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榨干水魅的潛力後，精神徹底修復了，留雲借風真君對艾莉絲斗篷的研究也結束了，王塵也被趕下山了。
不過下山的時候多了個伴。
“你真的要入世？”
“無須擔心，師父已經同意了。”
“……我是怕你不適應社會。”
申鶴五歲喪母，六歲被父親獻祭給妖邪，之後的日子都是在清冷的奧藏山上度過的，她對人類社會的認知基本還停留在六歲那年，相當于一個小孩子想要進入社會，而且在留雲借風真君的培養下，說不定還不如正常的六歲小孩。
如何讓人不擔心？
“璃月港有位叫做甘雨的仙人，你可能也听說過，她在月海亭工作很多很多年了，師父便是讓我去找她學習如何在俗世中生活。雖然我和她不能說多麼熟悉……但還算是認識，而且她也是被師父帶大的，按理說是我的姐姐，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甘雨…還是挺可靠的，那你知道月海亭在哪兒吧？”
申鶴雖然面無表情，卻有一股迷之自信，她篤定道“知道，我曾經觀察過，從天衡山跳下去就是了。”
“……你沒有飛行執照，而且空降玉京台有點……還是讓我帶你走正常道路過去吧。”
“飛行執照？”
“有了那個才能在城市上空飛行。”
“可師父傳我風之翼的時候並沒有說過，在山中隨便飛也不會有人管，為什麼要定這麼奇怪的規矩？”
“我是這麼想的沒有飛行執照也能在城市上空隨意飛行的話，一旦當事人出現意外，不僅會導致自己受傷，還有可能砸到其他人，就算沒有砸到人，砸到磚磚瓦瓦也是不對的。”
申鶴固執道“我飛行技巧掌握的很好，絕對不會出事。”
“問題就在于此，我了解你所以我相信你，可陌生人怎麼相信你，你又怎麼相信陌生人？為此就誕生了飛行執照制度，由一個公認有信用的機構審核並開具證明，拿到這個證明就會受大家的信任了。”
“我…大概明白了，就像甘雨雖然常年待在璃月港，與我接觸不多，但她和師父很熟悉，她信任師父，所以也會信任我。”
“沒錯！”王塵欣慰地點了點頭，“順帶一提，銀行的形成差不多也是這個道理，大家之所以敢把現成的摩拉存到銀行換算成賬戶中的一串數字，也是因為信任銀行背後的靠山。”
“其實歸根結底是在關心陌生人的安全，這就是人情味吧？”
“是啊，也許城市飛行制度還有很多原因，但這毫無疑問是其中最有人情味的一個。”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達了玉京台。
“麻煩向甘雨通報一聲，就說申鶴來找她了。”
听著那種辦公時並非刻意，集結在一起後十分嘈雜的聲音，看著月海亭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人們，申鶴不禁道“這里好熱鬧。”
“是挺熱鬧的，不過璃月港到處都這麼熱鬧，特別是早市、夜市、各個飯點和各種節慶，就算最冷清的路邊茶攤也要比奧藏山熱鬧多了，希望你能習慣吧。”
“既然決定掙脫紅繩，我就不會再抗拒人多的地方。”
“申鶴！還有塵？”甘雨依舊像是沒睡醒的模樣，一出門就發現了顯眼的申鶴，而後招呼道。
“好了，你們聊吧，我就先離開了。”
王塵揮揮手與她們告別，算算時間，他已經離開璃月港七天了，吹泡泡大賽的結果、深淵教團的後續動向、《神州折劍錄》的出版狀況，以及其他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暌違七天的美食都等著他處理。
這一天就在忙碌中度過了。
“塵，你在里面嗎？”
第二天早上，沒能睡到自然醒就有人找上門了。
在敲門聲和呼喊聲的催促下，王塵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申鶴？”
“塵，你在的啊，我還以為找錯房間了。”
“稍等！”王塵慌亂地穿好行裝，期間拿出懷表一看，才早上五點半，而站在門外的果然是申鶴，“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的？”
“我問了甘雨，她告訴我的。”
“甘雨？她又是怎麼……算了，你起的可真早。”
“在山里都是這個時候起床修行的。”
“可既然入世了，就該換成更適合社會的修行，至少早上睡到七點鐘吧，不礙事的。”
“甘雨也是這麼說的，但她也是五點鐘起床的。”
“……啊哈哈。”
甘雨嘛，和刻晴可是璃月加班二人組，可以想象到她有多勤勞，王塵無奈道“她也有她的道理，所以來找我是她指導你的入世修行？”
“不，她說在人類的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是工作，只要能理解了這部分，就算入世成功了。
“然後她就給我找了份工作，她讓我擔任她的助手，幫忙統計數據、分類歸納文檔，但是很枯燥，很無聊，要在那小小的房間里把這些事情重復一整天。
“而且很累，比修行還累……明明昨天晚上十二點才下的班，今天早上五點鐘就又要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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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便提出了質疑，然後她說人類的社會就是這樣的，如果大家都不工作社會就會停擺、崩潰。
“我說在我來之前璃月港也一直活得好好的，說明我不工作也不會發生那些事。
“結果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說想要在人類社會中生存就必須得掙錢，要掙錢就得工作，又跟我解釋了錢的概念以及重要性。
“我說不工作也能賺到錢，她說絕對不可能，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面無表情地倒完苦水，申鶴又補了一句“你是我在璃月港關系最好的人了。”
“等等、等等……信息量有點大……”
王塵扶著額頭冥思苦想後吐槽道“早上五點上班，晚上十二點下班？這也太離譜了吧！”
“對吧？”申鶴撲閃著眼楮。
“但很遺憾……甘雨說的是對的，不上班確實不可能掙到錢。你還沒有完全理解錢這個東西，它的本質是等價交換，必須有所付出才能有所收獲……就算搶劫也得付出體力和時間，並且一定會被抓的，小孩子千萬不要學。”
“我不是小孩。”
“大人也不能學！”
申鶴有些蔫了。
“不過甘雨的作息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如果能把工作時間改成早上九點到晚上五點，你願意回去工作嗎？”
想了想，申鶴還是搖頭道“我不喜歡做那些重復的工作。”
“我明白了，如果換成討伐魔物呢？”
“討伐魔物還可以賺錢嗎？”
“可以，而且算是正經工作。”
“唔……我以前在山里消滅過好多魔物，那些錢該找誰要？”
“噗哈哈哈！你真是……單純的……可愛啊……”王塵被莫名有點兒呆萌的申鶴搞的哭笑不得，“走吧，我帶你去注冊冒險家，還好凱瑟琳36524小時無休。”
…
因為注冊時佩戴著神之眼，冒險家協會特意了僅有一次的定級機會，然後在另一位高級冒險家震驚的目光中，申鶴一槍戳爆了癱瘓的爆炎樹。
“恭喜，您在高級冒險家塵的引薦下通過了冒險家協會的定級測試，按照規範給您評為高級冒險家。”
“好！這樣一天就能接取四個委托，賺更多的摩拉了。你的性格適合接取純粹的討伐委托，直接、干脆，不過對于盜寶團需要注意，打倒並收繳他們的尋寶鴉印即可，有交不上來的或者明顯罪大惡極的就打暈了交給千岩軍，咱們盡量不殺人。”
“不懂。”
“我陪你去。”
…
四個委托結算完成，再加上冒險家協會的‘全勤’獎勵，將近五萬摩拉被申鶴收入囊中。
“辛勤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去消費了。”
“消費？”
“就是花錢，先去萬民堂吃飯吧，順便帶你多結交些朋友。”
“香菱我知道，師父說過她；重雲……好像和我有血緣關系；行秋這個人人品不行，好像威脅過重雲；胡桃，以前她在山林中游蕩時我就知道她了；還有位白衣女子，我們兩個不曾對話。
“這些都是前幾天來奧藏山看望你的朋友，我們也見過面了，除了行秋，其他都能算是朋友。”
听了申鶴對這幾人的評價，王塵笑道
“朋友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只是見了幾次面，那叫做點頭之交，情誼淡如水，可有可無。
“有事忙自己的，無事常溝通往來，高興時能和你分享，悲傷時能為你排憂，遇到困難了能幫你解難，當然你也得能反向做到這些，這才是真正的朋友。
“像被你誤會的行秋，倘若你問重雲他是否覺得行秋是好朋友，他肯定會回答是的。”
“行秋和重雲竟然是好朋友？搞不懂……但我和你，也是好朋友吧？”
申鶴的目光有些忐忑，像是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王塵偏偏戲弄般搖了搖頭。
“竟然還不是嗎……？”
“你和我的關系比好朋友更進一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各種故事和戲劇里都會這麼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咳’。”
如果自己死在荒山野嶺，復活後又把岩神和風神給忘記了，天知道什麼時候鐘離和溫迪才能幫自己把失去的部分找回來，何況就算能無損復活，人家想要救自己的心意就毫無意義了嗎？
那份心意是同樣重的。
“你是這麼想的嗎？我很開心，但我不需要報答，只要你能做我第一個好朋友就好了。”
這、這也太直白了，單純到透明，如果換個傲嬌，絕對會被克制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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