一會兒再喝。”
不多時，屋里便響起了靡靡之音。
或許是心情不錯，這一次的動靜，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安靜下來。
……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
秦淮茹騎著自行車帶著秦京如，吃力騎行在回城的路上。
好在東旭在的時候，借回來過好幾次自行車，她趁著機會學會了騎自行車，不然就算是借到了車她都不會騎。
“姐，我去了城里，只要帶好孩子，回來就能拿兩塊錢啊？”
稚氣未脫的秦京如，依舊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哪怕她已經在去城里的路上了，還是不敢相信這種好事兒會落到她頭上。
包吃包住，帶孩子就能拿兩塊錢，說出去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得有多羨慕。
“姐還能騙你啊，我都和你說了十幾遍了，姐現在在廠子里上班，一個月二十二塊五，差不了你這兩塊錢。
你只要把棒梗、小當、槐花帶好，到時候姐給你張羅張羅，讓你和我一樣嫁到城里來，也過去吃商品糧的日子。”
秦淮茹放慢了騎車的速度，不厭其煩的秦京如許著好處。
雖說秦京如是她三叔家的孩子，以前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但不這麼和她說，總覺得她會不盡心照顧孩子。
“姐，等以後我嫁到了城里，是不是經常能吃上肉，還能吃上白面饅頭，不用再天天吃紅薯了？”
“我上次听書記說，城里的姑娘穿的可漂亮了，都穿那個叫什麼，什麼不急啦的，我以後是不是也能有。”
秦京如抱著秦淮茹的腰，看著不遠處的四九城，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起了未來美好的生活了。
她爸總說表姐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現在她也能當上鳳凰過上好日子。
“是嗎不急啦，那個叫布拉吉，你听听就好。
現在布票那麼緊張，誰家不是用在刀口上的，能有幾家用來做布拉吉的。”
秦淮茹默默翻了個白眼，想什麼好事兒呢，還想穿布拉吉。
沒見到她這個嫁到城里這麼多年的人，都沒一條布拉吉麼，每年就那麼點布票，不得先緊著孩子。
除了在進廠子的時候領的工裝，她都好多年沒添過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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