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頭痛，就像打鼓一樣有節奏的頭痛，伴隨著每一次血液流過耳朵時帶來的心跳聲，跳一次，疼一次，又以每一次呼吸中吸氣的時候最為尖銳。
只說這頭疼，倒是完全在忍耐範圍內，畢竟連洗滌雷元素時的疼痛都咬牙挺住了。
不過，有這種疼痛在，想要專心做其他事是不可能的，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更何況癥狀不止頭痛。
比以往任何一次使用傳送錨點都要劇烈的頭暈，這感覺，雖然沒有經歷過，但絕對是後腦勺狠狠挨上一記悶棍後即將暈倒的那瞬間的感覺。
不對。
王塵甩了甩腦袋，想起自己在蒙德的時候確實挨過這樣一記悶棍，是愚人眾打的。
所以他可以證明，就是那種感覺。
視線中更是莫名出現了一片片水波紋，通俗點講就是眼花了，眼花的同時整個世界還在止不住的顫抖，正常人都知道抖的肯定不會是世界，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暈車暈船所能比擬了。
而且……
“嗚……嗚哇……”
在空曠寂寥的淵下宮，一個充滿活力的嘔吐聲不間斷響起，整整持續了幾分鐘。
現狀就是，頭痛到想把疼的那一部分削掉，嘔吐到想把胃翻出來洗洗，難受的想死。
明明之前沒這麼難受的……硬要說的話，這是洗滌雷元素之後的第一次傳送，可能跟身體的變化有關吧，但沒想到副作用會加劇到這種程度。
等終于沒那麼難受了，王塵躺在這座名為‘岐之地’的小島的冰涼地面上，已經開始懷念旅館松軟又溫暖的床鋪了。
可是不能回去，淵下宮已經封閉，傳送出去還要遭罪，再傳送回來更是遭罪。
“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
等再休息片刻，王塵終于站起了身，他是來尋找坎瑞亞聖遺物的，要搜索整個淵下宮，範圍無疑有點大了，好在他從淵上那里拿到了提示白夜國南方，一直往南走。
淵下宮最南方的小島正是腳下這座‘岐之地’，可在這里根本感受不到類似『始與終的兩端』發出的那種‘深淵的呼喚’，再往南的話，能看到遠處有片若隱若現的山體，山體下方是厚厚的雲霧，雲霧再下方是海水，淵下宮地面都是海水，這是之前就確認過的。
這樣一來，雖然有了大體方向，上下高度的落差卻太大，只能寄希望于深淵感應靈敏些了。
王塵腳步虛浮的站在龍牙劍甲上，向南方飛去。
直到那座躲在霧後的山體清晰展露在眼前，中途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那座山其實也沒什麼值得說道的，就是座光禿禿的山，完全看不出人類活動的痕跡，繞著它飛上飛下始終感應不到深淵的動靜，王塵便決定再往南方飛一飛，因為更南方似乎有些變化——那邊完全黑下來了。
是牆……不，是大地，好像也不太對。
總之，不可能整個世界的地底都是空心的，淵下宮是一個特例，前方正是淵下宮的邊界，土地恢復了實心，地下自然沉積的岩石像一堵無邊無際的肅穆黑色牆壁，包圍著整個淵下宮。
讓王塵驚喜的是，他從牆內感受到了一絲深淵的波動。
循著這縷波動的強度，他不斷調整方向和高度，最終在牆壁的半道兒上發現了一個人工開鑿的通道。
這通道規模非常大，高兩個遺跡守衛、寬三個遺跡守衛，嚴謹的規格與千風故國那個據點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里還有一面應該是石質的、外面看起來樸實無華的機關大門，在這個通道廢棄前，它應該處于封閉狀態。
可後來它似乎被某種內部產生的巨大沖擊力給沖破了，它左側的半扇門已經倒塌，右側半扇門因為被擠壓著，歪歪斜斜的，仿佛隨時也會倒下，只是這個‘仿佛’不知道持續幾個百年了。
王塵從兩扇門的夾縫中鑽了進去，正準備拿出晝珠照明，卻發現通道里面的牆上不僅畫著坎瑞亞的花紋，每隔一段距離還瓖嵌著照明晶體，如今仍然能發出足夠的光亮，那些光亮照亮了通道雜亂無章的地面，武器、裝備、日用品，很多東西毫無規律的擺放著，讓人捉摸不清楚。
有了在千風故國的經驗，王塵對這些看似無用的物品留了個心眼，盡量躲著它們向前探索的同時，把所有可疑的東西都記了下來。
其中最讓他在意的是，盡管能見到的所有書本都是一踫就碎成粉末了，但很明顯它們曾經被水浸泡過。
“這個據點難道被大水淹沒過嗎？”
曾經有水，現在沒水了，中途發生了變化，在生、死、時、空、理中，與水最接近的恐怕是生之花吧。
總之，每向前一步，深淵的反應就強烈一分，到終點看看就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塵前進了兩個小時，早在走到半個小時的時候，對深淵的感應已經很強烈，並且停止改變了，問題是這一路走來只有一條道兒，沒有岔路，沒有其他房間。
既然感應沒有衰弱，那就再往前走走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王塵又前進了一個小時，他不知道這個通道到底有多長，他只知道按照他的速度，行進的距離已經足夠橫穿整個淵下宮了……
“淵上應該不會騙我吧？”
深淵感應對應的並不一定是坎瑞亞聖遺物，也有可能是個深淵使徒，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玩意。
王塵嘆了口氣，倚著牆角稍作休息，傳送後遺癥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想想還是很酸爽。
“略感疲憊呀，還想著早點解決回去睡覺呢，我的床……”
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真的回到了旅館床上。
“？！”
有著豐富的被拉進幻境的經驗，他第一時間懷疑這里是不是什麼新型幻境，卻發現對門的熒和派蒙、旅館老板、還有稻妻城的人全都那麼真實，對著天空大喊識破這個幻境了也沒有反應，能力都在，小問也在，沙漏能搖，傳送錨點…也能用。
一個很恐怖的事實，如果這不是幻境，那就是被傳送出來了。
想回淵下宮，只能傳送回去。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傳送這麼清爽，傳送錨點傳送就那麼酸爽……
“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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