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清墨要查看不少項目，一直加班到九點多。
秦然中途送了一個三明治和一瓶牛奶給甦清墨當晚餐。
他手上的工作基本都忙完了，加班純粹是為了等甦清墨。
等待的時候，他給甦沐月發了消息。
【你姐回來了】
甦沐月過了很久才回復，但只回了一個“哦”字。
【你回來嗎？明天我們要去醫院看你爸】
這次甦沐月回都沒回，估計在糾結。
秦然也沒催促。
他希望甦沐月最好也去，真有什麼事，也能幫忙勸一勸。
有甦沐月在，甦清墨情緒波動不會那麼大。
在甦清墨眼里，甦沐月才是真正的家人，而陳進祥不算。
回御翠園的路上，秦然說了自己通知甦沐月的事。
甦清墨點點頭，“那我不發她了。”
“你本來也想叫她一起去醫院的？”
“嗯。”
實際上甦清墨只是想讓甦沐月回來一趟。
兩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過了。
翌日。
下班後秦然載著甦清墨前往醫院。
他沒有等到甦沐月的回復，不過在住院部樓下見到了後者。
秦然側頭看向甦清墨，“我先去樓上。”
他知道姐妹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秦然熟門熟路地走到病房門口，讓陪護先離開。
看著昏迷不醒的陳進祥，秦然眼神復雜。
他至今都不清楚當時陳進祥醒來後跟甦沐月說了些什麼。
或許陳進祥已經悔悟了。
可遲來幾十年的懺悔還有意義？
那些過往直到現在都還是甦清墨的心結。
如果陳進祥的懺悔加上死亡能解開甦清墨的心結，那最好不過。
但秦然覺得概率很小。
破鏡難重圓！
陳進祥曾經犯下的過錯，對甦清墨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後者是靠自己熬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而且最關鍵的是甦清墨的母親走了。
自己的父親殺死了母親，這換作誰，都難以接受。
若不是甦清墨及時醒來，很可能跟甦沐月都死了。
設身處地的想想，秦然也不會原諒陳進祥。
有些心結可以解開，但有些已經是死結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秦然懂這個道理，所以他從來沒有勸說過甦清墨。
他能做的就是陪伴，照顧好甦清墨的余生。
一個多小時後，夜幕降臨。
甦清墨和甦沐月先後走進病房，留給幾人探視的時間不多了。
秦然留意到甦沐月的眼楮紅紅的，顯然剛才哭過。
察覺到秦然目光的甦沐月撇過頭，看向病床上的陳進祥，眼里多了一絲恨意！
“走吧。”甦清墨開口道。
“走？”秦然一臉錯愕，兩人才剛進門，這就要走了？
甦清墨微微頷首，先一步離開。
落在後面的秦然只好跟上。
路過甦沐月身旁時，他小聲問道，“一起回去嗎？”
甦沐月點點頭。
“你們剛才聊什麼了？”
“問我姐。”
“那先回去吧。”
秦然讓陪護繼續看著，有什麼情況就聯系他。
回去的路上，兩女坐在後排。
秦然透過後視鏡時不時看一眼，他才反應過來今天甦清墨來醫院的目的。
不是為了看望陳進祥，而是和甦沐月溝通。
想想也是，除非特殊情況，甦清墨平時根本不會去看陳進祥。
秦然猜測甦清墨應該和甦沐月說了很多往事。
到了御翠園，秦然說道，“我去煮點吃的。”
“少煮一點好了。”
“那吃面吧。”
“好。”
姐妹倆都愛吃面，秦然加了點白菜和干蝦，另外煎了三個荷包蛋。
距離上次三人圍坐一桌一起吃飯，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但氣氛並不好，很安靜。
秦然有點不自在，不過他能理解。
現在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不想說話也正常。
吃完面後，秦然接過甦清墨的碗筷。
“我來洗吧，今晚你們早點休息。”
“沒事。你做飯，我洗碗。”甦清墨疲憊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秦然很是心疼！
提起往事無異于揭開傷疤。
他捏了捏甦清墨的手，示意還有他。
甦沐月吃完便上樓了。
秦然擁住甦清墨，“累的話就跟我說。”
“嗯。”
甦清墨靠在秦然肩膀上，像是有了可以依靠的港灣。
往事一直藏在她的心底，許久不曾打開，她害怕偽裝的堅強全部瓦解。
點點滴滴，全是傷痛，偶爾從指縫間漏進一縷陽光，也被灼傷。
眼里沒有一滴淚，可心里卻猶如傾盆大雨。
怕低頭，不是擔心淚珠墜落，而是害怕心被揉碎。
慶幸的是現在她的身前多了一個人，給她依靠，為她擋下危險。
甦清墨就這麼靜靜靠著秦然。
時間仿佛凝滯。
直到听見甦沐月下樓的聲響，她才站直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甦沐月倒了一杯水又上樓了。
甦清墨攏了攏耳旁的秀發，“我去洗個澡。”
“好，我煮點小米粥，明早吃。”
秦然設置好定時，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能感受到甦清墨的疲憊。
可他明白這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憊。
要想消除並沒有那麼容易。
不僅僅是甦清墨，甦沐月大概也很難受。
秦然很想為兩人做點什麼，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已經發生的殘酷現實，真的很難改變。
時間並沒有沖刷掉一切。
好在他能在剩下的時間里陪伴甦清墨。
一直到十點半左右，秦然才上樓。
他猶豫今晚要不要去甦清墨的房間。
不是為了曖曖，他想抱著甦清墨，給予後者溫暖。
這是他現在少數能做的事情。
秦然先沖了個澡，出來時正好撞見甦沐月。
四目相對，甦沐月低下了頭。
秦然側過身體讓開路，隨後回了自己房間。
郁淺夏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詢問他喜歡吃什麼菜，幾點方便。
想陪兩人過周末的秦然改了主意，不吃飯了，就約咖啡廳踫面，喝杯咖啡，聊聊企劃書。
秦然打算帶兩人出去走走，像上次去世紀公園那樣，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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