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別塵死死盯著來人,露出一絲絕望之色,那人輕輕一笑,“怎麼,才過了一個月就不認識了?雲公子計謀多段,姓司馬的可是見識了,我相信,再過十年我也會牢牢記得你的”,雲別塵心里直發沉,落到誰手里也好,都比落到偽君子手中要好,這樣個人看似儒雅斯文,實則睚眥必報,自己將他得罪死了,現在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自己的,現在自己身受重傷,紅菱也不可能贏得了他,而且也不知道司馬凌風身邊其他的高手有沒有到。
“兩位好興致,清風白露,花前月下,正是賞月喝酒的好時候,怎樣?我也來湊個熱鬧可好?”,雲別塵深深吸了口氣,今天自己已經是身陷死地,絕對走不了,一邊打著哈哈笑道“司馬兄那是人中龍鳳,能與司馬兄賞月喝酒那是人生一大樂事,既然司馬兄賞光,小弟又怎麼敢推辭呢?”,一邊說著一邊給紅菱使眼色,但紅菱卻只是死死地看著司馬錚,卻沒有動作,雲別塵氣極,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仍不見她有要走的意思,司馬錚卻是帶著笑意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雲別塵低聲罵了一句笨蛋,馬上又對著司馬錚言道“怎麼只見了司馬兄,司馬先生呢?他有沒有來?他要是來了那就更好了,那天我看他使的劍法,那可真是當世一絕,那劍氣竟憑空透出十幾丈遠,簡直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了,連木前輩那般好的武功都打輸了,當真厲害”。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我的劍法再厲害,也及不上你見風使舵的厲害,你那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這可是本座都學不來的”,雲別塵一听這個聲音,心髒的跳動都險些止住了,完了,連他也來了,這下更不可能逃走了,這個聲音正是司馬凌風,這下也就不再假裝,嘆息道“我嘴巴再厲害也只是一時的功夫,算不得高明,能在人家的家門口守上一個月,將盤子踩得精熟,這才是本事,現在我落到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便好了”,那人從黑暗中顯出身影,正是司馬凌風。
“你以為我花了一個月的功夫在等待嗎?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來這里的目的不是為了木扶搖,而是為了你,你對我還有用處,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並不會殺你”,雲別塵‘哦’了一聲就大大咧咧的坐到地上,“怎麼,敵意這麼強烈,連本座的問題都不願回答”,雲別塵伸手鋪了一點干草讓紅菱也坐下,紅菱一愣,正要說些什麼,雲別塵卻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司馬先生既然要講一個久遠的故事,我自然也要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听,以前輩的武功當然看得出我傷勢沉重,久立不得,請恕我失禮了”,司馬錚見雲別塵如此狂放,不由眉頭微皺,但看到司馬凌風不以為意,也就沒有說話。
“你那麼聰明,當然應該知道,本座是什麼時候注意到你的”,雲別塵懶洋洋的答道“還能是什麼時候,無非就是從遠長空帶我回來開始”,司馬凌風微微一笑,但還是搖頭道“你說錯了,本座注意到你,實在天和樓,那日你和蔣家的小丫頭拍賣亂神圖之時,我就混在賓客之中,當時我就暗中摸清了,為蔣家出主意,將那圖發賣的事是你做的,從那時我就知道有你這麼一個聰明的少年郎,再到後來遠長空去追司馬凝煙之時,他用出了一招禁術,連風雅頌和梅蒼宇都才只能勉強支持,但你卻在禁術之中屹立不倒,他一時好奇就將你帶了回去,于是”,雲別塵打斷道“于是他連夜趕去見你,這才有了一個月之前的那場好戲”,司馬凌風頷首道“猜得不錯,正是如此,遠長空本想取你性命,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是最讓人忌諱的,你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我卻看得出你習練武藝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大約一年左右,一年的時間就有如此造詣,可以算得上天縱奇才了”,雲別塵目瞪口呆,“你連我練了幾年的武功都看得出”,司馬凌風露出一絲自矜之色,紅菱見他得意氣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練了天機世家的七星望氣術嗎?有什麼好得意的?”,雲別塵這才明白,原來他是動用秘術,這才看出自己的底細,同時也明白,通元祖師留下的記載是對的這世間當真有望氣之術,能找到別人的弱點,其實雲別塵不知道,這望氣之術限制極大,不能隨心所欲的用,每用一次都會損耗不少功力,還會損耗真元和壽元,這兩種力量可不是打坐就能恢復的,每消耗一點都對人有極大影響。
雲別塵見紅菱如此說,當真嚇了一跳,他故意如此,就是為了讓司馬凌風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他一個人身上,不去關注紅菱,雖然他知道希望極為渺茫,但也只得盡力一試,現在確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木紅菱,木扶搖的孫女,看來木扶搖當真疼你”,紅菱哼了一聲,“我爺爺當然疼我”,司馬凌風一笑置之也不再理她,“像你這樣的人才,我並不忍心毀掉,這才留了你一命,你也當真沒有讓我失望,在絕影鶴和毒水閻君的兩次危急之中都能化險為夷,最後甚至巧妙地利用毒水怕死的心理,讓他轉而投靠與你,險些將錚兒置于死地,最後更是力挽狂瀾,連我的棲凰劍氣都化解了”,司馬錚听到他這麼說,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當一瞬間就消失無蹤;雲別塵听完,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似乎都被看了個通透,沒有什麼能瞞得住他,當即慘然一笑“是了,你有望氣術,自然能察覺到棲凰劍氣的影子”,司馬凌風嘆息道“我回去之後百思不得其解,棲凰劍氣凌厲無比,其中的勁力就像跗骨之蛆,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今日我特意動用秘術,才發現你的體內竟然有棲凰劍氣,綜合他們看到的,我自然可以得到答案”。他頓了一頓,“看來你定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雲別塵嘆了口氣“我也是個大傻瓜,被人利用了一番,現在又被趕了出來,而且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司馬前輩就放我一馬好不好?”,司馬凌風露出一絲森然之色,“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雲別塵正想說什麼,紅菱卻啐道“枉你還號稱一代宗師,竟然為難一個小輩,真不要臉,有本事不如去破我如一山莊的陣法,別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司馬凌風的臉色絲毫不變,“在這個世界上,手段並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獲得想要的,完成自己的夢想,即使用一些手段也無所謂”,雲別塵心中直沉到低谷,他明白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最可怕,那就是不在意,或者說喜歡打破規則的人,他們無視任何規則,不在意任何手段,只要可以達到目的,就不惜任何代價,這個代價可以是名譽,可以是金錢,也可以是生命,阻礙他們的人,無疑是最為危險地。
雲別塵並沒有感覺到司馬凌風露出絲毫殺意,但越是如此,越是讓他心底生寒,平靜的海面遼源壯闊,似乎沒有絲毫的危險,但一旦深入其中就會明白,它的淵深和可怖,雲別塵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有興趣,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平凡的人似乎總是被別人忽略,但他們同樣也是安全的,但現在雲別塵卻被盯上了,他仿佛身處黑暗之中,幽深的黑暗中隱藏了無數的猛獸,一旦有機會就會撲上來將他撕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司馬前輩抓我有什麼目的,還請明示”,司馬凌風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你放心,我請你並不是要殺你,只要你不自作聰明,我會放你和那個小丫頭離開的”,雲別塵心里稍安,但隨即露出苦笑,自己這一點點小心思都被看出來了,但雲別塵卻並不氣餒,情況再糟糕也無非就是關乎生死,自己在這一片天地又有誰關心自己的生死,想到這里鼻尖一酸,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軟弱,急忙低下頭去,這時他看到一道關切的目光,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滿是擔憂,卻又深深地看著自己,兩人不禁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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