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不打了。”
三月七沉重的嘆氣，縮在冰殼里面看著程澈一點點融化冰殼，眼底都帶著迷茫，“等我好了咱一起打上門去，這種大場面我不去就有點可惜了。”
就算是要找場子，那苦主也得本人到場，要不然怎麼出氣呢？
三月七在心里默默盤算著到時候要說的台詞，又將視線投向了程澈，好奇道︰“你不急著趕回翁法羅斯嗎？”
“不急，還沒有到約好的時間，我怎麼可能是那種在大早上和別人約在一起去玩的人？”程澈皺了皺眉頭，將指尖涌出的一點點血液涂在冰殼上面，等融化後擦干水珠，輕聲道︰“我可以自己早起運動學習搞事情，但是我不接受有人約我早上就見面，多不禮貌。”
自己早起那是願意，因為什麼人什麼事早起那絕對不行，會有一種被事情追著跑的緊張感。
許久之後，程澈看著冰殼上面有三月七腦袋大小的洞終于收回手，“在過兩天就能把你從里面撈出來了。”
三月七點點頭，捧著飯盒一勺接著一勺往嘴里送，吃得食不知味，“這是什麼肉，還挺嫩。”
“應該是龍蝦，扒掉殼子之後切成小塊炖出來的。”程澈低聲解釋著，“你這麼無聊應該看過了翁法羅斯的事情了吧？有什麼想法嗎？我現在迫切的需要一點腦洞沖散心里那點兒對刀子的高能預警。”
挺不妙的。
囤貨末日文是爽文，但是救贖末日的路上遇到什麼預言啊命運啊，都得沾點兒悲劇色彩。
不過也是，悲劇是用生離死別以及人類之間的感情堆砌起來的，人總要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才會惋惜痛哭。
聞言，三月七想了想，“說不定救世主是我——”
“別說了。”程澈果斷敲敲冰殼，用回聲打斷了三月七的話語，“噓，咱不能說這種話。”
“哦哦，行吧，那我不說了。”三月七將飯盒里面最後一點飯混著蔬菜舀在勺子里，鼓著腮幫子咀嚼後咽下去，這才疑惑道︰“你在翁法羅斯發現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總是如此悲觀？”
和匹諾康尼不同的感覺。
匹諾康尼的程澈是被關小黑屋關煩了，在翁法羅斯……
程澈好像一下子就從拯救三月七的急切之中脫離出來，甚至想要把自己放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去觀察翁法羅斯發生的一切。
如果說開拓是一場戲，那麼現在演員退到了觀眾席上。
“就是有點不太好的感覺吧……”程澈靠在床邊，抱著帕姆的玩偶，手里捏著小刀慢慢給草莓切掉後面的草葉，然後遞給三月七，“剛開始沒覺得，但是現在我越來越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三月七︰？
三月七歪頭，“為什麼？無能為力？你突然之間連一句老婆都叫不出口了嗎？”
“不不不，不是這種無能為力，是有一種……”程澈的眼神恍惚一瞬，刀刃擦著草葉飄過，紅彤彤的草莓被削去一點，再塞進女孩的嘴里，“有一種劇本塵埃落定無法再行修改的感覺。”
三月七︰……
听不懂。
三月七迷茫的搖晃腦袋，“咱不是正在改嗎？咱們無名客不就是到處湊熱鬧管閑事嘛……”
“誰知道咱們是不是第一次改，又或者……誰知道有沒有人一直努力在改但始終無能為力呢？”程澈低聲念叨了一句，將手里的草莓塞進三月七的嘴里，“快吃點兒吧，以形補形，用草莓補一補你慘白的臉色。”
三月七皺眉，“你嫌棄我不好看了！快去給我拿面膜來！”
程澈嘴角抽了抽，“都住冰里面了還想著美呢，你就不能努力努力在你的記憶里面揍憶者一頓嗎？”
一直跟著，那不就代表送上門來了嗎？
揍一頓……都說憶者保護三月七，那麼憶者還能還手不成？
程澈起身，懶洋洋的打開三月七的抽屜，從中翻出一盒面膜丟回去，轉身出門，“走了，我去吃點兒東西就去翁法羅斯看看這群小可愛要搞什麼事情了。”
門一打開，女人溫柔的面孔映入眼簾。
程澈歪歪頭，“交接班？現在換人守著三月七了？”
“只是過來看看，三月七使用時機很熟練。”姬子溫柔一笑，手掌撫上程澈的肩膀微微用力，“去吃點兒東西吧，黑塔女士說你昨晚在夢境之中大戰浮黎，不僅動手還動腦子，甚至還打算和歡愉去到處開拓尋找阿基維利的下落，列車長感動的都要哭了，準備忍痛讓你摸摸耳朵呢。”
程澈眼底一亮，“真的嗎？”
“嗯。”姬子含笑點頭，看著程澈快步出門，興致勃勃的打算去找列車長摸摸耳朵。
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往屋子里走了兩步，站在床邊拿起程澈還沒投喂完的水果看了看。
姬子將一盒切成塊的甜瓜遞給三月七，這才好奇詢問，“感覺如何？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三月七眨巴著眼楮，一雙眼眸清澈璀璨如同星辰，“沒有，就是懶懶的呆呆的，要變成傻子三月了。”
姬子︰……
那倒也沒有什麼區別。
姬子伸手摸了摸那層厚重的冰殼，輕聲安慰︰“沒事的，伙伴們都在努力。”
“我知道……”三月七似乎想起了什麼，趴在冰殼上眼巴巴的看著姬子，“程澈本來就因為學劍貧血了，現在還要放血幫我出來，咱又出不去……”
三月七腦海之中浮現程澈剛說的那句以形補形，遲疑道︰“姬子姐姐能幫我熬一碗紅豆粥給程澈嗎？那玩意兒也是紅的，補血。”
姬子一怔，在心里將三月七的話語重復了兩遍，卻感覺自己還是有點不懂這個邏輯是如何閉環的。
她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紅豆湯的做法，旋即認真點頭，順便還摸摸三月七的腦袋當做安撫，“當然可以，等下我就去煮，等程澈從翁法羅斯回來就能吃了。”
三月七眼中一亮，“謝謝姬子姐姐！”
誒，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算了，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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