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驚呼聲從身後響起，程澈走在中央，被一左一右抓住手腕分別用力，整個人呈現一個雙手打開的姿勢面朝敵人。
倒地的身影陡然跳了起來，手握長劍朝著程澈而來。
瞳孔之中倒映著鋒利的刀刃，金屬的武器泛起一層冷光，距離被急速拉近。
“噗——”
一聲輕響，攻擊的敵人陡然癱軟身體，萬敵收回手，抓著敵人的身體甩到一邊，這才看向程澈。
那張帶著些許少年氣的臉頰總是冰冰冷冷，卻在此時染上一層紅色，從下巴到眉眼，滿是血跡。
萬敵垂眸，盯著程澈胸口的刀，“這……”
一旁，丹恆和星心虛低頭。
程澈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報復了，但又不是。
他嘆了口氣，抬手抽出那柄劍，“沒事，死不了，這次肋骨也沒斷。”
說著，程澈隨手扯了一把，用剛剛擦頭發的毛巾擦掉臉上的血跡，“我剛剛一路過來，都不知道遇到多少詐尸的小東西來揍我了，總覺得被針對了。”
一旁，丹恆抿起嘴角，還是沒忍住提醒，“抱歉，剛剛和星沒有商量好出手的順序。”
“倒也不用道歉，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需要保護。”程澈低頭掀開衣服看了看傷口，想了想後還是扯著衣服撕開一點。
火焰自血肉之中燃燒， 啪作響，皮肉緩慢愈合，血流也越來越少。
萬敵低頭仔細觀察，許久之後才開口詢問道︰“你，不死？”
程澈想了想，搖頭，“沒有，我只是命硬。”
有豐饒的賜福始終跟著，想要死才是為難，不過……豐饒青睞的原因倒是一直都沒有想到。
程澈抬手按了按胸口，疑惑道︰“不過為什麼這些東西都想要攻擊我呢？”
“我知道。”丹恆平靜開口，將濕紙巾遞給程澈用來擦臉，“這是一場試煉，我和萬敵與星進入這里，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往事的影響，但你沒有吧？”
說到這里，丹恆抬眸看向程澈，“這是你在試煉之中第一次受傷，有沒有沖動的情緒？又或許是……有沒有想到往事？”
聞言，萬敵也將目光挪到程澈臉上，眼底帶著詢問。
程澈抬手撓了撓後腦勺，“沒有啊。”
浮黎想看他記憶還得敲敲門問一聲呢，翁法羅斯就算有個令使也不能直接看吧？
丹恆︰……
丹恆想了很久，伸出手，“拉帝奧給你開的藥看看。”
程澈猶豫一下，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小的袋子遞給丹恆，“這還能用科學解釋嗎？”
丹恆垂眸盯著那一大串藥品名稱，半晌之後才交還給程澈，“精神類藥物的治療總是通過抑制大腦和激素水平達到控制病情的效果，你……應該的。”
大腦的活動被抑制，沖動的情緒還沒有跑出兩厘米就被遏制。
丹恆松了口氣，這才抬腳繼續向前，“也好，我可不想最後面對boss的時候還要分出精力對付發狂的你。”
星的視線在程澈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搖搖頭，“也不一定是藥的作用，幻覺類的東西對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用。”
與其說精神強大，不如說這些幻覺還沒有程澈自己瘋。
星推著程澈往前走，“我們現在還是盡快去尋找白厄吧，周圍的環境不太對勁，白厄說不定會有危險。”
一旁，萬敵跟在隊伍最末端，深沉的目光落在了程澈身上。
在天外，不死難道是很常見的事情嗎？
又或者，天外佼佼者，在此時來到了翁法羅斯。
曲折的走廊之中，萬敵手掌垂在身側，緩慢的行走著，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這是試煉，白厄恐懼的事物都在這里，雖然他很沒用，但是……”
說到這里，萬敵頓了頓，腳步放緩最終停下來，“你們恐懼的東西是什麼？能夠戰勝嗎？”
丹恆回頭看了一眼萬敵，想了想自己初入試煉想起的往事，仔細想了很久，丹恆搖搖頭，“能，我如今並不覺得往事不可回憶。”
星一臉困惑，“我一個腦袋空空的星核精我有什麼可怕的？”
她都失憶了誒，還怕什麼？
怕失去星核獵手？
星核獵手那群人一個比一個瘋。
怕失去星穹列車？
那程澈能去刨阿基維利的墳詐尸開拓。
萬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向程澈，“你現在恐懼什麼？”
“沒吃藥被拉帝奧發現。”程澈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對上萬敵的視線後沉默一瞬，補充道︰“怕鬼，但也不是很怕。”
怕的時候罵罵咧咧，沒等怕完鬼就死完了。
萬敵點點頭，繼續向前，“那我就放心了，尼卡多利的試煉，或許不僅這些。”
他快步向前，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抹堅毅，只是眉心依舊鎖在一起。
丹恆仔細想了想，“那萬敵呢？他怕什麼？”
程澈︰……
他是萬敵肚子里的蛔蟲嗎？
“邁德漠斯這個名字，還有獅子頭說的王儲。”程澈聳聳肩，“是一個落難王子的故事，要麼是舊王國的子民，要麼是……”
程澈頓了頓，低聲道︰“母親？神話童話中，除了欲望與愛情，母愛也佔很多。”
丹恆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才搖搖頭，低聲道︰“抱歉，持明族輪回轉生，龍蛋也沒有母親。”
感受不到。
星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那……咱們跟上去？萬敵要是瘋了就給他一巴掌？”
兩巴掌也行，就是感覺自己的手也會疼。
“你們去吧。”
程澈停下了腳步，抬手將身上破爛的衣服撕掉，擦擦傷口換上干淨的襯衣。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種種建築，“我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窺視感，我去找找。”
話音落地，丹恆警惕轉頭，青灰色的眼眸顫動著掃過周圍一切場景，“在試煉之中依舊存在窺視？”
“不知道。”程澈眼底也帶著恍惚，似乎有點難以理解，“我在創世渦心沒有這種感覺，進來之後就……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偷看了，但又不是憶者在記憶之中的翻看，就像是……被跟蹤了？”
誰家跟蹤來尼卡多利的試煉跟蹤啊，干脆開一桌麻將算了。
星嘴角抽了抽，干咽一下補充道︰“那接下來咱們就要找兩個腦袋長包的人了。”
她左右看看，“你這次別拔石碑砸人了，你拔個柱子。”
程澈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說我拔尼卡多利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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