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說的話，十分的自然，沒有任何的修飾，似乎她當時做了這麼大的一個決定。
就是這麼想的。
而且就是這麼隨意的決定了。
這不是買一件喜歡的商品那麼簡單，也不是一個寵物。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就是這麼草率決定的，但我依舊不理解她的想法。
奕雪這個事情，在我看來，是一個很重大的事情。
而她一個人就這麼決定了。
那我的參與感，就是一個捐贈種子的男人？
見我不說話。
王燕也不在意，端起旁邊的香檳杯子，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隨後再次看向前方。
我們的談話再次陷入了僵局中。
這個時候，旁邊負責上菜的服務生，端著一個精美的飯菜，走了過來，才算是證明，這里不是一個靜止的畫面。
服務生對著我們出口說道︰“兩位，菜品齊了，慢用。”
我見狀對著服務生點了點頭。
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但服務生還是出口問道︰“先生，需要點音樂嗎？”
似乎是看出來我們這里的氣氛不對。
服務生也是十分機靈的對著我們詢問起來。
自古以來。
音樂就會舒緩人的心情，減輕煩悶，讓心情變的愉悅。
顯然我現在的氣氛。
就很需要這個神奇的東西。
我對著他笑著說道︰“安排。”
說著我從口袋拿出幾張習慣性裝著的美刀，遞給了對方。
這種餐廳的服務生，要求也是很高的。
認識大部分的世界名牌，甚至隨便來一個人，都能精準的說出對方衣服的牌子，自然不會傻呵呵的問，你為啥給我美刀啊。
相反。
美刀換算下來，還多一些。
所以他們很高興可以收到美刀的小費。
那服務生馬上微笑著接過錢來，對著我微微彎腰，又對著王燕彎腰。
“兩位稍等，樂師準備一下。”
說完便是轉身離開。
而我則是低頭嘗了一口飯菜。
咋說呢。
現在雖然也有錢有地位了，就是吃不慣這西餐玩意，感覺做法也十分的單調。
可是我也記得王燕喜歡這種調調。
所以選擇的這里。
而且這里還是一個很私人的戶外環境，方便我們談奕雪的問題。
大概過了兩分鐘的樣子。
只見一對盲人夫妻攙扶著走了出來。
兩人相互扶持。
我微微驚訝。
這也不怕兩個盲人摔倒啥的？
但是看兩個熟練摸索找位置的樣子，似乎經常來這里演出的那種，就在我考慮要不要找人去幫忙的時候。
兩人已經精準找到了他們各自的位置。
男士穿著一個燕尾服，戴著一個黑色的墨鏡。
緩緩把手中的小提琴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隨後等待著妻子的準備。
而妻子拿著一個手風琴。
就扛在自己的身前。
兩人都準備完畢後。
一陣優美入耳的聲音，緩緩響起。
讓原本尷尬的氣氛，徹底的打破了這里的凝重氣氛。
算是小提琴的名曲《斯卡布羅集市》。
太內核的東西，咱一個粗人也體會不到，但大概意思是講述了一個前線戰士對戀人的思念。
隨著音樂的響起。
我和王燕的表情也逐漸的舒緩起來。
也有了其他開口的契機。
王燕出口說道︰“實在難以想象，十幾年前，只會喝雲岡啤酒的臭小子，如今穿著幾十萬一件的襯衣，上百萬的鞋子，竟然邀請我在這里喝香檳，短短十年間 ，和做夢一樣……你說人生，是不是本就都是一場夢？”
伴隨著音樂聲。
她的聲音也變的動听起來。
我思索了一下。
隨後無奈笑道︰“錢能養人，也能害人。”
“與其說人生是一場夢，不如說，一場好的美夢，才是大家追求的人生。”
王燕听到這話。
很是詫異的看著我。
隨後出口笑道︰“哇，你小子現在說話好有水平，意境很高啊，你不會這十多年一邊砍人，一邊看張愛玲詩集吧？”
這個驚訝不是裝的。
逃脫開今天這個沉重的話題以外，我們的聊天還是很自然的。
而我也沒有洋洋自得。
默默地端起香檳杯子，和對方踫了一下。
隨後靠在椅子上。
重重嘆氣。
“經歷就是最好的老師，一部電影，在不同年齡去看，就會有不同的領悟，好比我前段重看了一次喜劇之王，里面兩個人物的內心，很觸動我，而我記得，最早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時期，光看里面笑點，以及女主裸露出來的後背。”
“這大概就是不同年紀的感悟。”
“就好比我的這一路，可能在不同的時間段，再去做一次選擇，都不會是一樣的結果。”
听到我的感慨後。
王燕嘆氣笑道︰“怎麼，你還要出一本書不成？”
我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咋了？現在啥人都能出書，主持人能出書，明星能出書，甚至商人也出書，最離譜就是成功學的書籍，但凡他成功了，他何必教人成功？”
見我真的有這個想法。
王燕笑了起來。
一雙熟悉的狐狸眼中帶著一絲的痴迷。
“老實說，我最喜歡的一種男人類型，還真的不是打打殺殺的，別看我一直在這條路上，也可能是沒好好上學的遺憾，我覺得靈魂有力量的人，是最有魅力的，你如果能寫一本很有底蘊的書，我還真的要痴迷其中了呢。”
听到這話。
我笑了起來︰“我一個初中就被退學的人，搞什麼底蘊，寫點經歷和感悟罷了。”
王燕似乎真的有興趣。
“我還真的認識一個出版社的編輯，和互聯網也有合作，你要想出書的話，我可以給你聯系，我一定要當你的第一個書粉。”
“還沒想好啊，你這比我都急。”我無語的白了王燕一眼。
王燕似乎是真的要跟我聯系。
直接對著我問起了名字。
身子都坐了起來。
“書名叫什麼？滿江傳奇？還是說……我的黑道人生？再或者，以為主題，我那個各自套路我的姐姐？”
“噗呲！”
因為是在開玩笑，王燕愣是給自己逗笑了。
而我也是終于笑出了聲。
重重嘆氣。
看著不遠處的西北方向。
那是我的根。
一切都是從那里開始的。
于是我點燃一根香煙，低聲說道︰“叫塞北風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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