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肅看著追風巡捕搜集的情報，沉默了。
四凶，雖然難稱妖族至尊，但絕對屬于妖族之中的佼佼者。
為首的混沌，更是代表了蒙昧這一概念的強大凶獸。
身體赤紅，六足四翼，沒有面目。
雖無五官，卻精通歌舞韻律，暗示其身為自然之靈的神性。
在古人看來，混沌與帝江，是一體兩面的。
在道門之中，帝江便是混元一氣的抽象化身，代表萬物本源。
但在資料上，這等妖獸被一拳打成了痴傻，是什麼意思？
“兵主還背了一口挺大的黑鍋，不過想來他也不在乎。”
白星靈想著自己看過資料，搖頭失笑。
李君肅聞言，繼續看起了資料，很快，他就明白了，白星靈為什麼說兵主背了黑鍋。
四凶是很後面撿到的混沌。
饕餮窮奇都是在被兵主詢問是否想當坐騎，給出否定答案之後，被揍了一頓逃離的。
他們遇到與自己並稱為四凶的痴呆混沌之後，一時間悲從中來。
別說饕餮與窮奇，就是上古其他人，包括軒轅氏。
眾人都覺得混沌的痴傻，是兵主要求對方當坐騎不成，惱羞成怒之下，一拳給對方打成了痴傻。
但追風巡捕覺得有古怪，如果真是這樣，其余凶獸為何無礙？
混沌被打成痴傻，一定有其他原因。
這就是追風巡捕的專業，從不因為經驗之談，就妄下定論。
在他們遍尋古籍，用盡各種手段之後，還真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
混沌變成痴傻的原因，是他自己跑到了剛離開神農部落的兵主面前，要求對方當自己的僕從。
是的，混沌跑到彼時還年輕的兵主面前，要求對方當自己的僕人。
兵主那強悍的血氣，讓混沌十分喜愛。
當年，還年輕的兵主，還沒有創立九黎部落。
混沌，也還叫帝江。
甚至四凶這個名號，都沒有傳播。
帝江，興沖沖的跑到了還年輕的九黎尤面前，開始了招安。
少林要是得知此事，都得夸帝江有種。
其實，如果混沌能像個正常人，換成威鳳或者李君肅這種性格的人，兵主或許願意加入對方勢力，試一試。
但混沌千不該，萬不該，拿出一副面對喪家之犬的態度，去面對九黎尤。
在這之後，世上再無帝江，只有一頭名為混沌的痴傻妖獸。
這也是九黎尤第一次真正嶄露鋒芒。
未晉升祖境，就把一位強大的妖帝打成了痴傻。
雖然後來人都覺得是兵主惱羞成怒，但實際上，這一次兵主還真是背了黑鍋。
如果混沌正常一點，他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後人都覺得混沌是被兵主一拳打成了痴傻，卻沒人想過，有無可能，是兵主先被羞辱了。
“這就是名聲啊。”
白星靈見李君肅放下了資料，不免感慨。
“挺好的。”
李君肅放下資料，輕笑說道。
如果讓兵主選，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一拳把混沌打成痴傻這事傳遍天下。
比起憐憫，兵主更喜愛凶名。
他不需要愛，他只要敬。
要是兵主在場，只會贊許的看一眼李君肅。
他不需要世人愛戴，那是軒轅氏那種騷包才會喜愛的大道。
他只需要天下敬畏。
“你這麼一說，也是。”
白星靈听完李君肅的解釋，想著兵主的性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佛門那邊，有沒有比較重要的勢力？”
李君肅放下凶獸的資料，看起有關佛門的來。
饕餮與窮奇，一個愛吃，一個好戰，想拉攏他們，應當不難。
唯一有難度的，或許就是自己身上九黎傳人的身份了。
饕餮窮奇一听到九黎二字，就頭皮發麻。
更別提李君肅這種兵主親傳了。
“有，藥王寺不錯。”
“他們主修七寶妙樹功，輔修藥師琉璃經，極其擅長醫術毒術的轉換。”
“現在正在皇朝游歷，無償救濟蒼生。”
“藥王寺，比較喜愛菩提院。”
“接下來的地藏王殿，則修煉枯榮輪回法，他們主張度化亡魂，鎮壓地獄。”
“他們供奉地藏王，現在烏泱泱的往絕生九境里面跑。”
“度化絕生九境之內的亡魂，對他們來說，是成就自身大道的大事。”
“地藏王殿，大概會以淨土宗為主了。”
“地藏王現在就在淨土宗內，加上至純舍利與地藏王關系不錯，會有相當一部分信奉地藏王的上古佛門，加入地藏王殿了。”
白星靈耐心解釋著。
“地藏王與至純舍利關系不錯？”
李君肅聞言，頓了一下。
地藏王的性格，應當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君子。
至純舍利...只能說有點擬人。
“至純舍利雖然不著調，但她的超度能力很強，地藏王曾經與至純舍利合作過一段時間。”
“地藏王一度想請至純舍利當護法，不過後面還是不了了之了。”
“至于為何不了了之...我不說，你也知道。”
白星靈笑著拍了拍李君肅的肩膀，未盡之意，無需多言。
“少林呢？”
李君肅這才點了點頭，接著翻起了資料。
“少林的話...大部分意境佛門，都選擇靠近對方。”
“這部分佛門，所修佛法比較古老，他們更注重心性，實力也更為強悍。”
“其中，以雲崖寺、枯榮院、寒燈佛廟三大寺廟為主。”
“這些佛門選擇少林，還是因為彌勒。”
“彌勒本人，就是意境佛韻道的巔峰強者。”
白星靈耐心說著。
李君肅看著資料之中，有關寒燈佛廟的資料，眼楮微眯。
寒燈佛廟，意境所求，孤燈照雪，明心見性。
獨守清淨，燈燃萬古，就是他們的信條。
廟居雪山之巔，一僧一燈，端坐蒲團，拜泥佛之像，門外風雪，千年不息。
這個門派的入門要求，苛刻到離譜。
弟子需面壁十年，直至心燈自燃，照破五蘊。
心燈自燃，便可入門為弟子。
寒燈佛廟的功法，燈火所照，諸邪自絕，幻境皆空，無貪無嗔，不驕不躁。
單看資料，李君肅就知道，這門派絕對是個麻煩。
更麻煩的是，雲崖寺與枯榮院，比起寒燈佛廟，也遜色不了多少。
這些寺廟，在對少林有所了解的情況下，還選擇對方，完全就是相信彌勒了。
換句話說，這群人，實力高深，還倔。
比起那些上古魔門，李君肅覺得這些上古佛門，要棘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