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拋棄我……我做錯了什麼?”
“艾弗森?一定是你!不……不不不……艾弗森已經死了!艾弗森已經死……了?不可能……只有他和我有仇……我殺了他……我已經殺了……已經殺了他呀!”
“……弗朗克!還是鮑連卡?為什麼!是誰?!無論是誰,大人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你們毀掉了那位大人的祟神實驗……你們會代替八醞島的人接受祟神!是你們毀掉了那位大人加劇沖突的計劃……你們會被千刀萬剮可你們不會死!”
“大人們會毒啞你們發出哀嚎的嗓子!割掉你們出賣同伴的舌頭!挖出你們看不到正確道路的眼楮!可你們不會死……你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都會被拿去做活體實驗!”
幽暗潮濕的深牢里,一道落魄人影蜷縮在角落,揪著自己的頭發在胡言亂語著什麼,像是被嚴刑拷打後失心瘋了一樣。
可問題是,自從關到這里,根本就沒人動過他。
“喂,說夠了嗎?”
“不……不是我……我沒有做錯……計劃失敗不是我的錯!你們不能怪我……我做好了自己的職責!我是被人出賣的!真的不是我呀!!”
“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呢,把身體餓垮了怎麼辦?你看,今天的飯里給你額外加了雞腿哦!”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了……不要呀!!”
王塵不明白,好好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喂!!!”
被這聲大吼嚇得渾身一顫,內森驚慌失措地看向牢籠之外。
“告訴你個秘密吧,我的確是西風騎士團的榮譽騎士,但是所謂的關于你的檔案完全是我瞎編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內森張大了嘴巴,脖子不太自然的向左歪斜,空洞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奇異的色彩,他死死盯著王塵,然後像條野狗一樣,從牢房角落直接飛撲到了牢籠欄桿上。
“你承認了!這個人承認了!他承認了!你在誣陷我……有沒有人……你在誣陷我!大家快來看啊,他在誣陷我!!”
“沒用的。”
王塵搖了搖頭。
“沒用的,我編造的檔案在蒙德,大家根本看不到,而我也的的確確在你發動計劃之前好幾天就預判到了你的行動,所以任你怎麼說大家都不會相信你,畢竟事實就是如此……想知道我為什麼能預判到你的行動嗎?”
“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
“這里有一封在好多天之前就送來海只島的信。”
一封普普通通,沒有蓋章、沒有署名、沒有留下任何寄信人信息的信。
王塵把它捏在手中揚了揚,內森便受了莫大的刺激,憔悴蠟黃的臉緊貼在鐵柵欄上,歪著身體努力把一只胳膊伸出去,想要奪到它。
“看你這麼可憐,我就稍微透露一下吧,真相和你的某些猜測很接近了,但那個人是誰,正常情況下你永遠也猜不到。”
“是誰!我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你沒資格看這封信,還是老老實實享受在海只島的最後一餐吧,千萬不要浪費糧食啊。”
“你們想干什麼?!”
“我要還你自由,感動不?”
“還我……自由……?”
內森呆滯了兩秒,似乎從沒預想過這個下場,然後他當機立斷,雙手緊緊握住兩根鐵柵欄,用盡全身力氣把頭往面前的柵欄上撞去。
行事之前,上面千般交代、萬般命令,絕對、絕對、絕對不能給反抗軍和幕府軍兩方留下愚人眾滲透之口實。
那還是指的任務完成之後,現在任務都還沒完成,就已經被反抗軍發現了。
自由?
留在大牢里還能盼著出賣自己的人被揪出來,出了這大牢,自由就等于死亡,失敗就是失敗,那些大人們可不會听什麼理由……
“誒?年紀輕輕咋就想不開啦?”
還好王塵眼疾手快,沒辦法,犯人情緒不穩定,連送行飯都吃不下,只能打暈綁走了。
…
“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嗎?”
“咱們這里也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吧?”
“自然是有的,可是……”
“兵書有雲,上兵伐謀,兵書還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等我的好消息吧!”
扛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內森,和心海、五郎道了別,王塵御劍而起,在快速橫跨茫茫大海之後,為了低調,他刻意從內景取出一條小舟,裝作渡海而來的樣子,慢慢劃向八醞島的幕府軍軍營。
幕府軍目前的大將是九條政仁。
此人雖然是九條家的長子、九條孝行的大兒子、九條鐮治和九條裟羅的兄長,在游戲里的露面次數卻少的可憐。
王塵對于他的印象也只有兩處,雖然只有兩處,卻也能看出不少信息了。
其一,在于八醞島的祟神之災。
原本八醞島的祟神之災爆發後,恐怖怪病蔓延,幕府軍在八醞島的前線部隊畏戰現象十分嚴峻,九條政仁便寫信給九條孝行稟報情況,其中不無希望將士們從八醞島撤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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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條孝行對此大發雷霆,派了個督察隊來調查八醞島的情況,並希望九條政仁能一鼓作氣,直搗反抗軍大本營,否則將考慮撤除九條政仁的大將之職,讓九條裟羅接替。
督察組來了八醞島,喜提祟神污染,如實稟報了情況。
可就算如此,九條孝行也不打算撤軍,反而嫌棄‘小小祟神’動搖軍心,便私下里傳了口諭,讓人引誘八醞島的病患聚集渡口,半路沉船,嫁禍給反抗軍……
再之後督察組病死的病死,被瘋鷲津活祭的活祭,無一生還,也許是天領奉行終于明白了‘小小祟神’的威力,也許是九條政仁體恤將士,最終幕府軍還是從八醞島撤兵了。
由此可知九條政仁和九條孝行的觀念差異巨大,就算只是體恤自己的將士,九條政仁至少還把人命當人命,而九條孝行就完全不當人了,在祟神爆發的情況下還希望九條政仁全力進攻,可以看出其急迫,大概平日里就對九條政仁的進攻節奏有所不滿。
其二,在于和九條政仁的對話。
在九條陣屋遇到九條政仁時,他會驚訝于軍營中出現平民,並勸平民為了自己的安全趕快離開戰場,他甚至還表現出對稻妻目前的種種政策的懷疑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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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在九條政仁眼中,無辜平民的命也是命,而且他大概率沒有和愚人眾勾結,根本不知道九條孝行那檔子事。
其三,這第三點是現實中和五郎和珊瑚宮心海溝通後得來的。
九條政仁確實體恤將士,守成有余,特別穩重,但很少展現雷厲風行的作風。
由此可知巴不得立刻殺進海只島的九條孝行,確實對長久以來九條政仁的行為有些不順眼了。
“頭一回干這種事,有點小緊張呢……”
回顧完這三點,王塵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次要施展的經典反間計就是根據以上三點得來,成功率應該在80以上。
另外,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在游戲中見到九條政仁時,他的頭餃就已經變成了‘幕府軍官’,九條裟羅的頭餃則是‘天領奉行的大將’,在名椎灘那一戰也是由九條裟羅指揮的。
九條政仁終究還是被奪了職位。
“站住!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軍大營?”
來了來了。
深呼一口氣,王塵朗聲道“我乃海只島使者,前日海只島、八醞島的島民與反抗軍承蒙幕府軍搭救,特地攜厚禮來此答謝,另外還有要事相商!”
聲音之大,恨不得整個軍營都能听見。
“海只島使者?幕府軍救了海只島?還有八醞島?什麼跟什麼啊,閑雜人等速速退去吧,莫要再開玩笑了。”
“愚人眾想要破壞八醞島鎮物,釋放祟神,加劇反抗軍與幕府軍的沖突!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分毫怠慢,你們不去通報,惹了天大的麻煩,可就不能再怪我們海只島沒提醒過了!”
“愚人眾?”
“祟神!”
軍營守衛、巡邏士兵、靠近外圈的帳篷中和訓練場上的士兵們都豎起了耳朵,雖然不敢違反軍紀,心思卻已經被王塵的話吸引了。
“愣著干什麼?速去通報給駐扎在此處的最高將領!”
對話的那位士兵被王塵的氣勢嚇到,終于點了點頭,飛快向營內跑去,不多時他又跑了回來“大將請你進去談話。”
“好,舟上這箱千年珊瑚真珠,還有這個被捕獲的愚人眾人證、愚人眾二等海務尉官內森,麻煩來些人幫我一同帶進去吧。”
千年珊瑚真珠?
一箱?
有士兵咽了咽口水,等想起去抬時,王塵已經快要走遠,他們連忙跟了過去。
…
八醞島駐守的將領果然是九條政仁,在他詢問原委之後,王塵開始了胡編亂造“九天前,有位遮蔽了真面目的好心人給海只島送了一封信,信中指明,反抗軍內混入了愚人眾的奸細。”
“唔唔……!”
被捆住手腳堵住嘴邊的內森听到這話不淡定了,在一旁使勁嗚嗚著什麼,王塵便順手指了指他,繼續道“五天前的雷雨夜,我們真的抓到了這個家伙,他煽動反抗軍的激進派,想要趁夜突襲八醞島,破壞八醞島上的鎮物,釋放出『海只大御神』的余威。”
“不管您信不信我的話,之後請多多注意鎮物的安危吧,反抗軍想要打的是正義之戰而不是不義之戰,我們絕不會通過這種傷天害理的手段來取勝。”
九條政仁緩緩點了點頭“愚人眾此舉我知曉了,鎮物的安危確實是重中之重,鳴神大社那位宮司很早就曾要求我們派兵守衛鎮物,看來之後還要加大力度……不過,此事為什麼要向我們道謝?”
“那位好心人雖然遮擋了真面目,卻還是不慎泄露了一些痕跡他是乘坐小船來海只島的,他的舉手投足間有些經過軍隊訓練才會養成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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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他是八醞島上的士兵?所以你們懷疑他是我們的人?”認真思考了一番,九條政仁否認道“恕我直言,連我都不知道此事,我的士兵們怎麼會知道呢?”
“您說您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不知道,正如您說您的士兵不知道,我不知道您的士兵是否真的不知道,不過請看看這封信吧——”
環顧賬內其他無關人等,稍微饒了點舌,王塵把這封其實是自己寫的信,連同前面編造的謊言,一同遞給了九條政仁。
這封信上的內容是“雖與不義之賊合作,但胸中尚存一絲良心,此計以犧牲八醞島的全部居民和無知士兵為代價來擴大幕府軍和反抗軍的沖突,實在太過傷天害理,故作此信,勸告一二反抗軍有位名為內森的金發蒙德人,其實際身份確定為愚人眾二等海務尉官,所作所為、所言所語,斷不可信。”
“……”
看過第一遍,九條政仁臉色大變,揮手驅走了賬內的其他人,再看了一遍,他喃喃道“不義之賊?是在說愚人眾嗎?”
“恐怕是的吧。”
“既然提到了‘合作’,也就是說送信之人並非愚人眾?”
“應該是的吧。”
“唔…唔唔……唔……!”
被丟在地上的內森像條蟲子一樣扭來扭去,愚人眾和勘定奉行、天領奉行勾結的事他自然知道,配合九條政仁這句話和愚人眾內部那恐怖的背叛懲罰,仿佛有什麼在腦子里炸開了。
原來是稻妻的那幫家伙!!!
可如果自己說出這個秘密,也就同樣犯了背叛之罪!那些人……那些人才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出賣了!他們眼中只有任務!!
任務失敗已經是大罪,再加上背叛的罪名……好像怎麼都活不了了……這種程度,整個稻妻,只有雷神親至,才能在愚人眾不計代價的追殺下保住自己……還不如自己選個痛快的死法呢……
“你似乎有話想說?”
當九條政仁幫內森拔出嘴里的臭抹布時,他忽然又沉寂了。
王塵提醒道“這人好像因為懼怕完成不了愚人眾任務的懲罰,有特別強烈的自殺傾向,而且嘴里沒多少真話,一定要慎重對待。”
嘆了口氣,九條政仁又盯著那封信提出了質疑“可這人明明遮掩了身份,為什麼要在信上多此一舉?整個稻妻,除了愚人眾,不就剩下反抗軍和幕府軍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莫非…這個人想要嫁禍我們?我們只奉命于將軍大人,絕不可能和愚人眾勾結的。”
“這我也不清楚。”
“說到底,終究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這也可能是你們的陰謀吧?”
“我一開始就說了信不信由您,反正信和內森都交給您了,能從內森嘴里撬出多少信息,或者想放他走都請隨意吧……只要保護好八醞島的鎮物就行,再有事故,我們可不負責。”
事實上,在幕府軍和反抗軍之間都挑明愚人眾想破壞鎮物這件事之後,愚人眾已經不可能再動手了,再動手就無異于直接向稻妻宣戰……
在一心淨土中被質問時,影談到愚人眾的原話是“而那些愚人眾的所為,尚未構成對永恆的威脅,否則…他們早已被肅清。”
明面上做的太過火的話……愚人眾之所以派內森假借反抗軍之手行動,心中大概也有數。
“……”
九條政仁沉默了,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只知道守護鎮物很重要。
“珊瑚宮大人的意志已經傳達完畢,那麼我也該告退了——”
“把那箱珊瑚真珠帶回去,我絕不承認送信的是我們的人。”
“呵呵,那感情好,還省了一筆開銷。”
王塵不客氣地扛著箱子退了出去,但他知道,離開幕府軍軍營的這一刻,事情就成了定局。
對于內森來說,只有自己人才會知道的信息被外人知道了,除了有人告密,不做他想,至于他會猜測是誰告的密,根本不重要,只要存在這麼一個人就夠了。
對于九條政仁來說,不論他是否會對幕府軍的‘內鬼’進行調查,他接見了聲稱來道謝的海只島使者、還驅散了部下和使者進行密談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這在本就嫌棄攻勢不夠猛烈九條孝行眼里,無疑會減很多分。
對于普通士兵和可能潛在的九條孝行眼線、愚人眾奸細來說,企圖破壞八醞島鎮物的內森被抓了,海只島為此特意派使者來感謝九條政仁,九條政仁聯手海只島反抗愚人眾的形象成功被樹立,這在和愚人眾勾結的九條孝行眼中,又會減很多分。
倘若九條政仁對幕府軍的內鬼進行調查,或者愚人眾督促九條孝行處理九條政仁,又或者愚人眾進行內鬼自查,那更是亂成一鍋粥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九條政仁,但他是九條孝行的長子,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出現生命危險。
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是,九條孝行將會緊急撤掉大家眼中的唯一知情人九條政仁的大將職位,移交給九條裟羅。
而這,就是王塵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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