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我是你的拐杖!
沈春天在宜城暫住下來後,王博就躲在蜀都不怎麼回宜城了。
叫他娶沈春天,他始終覺得下不了最後一個決心。他只有躲!
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女人,男人當然很受用,不過他更想找個心頭好的,自己滿意的女人。
他不滿意沈春天的地方在哪里呢?
他也說不上來。
他喜歡捧著,追著女人愛自己,不喜歡女人追著捧著愛自己。
男人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屁孩,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覺得差點意思,不太珍惜。
“她就是一個火球,要燒死我的。媽,我怕。我很有壓力。”王博不回宜城的理由是這個。
這讓李家香很是郁悶,這個兒子有時候她能管住,有時候感覺自己徹底管不住。
沈春天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李家香也當兒媳婦相待。
住在李家的祖屋小樓的沈春天很快和建行兩口子打成了一片,她就是一個妥妥的社牛,走哪里都可以和人玩在一起,聊在一起。
王博不回來沒事,現在除了他,和他相關的親友團都拿下了,曲線嫁人的路線,完全是可以走通的。
她有信心!
李天亮自從上次被鮮麗點明了潑糞俠的身份後,他想到了這是程燃告訴鮮麗的。除了她當年委托了一個小警察調查了自己外,他實在想不到是誰。
如今,他和程燃的關系如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在李鎮或是宜城遇到了,也就是微微點點頭,打個招呼,沒有其他的話說。
曾經兩個感情好得和蜜一樣的人,如今卻是這般。
有時候,李天亮想多說一句話,卻話到嘴巴卻啞掉了。
自從知道這事兒後,李天亮就心里開始堵了,就想去問個明白,就想知道城燃對這個事的看法。
程燃現在基本都待在李鎮,公司的事務都上正規了,也不需要他過多的操心。
天亮要尋她得來李鎮。
天亮來到程家,敲了敲門,是江阿晴開的門。
見是天亮,忙熱情地迎進屋里,對李天亮,她很有感激之情,當年是他救了程燃和她。
“進來阿,天亮,怎麼想到來看程燃了,歡迎,歡迎。”江阿晴道。
李天亮走進屋,程燃正在畫畫。
新近和蕭導來往密切,她也喜歡上了國畫,偶爾也學著畫畫,胡亂地來幾筆竹子和梅花。
用她的話來講,就是附庸風雅,這些就是純愛好,上不了台面,當打發時間。
天亮走到程燃面前,看到那宣紙上畫著是竹子和蝴蝶。
“燃燃,竹子怎和蝴蝶搭配上了?”天亮道。
“天亮哥,我就是想這樣搭一下啊,哈哈,都是胡亂畫的。你看是不是很丑?”程燃道。
天亮不語。
江阿晴熱情地燒水倒茶出來。
“苦丁茶,喝不喝得習慣阿,天亮?”江阿晴道。
“阿姨,隨意,我什麼茶都可以喝。”天亮道。
“那好,你們聊,茶泡好了。”江阿晴道。
程燃把畫停了,騰出手來,把茶遞給天亮。
“天亮哥,怎麼想到來我這里阿,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程燃道。
“是阿,也不知道為什麼,很久了。總是想找你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李天亮道。
“那今天有話說嗎?”程燃笑道。
“是你告訴鮮麗,我在她和王博的婚禮上潑了潑糞?她那天帶著新男友來找我,給我說,還說警告我,她知道這事了。”李天亮道。
“對阿。”程燃道。
“那你覺不覺得我是壞人?”李天亮道。
程燃笑而不語。
“我是一個壞人。”李天亮道。
“天亮哥,其實,你是不是壞人,當不當壞人,都在于你這里。”
程燃指了指天亮心髒的位置。
天亮拉住程燃的手,緊緊地不撒手,程燃想抽出來,卻抽不動。
“現在的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李天亮道。
“天亮哥,我沒有。”
程燃把手努力抽出來。
“那也不喜歡我了?”天亮責問道。
“是,天亮哥。我喜歡的是那個心地善良,眼神清澈的李天亮。不是現在的你。
現在的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天亮哥了。”程燃道。
“那現在你是不是也不想嫁給我了?”李天亮道。
“天亮哥,我現在一個人生活很好,和我媽,和我爸一起。我沒有想過結婚。”程燃道。
“你是不是喜歡謝鑫了,你們日久生情了,對不對?”李天亮責問道。
“沒有。他要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程燃道。
李天亮盯著程燃,道“你就是覺得我變壞了,不喜歡我了。
你不理解我, 那次,我差點又失明了,就是那兩個人想扎我眼楮。現在我就一只眼楮了,我很怕再回到黑暗里去,你懂嗎?
他們壞,我才要懲罰他們。他們的父母早死,活該。”
“天亮哥,你在說什麼?”程燃道。
“你不是告訴鮮麗,我破壞了他們的婚禮嗎?我告訴,我還殺過人,是借刀殺人。
你信不信?”
李天亮哈哈大笑。
“天亮哥,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你不要打胡亂說,你怎麼可能殺人呢?”
程燃有些害怕。
“燃燃,你知道嗎?我是誰的兒子,我是李家康的兒子。我能那麼被欺負,還不反抗嗎?”李天亮道。
“當年,也許他拆散我們,是真的做錯了。”程燃喃喃道。
“對阿, 你是我生命里的光,他卻要把你拿走。你知道那光沒有了,人又鎖在一個房間里,找不到門,是什麼感覺嗎?”李天亮道。
這樣的感受,程燃剛剛出車禍那段時間是有過的,她頻頻點頭道“我知道,天亮哥。”
“但是,我找到了那把鑰匙,我出了門。”
“但是,我沒有,我一直困在那里,後來我想到法子了,你知道是什麼嗎?
那就是砸了那門。”李天亮道。
“但是,我出了那門,我沒有找到我的太陽,我依然是處于黑暗中。
後來,我找到了一種存在的意義。你知道是什麼嗎?”李天亮道。
“金錢,權力,和地位。”李天亮道。
“你去大理後,你和謝鑫假結婚後,我自殺過,我體驗過瀕死的感覺,李家康也讓我體驗過,我死了兩次,你知道嗎?
這都沒什麼。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 最恐懼什麼。
那就是黑暗。”李天亮道。
“天亮哥,這些我不知道。但是不管你如何,我依然是愛你,只是現在的你被心魔佔了心,你不是我的天亮哥。你的心瞎掉了。那會的天亮哥看不見,他的心是亮堂的,是有光的。
現在你不是這樣的,你愛錢,愛面子,為錢不擇手段,你為私欲還傷害人。”程燃道。
“李家康,都怪他,他教我這樣的, 他要我變成這樣的。不是我。
一切都怪他。他給了我眼楮,卻讓我成為一個他的繼承人。”李天亮道。
“天亮哥,回不去了,我祝你幸福。只是你的幸福,我不陪你走了。”
程燃不想和李天亮討論下去,這樣的討論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你還是討厭我。燃燃,你不喜歡我了。”
李天亮又重復地說著這樣的話,如魔怔一般。
“天亮哥,我送你去醫院,我們去看看心理醫生?”程燃耐心地道。
李天亮笑了,又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樣子。
“燃燃,我沒有病,我看什麼心理醫生。我很好。其實,當壞人,我活得很輕松的。
沒有壓力的。當好人,其實有時候很累的。 ”李天亮沖程燃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走出來了程家。
程燃看著天亮的背影, 感到一陣的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