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慎霆連姝!
“我怎麼了?”白荷盛氣凌人,“沒听到我剛才說的話嗎?需不需要我叫保安來趕人?”
“夠了。”一直沒說話的陸瑾年喝道,他冷冷地盯著白荷,道“你要耍威風耍到什麼時候?”
“瑾年,你覺得我在耍威風嗎?”白荷挑眉,“可我是覺得,我是在行駛我女主人的權利呀。你說她都跟你離婚了,還死賴在這個家里干嘛?人怎麼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
陸瑾年盯著她,臉色陰沉。
“我可以走。”連姝冷冷道,“你把忘川還給我,我立馬就走。從此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把忘川還給你?”白荷似笑非笑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現在就還給你了?”
陸瑾年和連姝齊齊色變。
陸瑾年忍無可忍,一把拎起了她的衣領,陰測測道“怎麼,想賴賬?”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賴賬了?”白荷一臉的無辜。
陸瑾年忍著心頭怒火,“你明明說,只要跟我結了婚,就把人放了的。現在,你證也領了,家也進了,還想怎樣?”
白荷笑“是啊,我是說過跟你結了婚就放人,可你前妻惹我不高興了,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陸瑾年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你,還,想,怎,樣?”
“婚禮。”白荷笑眯眯地道“我要一個盛大的婚禮。婚禮舉辦過後,我就把孩子還給你們。”
“你……”陸瑾年氣得嗓子冒煙,“你別得寸進尺。”
當年,他和連姝都沒有過婚禮,現在,又怎麼可能跟她?
白荷淡淡地道“不辦?那隨便你好了。我無所謂的。”
陸瑾年頹然地放開她。
這個女人現在就是個走入極端的瘋子,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答應她的條件,這樣一步步走下來,太被動了。
連姝站在一旁,只覺得五內俱焚。
如果不是顧忌著兒子在她手里,她真的,很想撲上去把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她閉眼,吸氣,再吸氣。然後道“白荷,做人不能太無恥。我們已經一讓再讓了,你也得到了想要的,又何必再咄咄逼人?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管怎樣,咱們姐妹一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當年,我爸媽可是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待的。更何況,你自己肚子里也有孩子,就當是為你的孩子積德,你就手下留情,放過我們好不好?你把忘川還給我,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姐妹一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白荷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姐妹一場?”她重復著,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下來了,她淒厲地道“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拜這個姐妹一場所賜。”
她一步步地逼近連姝,眼楮猩紅,噴著仇恨的火光,狠狠地道“連姝,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到底受過怎樣的折騰。就因為你爸媽為了維護你,把我變成了你的替身養在白家,我就要承受白家滅門之後帶來的一系列的淒慘後果。你身在福窩,被連家父母當寶貝一樣養著的時候,你可知道,我在經受著什麼慘無人道的蹂一躪?你知道張賀那個畜生是怎樣欺負我的?那時候我才十幾歲,白天要替他打工掙錢,晚上要當他的性一奴,被他百般凌一辱。那個時候,你在哪里?你怎麼不來跟我說姐妹一場?”
連姝爭辯,“我那時也不知道,自己是白家的女兒……”
“那後來呢?後來你知道了,你為什麼不選擇公開自己的身份?為什麼還要我繼續頂著白家女兒的頭餃,繼續被人欺負?”
“我……”連姝語塞。她之所以沒有公開,是不想打草驚蛇,驚動了仇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可這些,她又怎麼能跟白荷說,畢竟,張氏兄弟是她殺的,她不想讓白荷知道她手里沾了血,不想讓她再抓到自己的把柄。
仿佛奔涌的洪流,終于找到了泄洪的閘口,白荷冷笑一聲,繼續道“我那個時候還被蒙在鼓里,還以為自己是白家的女兒,我惴惴不安地過日子,生怕仇人找到我,趕盡殺絕。我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本來以為,攀上了聶少聰這顆大樹,從此就能脫離苦海,誰知道他根本就只是玩玩我,並不想對我負責。我很難過,也很害怕,直到有一天,聶少聰的父親找到了我,跟我說,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要跟我父女相認。我當時又驚又喜,以為老天垂憐,終于給我開了一扇希望的大門。聶大少跟我說,讓我在別墅里先住一陣子,他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定個日子接我回去。我就乖乖地,听他的話,在別墅里等啊等,結果,卻等來了他的太太尤清芳。”
連姝呆住了,這一段歷史,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聶慎霆也沒跟她說過。
說到了傷心處,白荷淚流滿面,“你們根本沒有人知道,聶太太是怎樣對我的。她讓人把我綁起來,裝進了麻袋里,扔進了河里。她說她決不允許她丈夫的私生子活在這個世界上,決不允許我回聶家跟她的兒子分財產,所以,她要殺了我。我在冰冷的河水里,叫天不應,求地無門,差點被活活溺死。所幸老天開眼,讓我遇到了貴人。一個捕魚的老人救了我,得知了我的遭遇,又給了我點車費,讓我趕緊逃命。連姝,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唯一能想到的親人,就是你。所以,我揣著老人給我的那點可憐的車費,費盡了千辛萬苦,終于跑到了燕城。”
“你去燕城找過我?”連姝呆了呆,“那我上次問你,你怎麼說沒有?”
白荷閉了閉眼,臉上掠過一抹不敢回首的痛楚之色。
“在燕城,我遭遇了一段這輩子都不願想起的經歷,那段不堪的過往,我根本不想讓人知道。”白荷喘著粗氣,望向了陸瑾年,淒楚地道,“我更不想,讓他知道。我怕他知道了,會嫌棄我不干淨了,所以,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可憐的,單純的,身子還算干淨的孤女。就是為了,能在他那里,留個好印象。”
連姝和陸瑾年對視一眼,俱都微微皺起了眉頭。到底她在燕城,經歷了什麼噩夢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