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回到御翠園，並沒有看到甦清墨的車子，有些失望。
正常辦理出院手續並不需要太長時間。
那個要被送回養老院，得了中風腦梗的男人，對甦清墨來說，意味著太多。
秦然猜想甦清墨可能是去福壽園了。
不過時間不早了，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秦然停好車，都不用輸密碼，直接指紋解鎖。
這里已然成了他的家，第二個家。
只是家里有個讓人頭疼的“大女兒”。
甦沐月穿著短褲，盤著白嫩的雙腿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明明听到動靜，卻連頭也不抬。
秦然換好拖鞋，路過沙發時摸了摸甦沐月的腦袋。
“別生氣了，我現在給你做菜。”
甦沐月美目圓瞪，仰著頭看著秦然，眼里像是在說，“你干嘛？！”
秦然笑了笑，“下次你來買菜，想吃什麼點什麼，我回來給你做。來幫忙洗菜。”
說罷，秦然便走進廚房，解開塑料袋一一取出食材。
氣鼓鼓的甦沐月最後還是放下手機，不甘不願地走到秦然身邊。
“以後別摸我腦袋。”
“你已經長大了，又這麼高，摸了也不會長不高的。”
“秦然！”甦沐月拉了一把秦然的胳膊，大聲道，“你能不能別一副老父親的樣子對我？！很煩知不知道！”
“那我怎麼對你？”
秦然伸手又揉了揉甦沐月的腦袋，寵溺地微笑道，“小月，以後我們好好的，好嗎？”
甦沐月怔住了，隨即打開秦然的手，道，“你今天發發什麼瘋？！”
“我只是想扮演好父親的角色。”
“我不要你當我爸爸！”甦沐月一字一句地說道。
秦然輕嘆一聲，“別賭氣了。”
“誰跟你賭氣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那我們各論各的，好嗎？”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甦沐月捂著耳朵大喊道。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別生氣了。”
秦然完全沒想到甦沐月的反應這麼大。
“我都听你，別生氣。以後也不摸你腦袋了，好嗎？”
甦沐月憤然轉身，朝屋外走去。
“你去哪？”
“不用你管。”
秦然快步追上，拉住甦沐月的手腕，“外面冷。”
“說了不用你管！”
“甦沐月！”秦然蹙眉道，“別發小孩子脾氣了。”
“放手！我讓你放手！”
甦沐月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捶打秦然的胸口。
“ !”
秦然松開手，任由甦沐月發泄情緒。
最後甦沐月撲進了秦然的懷里大哭，眼淚瞬間浸濕了後者的衣服。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滴”
大門忽然開了。
秦然身體僵硬地看著推開門、一臉疲憊的甦清墨。
哭泣的甦沐月甚至沒听見動靜，不斷抽噎著。
秦然聲音干澀道，“清墨。”
甦沐月像只受驚的兔子，回頭看了眼，隨即紅著眼眶、滿是淚痕地跑上了樓。
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安靜！
秦然走向甦清墨，“剛才我惹小月不開心了，我的問題。”
沉默。
漫長的沉默。
“秦然，我想今天好好休息一晚。”
“那我給你們做點吃的，你吃完早點睡。”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
秦然一怔，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
秦然才說道，“好，那我先走了。冰箱里有餛飩，你們餓了就煮一點。”
“嗯。”
“那我走了。”
心情復雜的秦然往外走去。
“秦然。”
走到門口換鞋的秦然抬起頭，一道身影撲進懷中。
“對不起~”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我現在好亂，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
“對不起。”
“別說了，晚上早點休息。”
秦然換好鞋，上車後給了自己一巴掌，隨後離開了御翠園。
但他沒開遠，而是到最近的小超市買了一包雲煙和一塊錢一個的塑料打火機。
“呼~”
秦然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剪不斷，理還亂。
人生，聚也匆匆，散也匆匆。
很多情都扛不過歲月春秋，很多人都抵不過關山路遠。
秦然沒想過自己會跟這麼多人產生如此之深的羈絆。
現在無論哪一個，他都難以割舍！
他發現自己還是不夠成熟，沒法為他那顆浮躁的心，波瀾不驚地掌舵方向。
秦然看著人潮洶涌的街口，遠方天色迷蒙。
黑暗即將到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在痛。
踩滅煙頭，秦然坐進駕駛位，閉上雙眼，強迫他自己放空思緒。
嗓子無比干澀難受，心情失落到極點！
因為曾經的自己做過的傻事，還有現在的自己犯下的錯，導致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泥沼。
人生漫漫，有些人，來了，又去了。
有些人，近了，又遠了。
有些情，深了，又淡了。
但有些愛，入心又入骨。
眼下有一條秦然無法拒絕的路，那便是感情成長的路。
在車里待了一夜後，秦然終于抬起頭，他要提起雙腳邁出泥沼。
他要往前走，身後是一條他不能選擇的路，那就是放棄的路。
秦然決定要坦然面對。
但殘酷的現實給了他一次最沉重的打擊！
他被停職，暫時不用去上班了。
還有，安可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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