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草的原因不知道，但是明顯是咱鴉鴉闖的禍。”
星拍拍程澈的肩膀，指著對面那被草木根系綁成一團的人，很是理直氣壯的吩咐道︰“快去快去，快去給咱摘了。”
“說不定三月七就是前幾天吃宵夜吃積食了，咱帶點兒新鮮的回去吃，馬上就活蹦亂跳了！”
程澈嘆了口氣，認命般朝著對岸飛過去，感覺自己的翅膀好像只能用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如折紙小鳥飛太高而星星又懶得蹦起來。
比如三月七想要拍遠景但是手機支架不夠長。
比如和丹恆打賭最高的那個廣告牌上面的小方塊到底是什麼廣告。
程澈嘆息，降落在對岸，找出密封袋認認真真的摘草抖一抖塞進去，然後再戳戳那團成一團的敵人，感受著對方肌肉的肌理。
沉默片刻，程澈又廢了回來，朝著丹恆低聲道︰“皮膚也是正常人類的觸感，但是堅硬一點，粗糙一點，感覺又和拉帝奧不太相似。”
在丹恆疑惑的視線之中，程澈低聲解釋，“上次往拉帝奧胸前貼小貼紙的時候摸了摸，拉帝奧可能是因為喜歡洗澡，皮膚比我還嫩。”
丹恆沉默一瞬，視線從程澈臉上下移，挪到胸口的位置，眼神之中帶著探究。
一顆灰色腦袋冒出來，果斷伸出自己罪惡的手掌，將指腹貼在程澈襯衫領口露出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肯定點頭，“我感受到了，很細膩，你也喜歡洗澡。”
程澈︰……
丹恆︰……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挪開了目光。
程澈低頭將那一大袋野菜塞進手鐲附帶的存儲空間之中，在心中對著黑塔女士感謝三鞠躬，剛想抬眸朝著這個陌生的白發男人來一頓烏鴉的洗禮就被打斷。
丹恆伸出手，掌心貼在程澈挽起的袖口下方，稍稍有點低的提問順著皮膚傳來。
程澈挪動視線，盯著丹恆貼在自己小臂上的那只手，“你……被星星傳染了？”
“感受一下。”丹恆語氣平靜，沉默良久之後還是開口道︰“你是想說……細沙的質感對嗎？那種很細膩的牆面的觸感？”
“嗯，如果說拉帝奧的皮膚是漆面，那麼對面這些穿著相似的人的皮膚就好像是……白灰牆面。”程澈努力思索，半晌才點點頭，“就是這樣，等我回去問問拉帝奧。”
聞言，丹恆垂眸應下，終于將視線挪到了雙手環胸雙眸失神雙眼呆滯的陌生男人身上。
被盯了兩分鐘，來人終于回過神來，低聲解釋，“這是紛爭泰坦的手下，拿著武器就會收到攻擊，剛剛的舉動……我認為對你我都安全。”
但是被打斷了，武器都沒有來得及搶奪。
白厄抿起嘴角，沉默良久後還是忍不住低聲詢問，“那草……好吃嗎？”
“挺好吃的，鮮嫩。”星點點頭，旋即又左右看看，“但沒關系，你瞧，咱們的武器有時候不是有形的。”
白厄︰……
還有藏起來的無形的武器嗎？！
白厄沉默一瞬，“不過我覺得各位客人……沒有武器也會很強吧？”
“那當然。”星沒有半點兒猶豫，果斷應聲，“強不強的還得看今天有沒有人犯賤。”
白厄︰……
突然感覺這幾個人有點大病在身上！
誰家瘋子手里拿武器啊，這不是無差別傷害嗎？！
白厄微微嘆息一聲，還沒有開口詢問就被打斷。
一只胳膊挪了過來，壓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對方沉甸甸的肌肉力量和那股身強體健的氣息。
白厄側頭，對上一雙像是水潭一般清澈見底的眼楮。
眸光閃亮，眼底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只能讓人想到稚嫩年幼的生物。
“現在沒危險了，聊聊？”程澈眨眨眼楮，手臂環著白厄的肩膀用力，拉扯著對方坐在懸崖邊緣，和丹恆一左一右圍住白厄，顯然是不打算放過這個好不容易撞在臉上的人。
好不容易遇到個會說話的，不問問翁法羅斯的信息等什麼呢！
至于強迫……
他強迫了嗎？
明明星和丹恆都暫時失明了！
白厄嘴角似乎都出現了些許抽搐的跡象，莫名感覺面前這個男人好像有點自來熟。
對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並且正在肆無忌憚的用自己的優勢創造合理的條件。
柔軟清澈的眼神，堅實安全的身體，還有那張雖然有點冷颼颼但是卻沒有任何惡意的臉。
程澈坐在白厄身邊，默默扯住對方的手腕緊緊抓在掌心，這才好奇道︰“你剛剛說客人？好像知道我們不是本地人？”
聞言，白厄點點頭，“天上之人。”
程澈的視線在白厄身上轉了一圈，“你說天上，那意思就是……翁法羅斯的天上確實有人？”
剛剛說過了泰坦二字，現在又說天上？
翁法羅斯意義之中的神與人？
白厄的瞳孔微微顫抖，“閣下的意思是，你們並非天上之人？那就是……天外之人？”
“對。”程澈坦然承認，目光直視對方的眼楮，“白厄先生是人還是天上人，又或者是……血脈特殊的人？”
在神話之中，神與人的混血因為血脈的特殊被稱為英雄，英雄兩字似乎天生就帶著反抗與救贖。
帶領人類爭奪神明的權柄，反抗神明的統治，擺脫神明的預言和詛咒。
白厄︰……
白厄抬眸和程澈對視，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面前伸出來一個桶。
灰發女孩蹲在一旁，將手里的爆米花桶舉在幾人面前，眸光清澈無比，“吃嗎？程澈出門前帶的爆米花，這個不費牙，好吃。”
白厄︰……
白厄茫然一瞬，低頭看看自己像是被抓賊一樣抓住的手掌，沉默片刻後還是伸出另一只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在手里，然後才將目光挪到程澈身上，“你是猜測，還是有情報來源？”
程澈歪歪頭，“當然是猜測。”
白厄舔了舔嘴角，眸光加深。
如此坦誠的回答，欲蓋彌彰？
不等白厄開口說話，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小白！你吃客人的食物說謝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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