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求你求你！”
黑色的機械小烏鴉外面貼了一層報廢的羽毛，顯得格外滑稽，此時正站在桌上，發出嘎嘎的聲音，重復著剛剛的所見所聞，“求你求你求你！”
在烏鴉掛件的旁邊，桌旁坐著三道身影。
程澈將抱枕放在桌面之上，整個人很是無趣的趴在上面，眼神空洞的注視著正在喋喋不休的黑塔，手指隨意扒拉著烏鴉掛件，“你就直說你的安排吧，這種別扭委婉的說話方式很不適合你。”
話音落地，模糊的投影都能夠看出黑塔臉色的僵硬。
她的視線掃過坐在一旁靜靜喝茶的家族前任話事人，最後又挪到程澈身上，壓下嘴角的抽搐平靜道︰“你和星，去匹諾康尼，實驗目的有三個，模擬宇宙的分支改進，星核力量研究，以及……你的課題。”
說到這里，黑塔擺擺手，不大的桌子周圍再一次出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科技的發達帶來了通信的便捷，幽藍色的光芒籠罩之下，本人身上穿著打扮的細節都在此時盡數顯現。
程澈的目光轉了轉，抬手比劃出三個指頭，“第一個找星，第二個找星，第三個……我現在就能告訴你們答案，以後大可不必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我的浴室圍觀。”
黑塔沉默片刻，搖頭，“第一個星可以幫我，但是第二個……我想你沒有搞清楚實驗流程，我想要在你吞吃星核的時候進行全程監控，檢測你的身體數據，掃描星核發生的變化。”
“求你求你求你！”
小烏鴉掛件被扒拉著再一次發出嘎嘎的聲音，黑塔感覺自己的人偶都要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求人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種反復播放鞭尸的行徑就有點可恥了！
“哦，看小白鼠吃草。”程澈趴在桌子上，聲音之中都帶著無趣，“那你為什麼不調試一個可以佩戴在我身上的裝置呢？到時候天天給你做吃播。”
黑塔︰……
她是不想做嗎？
她是不想省力一步到位嗎？
明明是這樣做容易被程澈叭叭好不好？
黑塔閉了閉眼楮，壓下心中那股無法消解的憋屈感，“你要是願意，明天我讓星來空間站給你拿裝備。”
“好。”程澈應了一聲，又補充道︰“先說好啊，睡覺的時候和上廁所的時候不能監控哦，我還是需要一點私人空間的。”
黑塔︰……
為什麼總是要用這種很防備的語氣來訴說這種事情？
她，黑塔，是智識令使，是天才俱樂部的成員。
不是色狼！！！
“難道你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象不到的嗎？”黑塔終于開口，用一種疑惑的視線注視著程澈，眼底帶著濃濃的迷茫，“眾多星神偏愛的意外，多點兒少點兒我好像也能理解。”
話音落地，周圍兩個投影一只鳥的目光都挪了過來，甚至連烏鴉掛件都轉了轉腦袋。
程澈沉默一瞬，拍拍胳膊，“我健身的成果你能想象到嗎？”
“為什麼不能？我沒看過？”黑塔更疑惑了。
程澈冷笑了一聲，“但你沒摸過，我害怕。”
黑塔︰……
黑塔閉了閉眼，“沒有人說過你很自戀嗎？你就不能自卑一點嗎？”
“我為什麼要自卑？”程澈趴在桌上，臉頰下面壓著自己的手，眼神誠懇清澈，“自卑這種情緒出現的前提是和外界的比較性，我又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我為什麼要自卑？況且就算有比較，難道我比不過別人嗎？”
黑塔側過頭去深吸一口氣，“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個……”
說到一半，黑塔阻止了自己招惹程澈的話語，免得程澈記仇，被叭叭還得不配合自己的研究。
“程澈先生。”
一側，螺絲咕姆微微抬手，很是優雅溫和的注視著程澈，“您剛剛說過，關于您的課題已有答案，不知可否分享于我們幾人？”
程澈歪著頭看著螺絲咕姆的眼楮，片刻之後開口詢問，“螺絲咕姆先生，你玩過任何一種游戲嗎？”
“自然。”螺絲咕姆微微頷首表達贊同，“我體驗過不同的游戲。”
“關于我為什麼被看了，原因就是我認為我們存在的宇宙就是一款游戲，一切的色彩一切的故事一切的生命歸根究底只是計算機之中零或一的代碼。”程澈平靜的戳動搖搖欲墜的次元壁，面無表情道︰“所以 看我了。”
螺絲咕姆沉默下來，似乎有點懷疑人生……啊不，械生。
片刻之後，黑塔這才開口接話，“看來創造我們這款游戲的人很強大。”
程澈︰……
強大嗎？
好像連聯覺信標都沒發明出來呢，重力和反重力也沒有研究明白，量子糾纏也沒有搞清楚，甚至連廣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都沒有統一。
程澈眨巴著眼楮看著黑塔，半晌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萬一科技並不發達，只是想象力發達呢？你知道的，人類發展的最終原因就是層出不窮的想象力和……骨子里的懶惰。”
黑塔微微蹙眉，“說得好像你就從那里來的一樣。”
程澈︰……
程澈的眼神閃了閃，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和黑塔對視。
片刻之後，程澈終于還是沒忍住在黑塔漸漸驚悚的注視之中委婉開口，“那要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黑塔皺起眉頭，認真的看著程澈，“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吧？”
“這種玩笑也不好笑吧？”程澈抬手，眼神無辜表情冷漠，“我現在都在懷疑博識尊是這個宇宙信息的儲存點呢，就像是……就像是……存儲游戲數據玩家信息的服務器，啊不，應該說服務器的化身。”
話音落地，眾人紛紛轉動視線，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程澈。
黑塔人偶的嘴角都在抽搐，最後還是抬起手隔著失控指了指程澈，“以後不要亂說這種話。”
說到這里，黑塔嘆了口氣，“你要回家，我們要生存，納努克看到你都得感慨一聲你真的是毀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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