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白發男人從睡夢之中驚醒，和昔日好友並肩坐在凳子上面，雙眼圓睜一模一樣的驚恐。
景元瞪著出現在對面的青年，來不及詢問到底有沒有找到死亡就被驚掉了下巴，“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孵蛋帶小孩？”程澈抓著阿哈，手里捧著蛋，眼底寫滿了無辜，甚至還有點無措，“我才二十歲誒，我戀愛都算早戀，我怎麼帶小孩嘛，你養著唄，幫幫忙唄。”
說到這里，程澈轉動蛋殼，將剛剛破開的洞展示給景元，“你看，還沒完全孵化呢，就只是突然裂開一點，伸出一只手，小孩的手，你帶著，孵出來了養一養。”
景元︰……
程澈是個早戀的二十歲青年怎麼了？
他景元這個年紀都算黃昏戀了好不好！
景元顫抖著手指著程澈，聲音之中滿是滄桑，“你……虐待老人，啃老。”
“那不是應該的嗎？”程澈似乎很難理解啃老的負面感，疑惑的抬眸看著景元，“我從小到大都是啃老啃過來的啊，我爹賺錢不就是給我花的嗎？”
景元嘴角抽搐著，“我可不是你爹。”
“如果你願意接過養孩子這個重擔，我也不介意叫你一聲爹，真的，我沒有這種奇怪的廉恥感。”程澈更理直氣壯了，“都啃二十年老了我還怕這個？”
景元︰……
有點無語。
景元沉重的嘆了口氣，目光挪動看向丹恆，“你……”
丹恆熟練啊，持明族不就是從蛋里面爬出來的嗎？
不管是孵蛋還是養孩子，丹恆完美契合。
“我不會。”丹恆面無表情，“別說我，丹楓也不會，往前的很多也都不會。”
持明族沒有龍蛋值得讓龍尊孵化，後來變成流放犯也沒有這個機會。
景元嘴角緊緊抿起，猶豫很久之後還是低聲說道︰“我也不能，我不了解這種卵生的生物習性，況且你總是喂他血，我帶著不太方便，稍稍成長一段時間倒是可以留在仙舟。”
程澈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看著懷里的蛋。
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
程澈將手指戳到洞口，一只手再一次探出來，柔軟的掌心貼在指尖，牢牢的抓著手指不肯放開。
程澈嘆氣，半晌後起身，“好吧，我回列車找找去。”
實在不行，下單一個月嫂型機器人吧。
看著程澈消失的背影，景元眯起眼楮，思考許久後才輕聲發問︰“你覺得那是什麼？”
“只有本能，沒有情緒，那不是一個正常的生物。”丹恆垂著眼簾，“讓程澈去處理吧，歡愉不會害他。”
景元垂著眼眸點了點頭，“也對。”
與此同時，星穹列車。
程澈站在列車門口，看著倒在自己面前口吐鮮血一臉慘白的女人，半晌後才回過神來後退兩步，無辜的舉起手，“我沒動力，你自己踫瓷的，先說好我最近沒找砂金要零花錢，你訛不到我的。”
聞言，坐在地上一臉虛弱的女人抬起頭來，眼楮之中不知道是遺憾還是驚恐，“你帶了什麼東西上車？”
程澈低頭看了一眼，“阿哈給我的蛋啊，你……”
他沉默著側頭看看黑天鵝，蹲下來後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你怎麼還偷看呢？一個沒孵化的蛋有什麼好看的？你不如看我！”
黑天鵝抬手捂著胸口，氣血逆行神思混亂勉強被壓下，“你……你身上不能有點正常的東西嗎？”
“不太能。”程澈搖搖頭，轉而又詢問道︰“你看到什麼了？都受傷了就不要小氣，分享一下，也免得我什麼時候被反彈成你這個樣子。”
黑天鵝︰……
受傷了，但沒看到，說出來面子就沒了。
黑天鵝深呼吸，“沒有，什麼都沒有，但是……什麼品種？”
“哦，你好弱。”程澈隨口吐槽一句，起身走向听到動靜出來的帕姆和姬子。
程澈站在姬子面前，強壯的身體在此時顯得有點可憐。
他把那顆未知生物的蛋捧起來展示在姬子面前，聲音都顯得有點底氣不足，“姬子姐姐，你想當媽媽嗎？啊不啊不……”
程澈嘆氣，調整措辭，“你介意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嗎？”
姬子︰？？？
姬子瞳孔地震，“你距離上一次離開列車還不到一天時間，誰生的孩子？”
這麼快嗎？
什麼生物繁衍這麼快？
程澈嘴角抽搐一聲，“阿哈的， 給我的蛋出來的，你能幫我看著嗎？我把阿哈留下，要不然……找瓦爾特先生，他好像有兒子的。”
姬子用復雜的眼神看了一眼程澈，許久之後才開口道︰“那就留下吧，不過你把阿哈帶著吧，稍稍安全一點。”
外出的無名客安全，列車也同樣安全。
程澈應下，又指了指身後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黑天鵝，“那找個醫生給她瞧瞧吧，感覺憶者都有點偷窺癖，好端端的看人家，這不就反噬了。”
那一口血噴出來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他剛上列車就給黑天鵝來了一刀放血馬上要下鍋炖了呢。
姬子隔著黑色羽毛端起那顆破了一點的蛋，目光掃過黑天鵝，“可能這就是憶者的習性。”
“那這也挺危險的，不過也是，模因生命吐血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程澈低聲嘟囔著，又補充道︰“記得，不要放芮克先生上車，免得他和黑天鵝一起吐血，到時候帕姆得瘋，洗車都洗不完——”
話音未落，程澈的視線陡然僵硬。
他捕捉到了姬子臉上的凝重，不由得默默轉頭。
還沒有爬起來的吐血憶者一手捂胸一手撐地，跪坐在地面之上嘔出鮮血，下巴都紅了。
在她的身旁，剛剛來到觀景車廂的瘋狂大導演像是被瞬間抽干了力氣，當場表演一個原地下跪，膝蓋捧在地上發出砰得一聲，驚得舉著掃帚的帕姆都有點無法發出驚叫。
遍地血色，列車驚魂名不虛傳。
程澈︰……
程澈戳戳蛋殼，“看我記憶都沒這樣吧？”
“也有可能你只是抗拒，沒有反擊。”姬子站在一旁，眼底滿是探究。
程澈將阿哈放在蛋上，良久之後才憋出一句，“要打賭嗎？”
在姬子疑惑的眼神之中，程澈眸光閃爍，輕聲道︰“阿基維利和龍，你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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