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二重奏咖啡廳。
這是秦然跟徐蘭霞的第二次見面。
徐蘭霞沒了上次的強勢，而且臉上多了一絲無法掩蓋的憂慮。
秦然有些疑惑，他又沒說“夫人，你也不想”之類的話。
事情好像跟他的猜測有很大出入。
徐蘭霞看了眼窗外的路虎，“秦然，你運氣很好，做了兩款游戲都火了。”
秦然聞言，頓時明白徐蘭霞又調查了他。
他的車子才買沒幾天，徐蘭霞已經知道是他開發游戲的收益。
秦然有些警惕，徐蘭霞要麼找人一直盯著他，要麼對他展開了第二次調查。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過還好主動權在他手上，他也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秦然笑了笑，“運氣好罷了。”
“你還挺謙虛的，不驕不躁。不像年輕人。”
“夫人客氣了。不知道夫人今天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要談。”
“我們要出國了。”徐蘭霞的語氣透著一股無奈和不舍。
秦然一愣，“出國？去玩嗎？”
“不是。我們估計近幾年都不會回來。你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什麼意思？”
徐蘭霞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秦然身前。
“這里面有三千萬，密碼是卡號後六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秦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定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否則徐蘭霞不會說要出國，而且一去還是好幾年。
這更像是跑路。
很可能是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
徐蘭霞搖搖頭，“你不需要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而且還可能惹禍上身。”
“安氏集團爆雷了？”
徐蘭霞答非所問，“我希望如果小可留在國內，你能幫忙把這筆錢轉交給她。”
“你不怕我卷款跑路？”
“我相信小可和小墨不會看錯人。”徐蘭霞意味深長道，“而且你跑得了嗎？”
秦然沒在意徐蘭霞話中的威脅，而是問道，“你為什麼不自己交給安姐姐。”
“安姐姐？”徐蘭霞笑容玩味。
“這筆錢你自己給她吧。”
“如果她會收我的錢，也不用多此一舉了。”徐蘭霞嘆了口氣，“秦然，你跟小可的事情，我不阻攔，但你至少要保證她後半輩子無憂，我已經虧欠她很多了。”
“等等。”秦然抬手道，“夫人，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行車記錄儀。”
。。。
秦然不說話了。
“要是小可願意跟我出國，這筆錢就當你們的分手費吧，以後你也別來找小可。”
？？
分手費？
都沒在一起，何來“分手”一說。
秦然看著桌上的銀行卡陷入沉思。
今天的私下踫面完全出乎秦然的預料。
徐蘭霞雖然沒明說，但秦然料想安氏集團出了什麼大事。
還有另一種可能，安可的婆家下馬了，安氏集團受到了牽連，畢竟兩家利益盤根錯節。
現在安茂昌是要帶著妻女出國避風頭。
秦然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
但千億規模的安氏集團說倒就要倒了？
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秦然不由想到某視、某能、某大，全都是行業巨頭，但也是說爆雷就爆雷。
個別債務甚至高達上萬億！
安氏集團要倒，固然讓秦然震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然對安氏集團沒什麼感情，倒了也就倒了。
但他關心安可會不會受到牽連。
沉默半晌後，秦然問道，“安姐姐會有事嗎？”
“應該沒事，跟我出國的話肯定沒事。”
“所以今天你其實是想讓我幫你當說客？”
“是也不是。”
徐蘭霞輕嘆一聲。
“小可是我的女兒，我看著她長大，怎麼會不了解她的脾氣。”
“她為了一個死去的未婚夫守寡了這麼多年，我看著也心疼。”
“現在她終于有了自由的機會，她不會再听我們的。”
徐蘭霞說著說著，眼眶紅潤，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但在秦然的眼中，這跟鱷魚的眼淚沒什麼區別。
若是真的像說的那麼愛安可，早就該放安可自由。
而不是到大樹倒塌的時候才想起安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兒。
秦然收下卡，“你們什麼時候走？”
“最遲下個星期。”
“事情有多大？”
“中海震動。”
秦然心里一驚！難怪徐蘭霞這麼著急要出國。
“這錢算存在我這，我會勸安姐姐的。”
“你放心，這筆錢很干淨，不會影響到你的。”
“我只是代管你們虧欠安姐姐的補償金。”
徐蘭霞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但還是默認了秦然的說法。
“謝謝你！”
“不用。”
“要是小可不走，麻煩你多照顧她一些。”
“這些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想想怎麼把麻煩處理得干淨一些吧。”
“我知道了。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我先走了。”
“等等。安姐姐生父是誰？”
“一個死去的人罷了。”
“真死了嗎？”
徐蘭霞眼神一變，看著秦然好一會才說道，“不重要了，我也早就死了。”
說罷，徐蘭霞起身離開，背影依舊那麼端莊優雅。
秦然坐在位置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他調查過這件事，以前的網絡不發達，但也有跡可循。
靠著蛛絲馬跡，秦然找到了安可的生父。
安可的親生父親並沒有死，三十多歲時才結的婚，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
普普通通的家庭，和安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生活有雲泥之別！
從古至今，類似的事情不知凡幾。
秦然不好評價。
有些事情不是簡單地看對錯，也不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評判誰對誰錯。
人性的背後是白雲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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