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內道,酒樓之中。
酒樓內吵吵嚷嚷,一群年輕人身後背著武器,其中不乏有衣著華貴之人。
“誒,你們知道嗎,在北坊市的勝負擂上,人榜三十的青禾劍顧凌青,要跟人榜二十九的劍王城浮沉劍何浮沉一決勝負。”
“這事我知道,他們是為了落花劍宗的沈之雲大打出手。”
“沈仙子確實是個妙人。”
“重點不是這個,這可是人榜之爭誒!”
就在一群年輕散修嘰嘰喳喳的正在討論之時,一道身影步入了酒樓。
來人身後背著長劍,衣著華貴,五官英俊,神情之中滿是自傲。
“小孩子過家家罷了,一群沒見識的。”來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說著。
“是人榜第十的墜流金劍,鄭駿生。”
酒樓內,一聲驚呼響了起來。
“有點見識。”鄭駿生這下滿意的揚了揚下巴,听著酒樓內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他身為鄭家的大少爺,才不要去什麼勞什子六扇門,在江湖逍遙多帥啊。
他的父母還是不懂,什麼叫做意氣風發。
“可以讓一讓嗎。”
鄭駿生正滿意的听著吹捧之時,一道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和尚?”
鄭駿生有些茫然的回過頭,而後就看到了為首的和尚,帶著一隊僧人魚貫而入。
听悟從鄭駿生旁邊走過,眼神閃過了一絲深思。
鄭駿生沒有發覺自己一行人嗎?
而後,听悟看著酒樓內的一群年輕人,無奈的笑了。
“小二,煩請給我們上一桌素齋。”听悟與店小二交談完畢後坐下。
安靜的酒樓,突然又 了起來。
隨著听悟的出現,在場眾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因為听悟是個和尚太引人注目,而是氣質的不同。
此刻的听悟佛韻內斂,氣質隨和,讓人一見,就有一股親和之感。
佛門十分喜歡一攔住人,開口就是你我有緣,沒點氣質肯定是不行的。
換個氣質差一點的,那就不是相逢了,那得挨打。
“這就是方丈所說的盛世嗎?”听悟感受著在場眾人聚集而來的視線,有些無奈的喝了一口茶水。
這群年輕人,一點戒備都沒有啊。
“正如方丈所說的一樣啊。”
听悟想到了出山前,了慧的叮囑。
......
回憶
“方丈,我們此刻出山,怕是不妥?”听悟有些遲疑的發問。
“這時候,剛剛好,皇朝被大識中人刺殺挑釁,注意力又放在了外邦身上。”
“而根據我得知的消息,雲無淨需要閉關修行,我們這時候出山,最為合適。”
了慧啃著靈果,對自家徒弟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那麼方丈,我需要去哪里找弟子呢?”
听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而後虛心請教起來。
“山野之中。”了慧頓了一下,而後開口。
“山野之中?還請方丈賜教。”听悟愣了一下,而後十分好學的請教起了慧來。
“在當今天下,大部分散修更像是孩子。”了慧把果核隨便一扔,拍了拍手說著。
“孩子?”听悟愣了一下。
“對,孩子,現在的散修,能在江湖混的,混出名堂的,五...七成以上,都是乖孩子。”
了慧伸出五根手指,想了想,另一只手又伸出了兩根手指。
“這部分人,在這的十多年間,是在六扇門維持的安穩天下中長大的。”
“換句話說,這群散修是沒經歷過江湖與皇朝較勁的那個世道的。”
“這一代的人榜第十是誰你知道嗎?”
了慧看著听悟,耐心發問。
“弟子不知。”听悟搖了搖頭。
“這一代的人榜第十,戰績就是從最下面跟同輩切磋上來的。”
“或者說...這一代的人榜天才...在你們那一代,別說上榜,能活個三年五載,就算有本事了。”
“你們那一代一開始的人榜第十...你應該知道是誰?”
了慧談到這里,眼底帶上了一抹笑意。
“武安侯的一腳...可不好受。”
听悟一听到他這一代的人榜第十,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當年天下大比,李君肅那勢大力沉的一腳,還歷歷在目。
這一腳差點給他踹出心魔來。
“他宰了听雨上榜之後,就跑到嶺南去跟方大義玩命去了。”
“與其說大部分散修,不如說江湖已經被皇朝給徹底打斷了脊梁。”
“在皇朝的庇佑下長大,這群乖寶寶不管怎麼鬧,也不過是過家家罷了。”
“真正凶殘的天才早就被六扇門吸納了。”
“光李君肅一人,就為六扇門發掘培養了甦暗、葉孤鴻、三葬、李沉洲這些人。”
“所以去山野之中找吧,那些還沒踏上武道,卻在山野之中埋藏的金子,才是我們需要發掘的珍寶。”
“記住,領袖需要的,是智慧。”
了慧拍了拍听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著。
......
“喂,你是哪里來的和尚,本少爺怎麼沒見過你?”
鄭駿生的聲音,打斷了听悟的思緒。
“阿彌陀佛,我們只是普通僧人罷了。”听悟行了一揖,十分客氣的回著。
他已經過了心浮氣躁的年齡了。
“呵,看你們這窮酸樣也是。”鄭駿生滿意的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罵少林的听悟是窮酸和尚,可不太好。”
葉孤鴻的聲音,有些慵懶的從酒樓外傳了進來。
“听悟?被武安侯一腳踹暈那個?”
“什麼嘛,原來是武安侯的手下敗將啊。”
“少林當初在江南,被武安侯趕出去過來著。”
“好菜的少林啊。”
議論聲瞬間變得高亢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再度響起。
听悟看著門外的葉孤鴻,此刻才感受切實到,時代確實變了。
當初李君肅在江湖的名聲,那都是人屠煞神,朝廷鷹犬,不管是門派弟子還是江湖散修,提到李君肅三個字,那都是又恨又懼。
但此時此刻,新一代的散修們,談及李君肅,語氣之中更多的居然是崇敬。
“原來是武安侯的手下敗將啊。”
隨著鄭駿生不屑的話語響起,听悟瞥了這不知死活的年輕人一眼,有些無語。
他確實是打不過李君肅,但拍死鄭駿生還是很輕松的。
也就是他是佛門中人,不計較。
年輕人不懂留個心眼就算了,怎麼還有缺心眼的?
面對問武,起碼的敬畏得有吧。
“你們六扇門...是不是護的太好了?”
听悟看著葉孤鴻,語氣古怪的發問。
葉孤鴻听著酒樓內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是有些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