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個下午其實是很短的，可對于甦清墨跟秦然來說，今天的下午格外緩慢。
秦然負責做菜，倒還好一些。
沒什麼事做的甦清墨總是想著今晚坦白的事，總是心緒不寧。
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越是臨近約定的時間，越是焦躁。
秦然見狀，便擦了擦手，走到甦清墨身前。
“墨寶，你不用太擔心。”
“沐月不是小孩子了，她會理解的。”
“我們可以給她一些時間接受。”
甦清墨點點頭，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眼皮子一直在跳。”
“你還信這個啊，左眼皮還是右眼皮跳？”
“右邊。”
“左凶右吉，看來我們今天應該會很順利。”
“不是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嗎？”
“是嗎？”秦然眨眨眼道，“我知道的都是左凶右吉。”
“亂說。”
“真的。”
“好了，我沒事，你去做菜吧，來得及嗎？”
“來得及，這才四點出頭。你發她信息了嗎？有沒有說幾點來？”
“還沒有。”
“你問問她好了，省的你一直擔心。”
“嗯。那我問下她，你做菜吧。”
秦然抱了抱甦清墨，才回去繼續處理食材。
屋內已經飄蕩著一股濃郁的香味，讓人胃口大開。
“小月說差不多五點半到。”
“好的，你坐一會好了，看個電視什麼的，或者听听歌放松心情。”
“好。”
甦清墨想了想，給安可發了信息。
【今晚我和秦然要跟小月坦白了，晚點你也過來吧，我擔心小月接受不了】
很快，安可便回了消息，顯然很關心這件事。
【我等等來？不是說事後我再去找小月談心嗎？】
【你來吧，我感覺不太好】
【知道了】
甦清墨昨天就已經跟安可說了今天吃飯坦白局的事情。
但因為擔心甦沐月以為自己干媽也在欺騙她，兩人便商量事後安可再找甦沐月聊一聊，開導一下。
不然甦沐月恐怕會以為三人聯合一起瞞著她。
安可今天沒喝酒，甚至沒去藍調，親自開車從檀宮趕來。
臨近五點時。
甦清墨手機鈴聲響起。
她本以為是好閨蜜到了，但並不是。
來電號碼是一個座機，歸屬地中海。
甦清墨接通電話，“喂？”
“什麼？！”
“著火了？”
。。。
正在炖湯的秦然聞言轉過頭，“哪里著火了？”
甦清墨掛掉電話，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
“秦然，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公司著火了嗎？”
“不是。我晚點再跟你說。”
秦然關掉火，解掉圍裙，快步走到甦清墨身前。
“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甦清墨心里一暖，輕聲道，“我是去醫院，沒危險的。”
“醫院？”秦然疑惑道。
“嗯，我，我爸住的養老院起火，他被燒傷了，現在送去醫院了。”
“那我更要陪你去了，這麼大的事。”
“秦然”
甦清墨欲言又止。
秦然忽地想起上次提起甦清墨父親時，甦清墨的反應很激烈，神情冷漠。
“如果你真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不是，秦然，我”
“我知道。”秦然握住甦清墨的手，“沒事的，那你去吧，我收拾一下，等等就離開。你跟沐月說一聲。”
甦清墨沉默半晌，抬頭道，“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也想跟你說一些事。”
“好，那我們走吧，我來開車，哪家醫院？”
“第二康復醫院。”
“二院？”
“不是，是第二康復醫院。”
“好，我導航一下，走吧。”
甦清墨坐進車里，給安可打電話說明情況。
。。。
安可听完，不由問道，“那小月怎麼辦？”
“你帶她也來醫院吧，她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麼，今天正好一起告訴她。”
“那你想過小月沒有？她能不能一天承受兩個打擊。”
拿著手機甦清墨愣住了。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拖著吧。”
“鎭，我先帶小月過去吧。你自己想好等等怎麼跟她說。”
“嗯，那你帶她來吧。稍微晚點沒事。”
“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甦清墨看著窗外，陷入長久的沉默。
秦然單手開車，右手握住甦清墨的手，寬慰道，“不會有事的。”
甦沐月其實已經來御翠園好一會了。
但她一直沒回家，她心里還沒完全做好準備。
因為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現在長大成人了，卻要接受自己有一個新的爸爸。
換作是誰，都很難接受。
甦沐月在小區里的小公園里來回踱步。
猜想等等會看見誰，她的干媽說了，是她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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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想不出會是誰。
不過等等她就能看見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一種什麼反應，又要做出什麼反應。
微笑面對嗎？
她感覺自己笑不出來。
憤怒離去？
好像也不會，自己還跟干媽說如果是真愛，她會接受的。
可真要面對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這事真的無法坦然接受。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震動聲嚇了甦沐月一跳。
甦沐月掏出手機，發現是干媽的電話。
“喂，干媽？”
電話那頭傳來安可著急的聲音，“你在哪？你外公出事了。”
“啊？！出什麼事了？我在小區里。”
“你到家了？”
“馬上就能到，外公出什麼事了？”
“被燒傷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你媽先過去了，讓我接你去醫院。”
“燒傷？嚴重嗎？哪家醫院？我自己打車過去吧。”
“我馬上到你們小區了，你在家門口等我。”
“噢噢，好。”
甦沐月抓著手機往家的方向跑去。
家里沒人，但一股香味鑽入甦沐月的鼻子中。
好香！
剛剛有人在做飯。
甦沐月知道自己母親的廚藝很一般，只能是那個可能成為她“新爸爸”的男人做的。
從香味看，廚藝很好，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
不過應該一會就知道了。
因為那個人大概是和媽媽一起先趕去醫院了。
院子外傳來引擎的轟鳴聲，甦沐月關上門。
“干媽。”
“上車。”
甦沐月快速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駛出御翠園。
安可開得很快，甦沐月抓緊扶手，沒出聲打擾。
其實她有很多問題，但現在不好多問。
大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康復二院。
甦沐月跟著安可快步往樓上走去，然後在走廊看見了母親。
但她的目光被另一旁挺拔的身影牢牢黏住。
“秦然？！”甦沐月櫻唇微張，眼里透著一股茫然，還有一絲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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