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的體魄,讓李君肅對于幾近于道,有了一個深刻的理解。
“那這麼說,燭龍前輩豈不是天下難尋敵手?”
李君肅看著天星武場上,燭龍與其身後那威嚴,又帶著戲謔的燭龍之影,內心輕喃。
“是。”
“除非催動大道。”
“大道可以影響鐘山的加持,讓燭龍的加持不穩。”
“大道本身也代表了天地。”
“天地與天地對踫,一定會不穩定。”
“不穩定,就會帶來破綻。”
“不過,能催動大道的人,寥寥無幾。”
魔族至尊肯定了李君肅的想法。
以燭龍目前的情況,她還真能說一句天下難尋敵手。
李君肅聞言,看著燭龍,眼神閃爍。
他瞬間就想到了,當初在天宮之時,與玉大哥交手的一幕。
那一次,是他的天地傾覆,第一次不穩定。
他和玉帝的親和都不低,最後就是天地之力紊亂。
場上,刀戾很明顯也發覺了不對,看著燭龍,眼中明滅不定。
“一招了,繼續。”
燭龍注意到君肅的視線專注的放在自己身上,內心那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人前顯聖,短短四個字,卻是部分強者,願意樂此不疲干的事。
哪怕燭龍也不例外。
在安王面前,她的形象越好,撬牆角成功的幾率就越大。
“摧道。”
刀戾見狀,一轉墨染血的刀鋒。
刀身映照燭龍的模樣。
原本黑紅色的墨染血,忽然化為了璀璨的金色。
這是玉帝之血開始發威了。
實際上,刀戾一直不介意用玉帝的東西,來對付他。
以玉帝之血,催動滅道刀意。
玉帝第一次見到這一招的時候都懵了,這也行?
刀戾給他的回答,就是可以。
在用玉帝之物對付玉帝這方面,水平爐火純青。
這一刀,甚至可以短暫抵擋兵主催動大道的威能。
刀戾在意這方面,已經臻至化境了。
如果接下去,一直與同等水平的對手交戰變強,那麼這一刀,就能從原本的只能抵擋兵主。
變為真正的平分秋色,擋住大道。
摧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平分秋色一瞬間,可以。
只有一瞬間,也夠了。
跟玉帝交手無法變強,只有跟兵主這種相差不是猶如天塹的可以。
被碾壓,能學到什麼。
隨著這一刀催動,周圍的本源也好,意境也罷。
乃至燭龍的晝晦道域,都轟然碎裂。
李君肅看著這一幕,眼神閃爍。
這一招,要是加入其余殺招里面
起手就是天威殺意鎮壓敵人,後手附帶摧道刀意,碎裂敵人殺招之後,一刀下去。
照寒配合刀鞘加持的一刀下去那可不是好接的。
李君肅思索之間,刀戾的身影,再次消失。
這一次,金色的流光劃出,再次對著燭龍斬下。
摧道刀意,甚至短暫的扭曲了一下鐘山。
可,也只是一瞬。
刀戾本身的實力不差,但在底蘊這方面,還是差了燭龍兵主這些老前輩幾分。
刀鋒對著燭龍當頭劈下。
王府上方,天宮虛影凝聚。
下一瞬,黑色的煞氣侵蝕天宮,漆黑的裂痕,遍布了天宮。
刀鋒落下,天宮碎裂。
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出現了短暫的破碎。
這種情況下,燭龍,動了。
“晦。”
燭龍抬起一只手。
刀鋒,奇異的穿了過去。
晦之真意,讓這摧道一刀,落了個空。
刀戾瞳孔緊縮。
又是因果。
燭龍把帶著天地之力,玉帝威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一刀。
通過晦之真意,隱沒了原本必中的因果。
刀鋒斬過燭龍的手臂,接著,又穿過了她的身體。
這一下,讓李君肅和魔族至尊,都靜了下來。
燭龍,武道宗師。
其對于意境以及真意的運用,讓人嘆為觀止。
同時,李君肅內心,也更加欽佩起這位鐘山之神了。
燭龍不是用多麼浩瀚的實力,也並非用厚重如山的威壓。
她只是簡單的,調轉了一下因果。
四兩撥千斤一般的,把刀戾這可以與兵主爭鋒的一刀,給擋了回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強大,卻更讓人心驚。
燭龍這一手,讓李君肅對于至尊的神異,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同時,也讓他對于撐離的威脅程度,提升到了最高。
如果撐離真像古書上記載的一般,那麼此刻的自己,在對方面前,太過稚嫩。
別說逆斬,目前的自己,能不能傷到對方,都是個未知數。
燭龍這一招,也讓魔族至尊有些驚艷。
這一招其實不難,修煉因果道的,哪怕小成,都能做到這事。
這一招難的是,如何影響刀戾。
這也是因果道修行者都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對于弱者,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對于強者,每一次交手,都需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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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到的強者,未來太過強大,隨意調轉因果,很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平衡,是因果道修煉者需要用一輩子來銘刻的永恆課題。
“這一次怎麼才七成力?”
“還剩一招。”
燭龍看著刀戾,負手而立,一副宗師作派。
刀戾看著燭龍,眼底情緒平靜。
他只用七成力,一來是怕余波傷到百姓。
身為武尊,他也是有自己的傲氣的。
波及無辜者,稱不上強者。
二來,燭龍也沒有出全力,他出全力,反而落了下乘。
刀戾也是看出來了,燭龍打算用意境壓倒自己,而非實力。
刀戾看著燭龍,忽然勾起了嘴角。
“一刀。”
風里戾,沙啞著聲音開口。
李君肅听到這兩個字,瞳孔緊縮。
接著,安王開始全力運轉神識,務求抓住這一刀如何運行。
但,一切都太快了。
刀戾的身影,陡然消失。
“斷世。”
沒有驚天動地,沒有異象升騰。
刀戾樸實無華的再次出現在燭龍面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燭龍體內的天地之力,忽然溢散開來。
接著,燭龍瞳孔一縮。
她跟鐘山的聯系,被切斷了。
“天墨血染。”
刀戾一刀切斷了燭龍和鐘山的聯系之後,旋身接上一刀殺招。
這一次,天地化為了黑紅之色。
天地的威壓,充斥其中。
刀戾的身影,隱入了墨跡暈染的天地之中。
血色身影,在漆黑墨跡之中,旋身一刺。
刀鋒在漆黑如墨的天下,刺出一抹耀眼的血色芳華。
“三招,到。”
燭龍面對這一刀,開口的同時,身上的燭龍之影,凝為實質。
“晝晦定。”
燭龍面對這一刀,瞳孔之中,白晝與夜幕,同時閃爍。
燭龍身上,兩股真意相融,一黑一白,代表天地。
天地重歸蒙昧,混沌之力涌現。
燭龍拍下一掌,試圖擋住這一刀。
黑紅色的煞氣,與黑白交織的真意,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魔氣浮現,籠罩了天星武場。
李君肅只感覺眼前一花,接著便是浩瀚的余波震蕩開來。
一邊是黑紅之中帶著十足的殺意。
一邊是黑白之中充斥威嚴的淡漠。
本源互相僵持,接著轟然炸開。
兩股本源,沖上天際,讓天地變得頗為瑰麗。
二人也被炸開的余波,震得連連後退。
刀戾直接後退了數十步,眼神閃爍。
燭龍,比自己想的要強很多。
而後退了兩步的燭龍,看著刀戾,眼底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一刀,暫時斬斷了她與鐘山的聯系。
雖然現在刀戾不算強的離譜。
但,他的武學,是真的讓人感覺到震驚了。
“不要小看任何武尊。”
燭龍內心,告誡了一下自己。
是的,是武尊,而非至尊。
在燭龍看來,這兩個稱呼,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白蓮聖母夠菜吧,連真意是什麼,她都搞不懂。
但是這天下,只有玉帝敢說自己能穩抓白蓮聖母。
就是人皇兵主來了,想抓這位弱的離譜的武尊,都得傻眼。
白蓮聖母在逃遁一道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最近,深修道法的白蓮聖母,悟到了黑白轉化之理。
黑就是白,白就是黑,彼此流轉變換。
白蓮聖母瞬間就想到了,這一招加入她的逃遁之術,會讓她更上一層樓。
以她自身的方位為黑或白。
接著,以天地另一邊為白或黑。
黑白轉換,她能在潛入天地的同時,瞬間遠遁天邊。
敵人別說追,就是讓敵人看,都看不明白。
如此強悍,可以讓武學變換,意境互相映照的至強之理。
白蓮聖母悟出來,直接用來逃跑。
可見其對于逃遁一道的熱愛。
也可見其悟性之妖孽。
在燭龍眼中,當下的刀戾,也是如此。
一刀,居然能斬斷她與鐘山的聯系。
雖然只有一瞬,但足夠驚人了。
要知道,兵主都做不到這事。
刀戾和彌勒這種,後來修煉玉帝所走武道的,都叫武尊。
不過,雖然他們是武尊,但這不代表他們弱。
恰恰相反,他們同樣強大。
“我輸了。”
風里戾看著燭龍,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過,你別得意太早。”
“等我變強了,會來搶你的徒弟。”
風里戾收刀歸鞘,拱手之後,身影化為一絲墨跡,消散天地。
風里戾對于失敗,十分坦然。
在當今天下,算不上天下第一第二的強者,反而更讓這位武痴高興。
那說明,他還有繼續變強的路。
而且,他單方面跟玉帝糾纏了一輩子,早就養成了鍥而不舍的性格。
這一次輸了沒關系,下次輸了也沒關系。
只要他願意努力,總會有贏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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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燭龍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弟了。
燭龍看著刀戾消失的身影,傻了。
不是,這也行嗎?
一次不夠,還來一次?
燭龍思索之間,李君肅的身旁,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打完了?”
西王母的身影出現,手里還拿著一個碗,碗里是白星靈特意為她煮的羊肉湯。
西王母小口小口喝著湯,見無戲可看,撅起了嘴。
很明顯,這位昆侖山靈,對于沒看到大戲,很是不滿。
李君肅瞥了眼身旁的西王母,見她一個小碗不離手的樣子。
又想了想,在仙山第一次見對方,手持昆侖戰刀的模樣,內心有些想笑。
“你想喝嗎?”
西王母見李君肅的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以為他是餓了。
西王母糾結了片刻,最後還是同族友誼壓過了護食的性格,遞過了小碗。
“不餓,前輩你吃吧。”
李君肅看著西王母,有些意外,接著笑了。
西王母聞言,連忙收回手,生怕李君肅反悔。
“他不喝!”
“我喝!”
燭龍聞到這股味道,眼楮倏地亮了。
“不給。”
西王母見狀,撒開腿就跑了。
燭龍這家伙,貪吃的很。
“別跑!”
燭龍見狀,邁步追了上去。
西王母見狀,跑的更快了。
詭異的是,她手里的美食,穩如泰山。
只能說,這就是武尊。
李君肅看著二人鬧騰的背影,一溜煙消失不見了,搖頭失笑。
“紫蘭殿的宴席,應該也快結束了。”
李君肅看著夜幕,內心想著。
紫蘭殿
當下,眾人醉意微醺,其中的大臣們,拉著周公,跟他談天論地。
周公表現出的博識,很明顯讓諸位大臣,找到了又一位可以談天論地的至交。
皇帝則是拉著長孫氏,跟她聊著什麼。
“陛下,民女柳如是,有一事相求。”
就在這種情況下,柳如是站了出來。
大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朕允了,你不必多言。”
皇帝有些意外,接著大手一揮笑道。
“?”
柳如是有些懵。
這就成了?
皇帝早有準備,拿起狼毫,很快,一封詔令便出爐了。
落花劍宗讓他的好皇後,保養的愈發美艷動人了。
不就是賜婚嗎,他允了。
至于言歸,江南道總捕,能力不錯,也是該早點成家了。
沒辦法,在皇後這里刷足好感,哪怕皇後就是隨意提了一句,皇帝也會記住的。
“民女謝過陛下!”
柳如是快激動瘋了,沒想到這事就這麼成了,連忙叩首拜謝。
“不必,拿去吧。”
皇帝拿起詔令,侍從連忙雙手接過,走向了柳如是。
房謀杜斷見狀,連忙看向一旁的周公。
周公對于此事,應當不知曉吧?
“不知周公,對一位女子撿到男子,之後相處多年,女子年齡稍大,但暗生情愫,如何看?”
魏徵看向周公,十分委婉。
“身份。”
周公聞言,理解了魏徵這有些抽象的話,對于場上發生了什麼事,了然了。
“身份?”
魏徵愣了一下。
“如果是皇室宗親,必須遏止。”
“此等念頭,想都不要想。”
“可,如若是平民百姓”
“教化防範為主。”
“偶出此等情形,倒也不值得意外。”
“再說了,你們怎麼能確定,她是為了撿到的男子求詔。”
周公說罷,輕抿一口酒,收回了視線。
皇室宗親,士卿貴族,要為天下負責。
所以需要以身作則。
像柳如是這種,自稱民女的百姓,權力小,責任也小。
因此,必要的時候,他也是能看不到的。
周公的禮法,從小到大的權責,十分分明。
幾位文臣,被周公整沉默了。
這位看起來,比儒祖還懂變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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