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晨回憶起自己當初得到系統時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無法描述。
“每一個弱小之時就擁有系統的宿主，在他見到系統的瞬間，他的認知平衡就會被打破。”
“那是一種徹底的破碎，如同井底之蛙第一次跳出井底，三維生物突然到了四維。”
“在平衡破碎期間，人是最容易見到真我的。”
“我和起源之神他們，都是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返照自身，尋得真我，一舉突破了真我境。”
“若是不能在平衡破碎期間找到真我，那麼新的平衡形成，再次見到系統也無法讓平衡產生波動，甚至，感知到比系統還強大無數倍的存在，也無法打破平衡。”
“甚至，會讓平衡越來越強大，越來越頑固，終生無法突破。”
李歡心中一跳，拳頭一下子握緊，顫抖著道“你說的，是真的？”
甦晨無奈，心里歉意更濃了。
“很多東西，我們是不會告訴真我之下的生靈，因為，提前接觸到的東西越深越廣，固然拓寬了眼界，看的更遠。”
“同時也把認知平衡大大加固，讓之後破碎平衡越發困難，甚至再難突破真我境。”
“這是每一個真我境的共識，盡管當時我沒認真想過，但本能就會這麼做。”
“當初起源之神突破真我的時候，天地間接連突破兩個真我。”
“不是他們不想更穩妥，也不是他們不想再隱藏，而是接連接收到大量的真我信息，他們的認知平衡在加快形成。”
“一旦形成，估計世界完全毀滅也無法打破他們的認知平衡，變相把他們的真我囚禁，那時，即便他們天資如何，也和天地間的眾生沒有區別。”
“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可憐蟲，甚至還不如可憐蟲，他們連希望都沒有了。”
李歡一顫，身軀晃了一下。
若說系統宿主中，誰的認知枷鎖最快形成，那非他莫屬。
他經歷了青龍王的每一場戰斗，每一個真我境，他都見過，甚至，還知道了道源境的起源之神和青龍王。
他吸收的信息太多了，被系統打破的平衡，很快會把這些信息吸收，組成新的平衡。
李歡悵然，怪不得最近總感覺腦瓜子不靈活，像古時候七八十歲的老人，盡管思維超越光速，卻如同機械一般，沿著固定的軌跡運轉，靈光越來越少。
甦晨默然，“怪我，把人類托付給你，讓你遲遲沒有突破真我境。”
李歡慘然一笑，並沒有責怪甦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旦我突破真我，就脫離了人類身份，到時候，我的一切行為，都算不上是人類自救，我的施舍，只會讓人類更快墮入深淵。”
“若我不施舍，人類也會墮入深淵。”
“屆時，我們強行庇佑人類，又有什麼意思。”
“我要的是人人如龍，人人真我，而不是一群蛀蟲。”
甦晨搖頭安慰道“事情還有轉機，你的認知平衡還沒有徹底形成，仍有一線希望。”
“你本就處于突破邊緣，只是因為克制，讓本來一蹴而就的事，多了重重困難。”
“只要此時能盡心突破，總不至于關閉真我之門。”
李歡一陣躊躇，遲疑的說道“可是，我還要培養人類強者，不能離開。”
甦晨眉頭擰在一起，斷然道“不能讓你自己做決定了，你已經開始被枷鎖影響，無法看清自己，這樣下去，只會越陷越深。”
李歡有些不高興，解釋道“我不認為你說的是對的，現在人類的處境並不好，時間，是最珍貴的東西，我停止講道一天，就會少幾萬人突破，進而影響他們變強的速度。”
“萬一這其中就有人突破真我，那人類和青龍王的十年之約，立刻就能解除。”
“人類能安心發展，比什麼都重要。”
甦晨心中煩躁，他認為李歡落到今天這一步，是他的緣故，現在，李歡陷入其中而不自知，自己說再多也無法動搖他的意志。
也可以說，那已經不是他的意志，是“枷鎖”影響下形成的意志。
“枷鎖”意志已經快形成完善的存在，屆時，只怕一切都晚了。
現在，他說什麼，李歡都不會听，只有符合“枷鎖”意志的話，他還能听進去，就像青少年意志剛成型的時期，父母老師說什麼他們都听不進去，只會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的，其他的都是老封建老古董。
但那時的青少年，接觸東西還不多，“枷鎖”很脆弱，總會有辦法打破。
現在的李歡，甦晨再三推衍，也找不到可以打破這個認知枷鎖的東西。
這，是吸收了系統認知、真我認知、道源認知、還有這些年接觸的無數人類講道反饋，這個枷鎖，好听點可以說他道心堅定，意志頑強，矢志不渝。
不好听點，就是傲慢、死腦筋，老古板，撞破南牆不回頭。
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即便走向強大，也是越古老越強大，越強大越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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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的強者，哪個不是年輕的？
古老終會腐朽，年輕才能永恆。
強者之路，永無止境，強不是強，永遠走向更強，才是真的強！
甦晨不能眼睜睜看著李歡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但道場之內，即便是他，也無法奈何李歡。
講道系統不同于其他系統， 在道場里能發揮全力，其他系統進來，礙于各種因素，都只能低調。
李歡也不笨，簡單的欺騙，並不能動搖他的意志。
思慮片刻，他有了想法。
“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你，不過，我還得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李歡心中警惕，表面卻不動聲色。
“你說，只要是我能做且不違背我的意志的事，我會幫你。”
甦晨露出輕松的笑容，仿佛李歡的幫助能幫他解決一件大心事。
“幫我把路平安轉移到青陽界。”
李歡面色一沉，有些不悅。
“路平安是法則境，現在陷入深層自我悟道狀態，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過的機緣，一旦悟道結束，極有可能突破真我境，那是，和青龍王的約定就能完成。”
“十年時間，我們無法保證有人能百分百突破真我境，路平安就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青陽界是你們開闢的世界，大道不全，還有青龍王虎視眈眈。”
“你把他送進去，不是把他送給青龍王嗎？”
“把人類的希望交到敵人手里，寄希望于敵人的仁慈？我決不允許！”
甦晨一臉愕然，連忙解釋。
“李兄，你誤會了。”
“路平安的狀態很特殊，他已經在渡劫了。”
李歡臉上怒色稍緩，疑惑道“渡劫？渡什麼劫？”
“這片天地，根本就不限制人類變強，靈氣資源所處都是，根本不到天地產生劫難的時候。”
“來我這里的幾千萬上億人，我從未听說過渡劫的事。”
甦晨苦笑，解釋道“從資料上看，路平安是古時所說的一種很罕見的人。”
“他有一顆赤子之心，能在之前那種物欲橫流的社會保持這樣的心境，可以說十分難得，有生活環境的原因，也有自身的因素。”
“面對妖獸大舉進攻，青龍王蓋壓當場，這種壓迫下，他的赤子之心越發通透。”
“等到起源之神出現，或許是機緣所致，亦或許是他心神放松，又是在道場之內，道韻彌漫，雙重結合，他自然陷入了悟道狀態，甚至試圖突破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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