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湯汁在鍋中沸騰,八角與香葉起伏著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程澈佔據了一個小小的位置,捏著筷子迷茫的看著桌子中央的大鍋。
真的很大,足以支撐十好幾個人一起吃飯。
懷炎將軍並沒有參與今天的飯局,拎著兩份色香味俱全的外賣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之中,試圖和自己的大徒弟談談心。
“吃夠了。”程澈放下筷子,看著碗中還沒有攪和到一起的蘸料放空思緒,“我或許可以等會兒去鱗淵境點一叢篝火,用小鍋煮一碗面條來吃。”
天天火鍋烤肉誰受得了!
他真的不能吃點兒清淡的解解膩嗎?
“稍稍吃一點吧,加了一些有益于身體的藥材在里面。”椒丘溫柔笑著,聲線像是含著令人沉醉的玫瑰味蜜糖一般溫柔惑人,仿佛是一個香噴噴暖呼呼的狐狸精正對著耳朵竊竊私語,“我可以扶你去鱗淵境煮面條吃,反正你的飯量很大對吧?”
“膩,我吃了很久很久的火鍋了……”程澈澈低聲說著,垂著腦袋半閉著眼楮,“雖然知道很好吃,但是我不想天天吃。”
今天想吃一碗白水煮面,放一點鹽就可以了,然後再來一大盆蔬菜沙拉,不放沙拉醬的那種。
程澈微微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碗遞給旁邊舉著空碗試圖調料碗的三月七,“你用我的吧,我還沒動。”
三月七順手接過來,低頭看看後點頭,用筷子將所有蘸料攪在一起,“你今晚還是要睡幽囚獄嗎?真的不能在誰的房間打地鋪嗎?我明天早上起來還得先去趟幽囚獄叫你,好麻煩啊……”
說著,三月七轉過頭看著程澈,“你就陪陪我嘛,要不然我輸了可是會丟列車的臉的。”
程澈︰……
列車好像確實沒有什麼臉面。
歡愉和開拓,瞅瞅那兩個星神的德性,像是要臉的嗎?
“哦,那我吃完面回來打地鋪。”程澈迷茫的目光掃過周圍,不由得疑惑道︰“可是現在才下午,我們吃的是午飯和晚飯的結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考慮晚上睡哪兒?”
而且他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盧卡和史瓦羅,自己也可以去佔據景元的房子啊,神策將軍的私宅之中又不是只有一個臥室。
況且他還可以回列車睡覺,睡醒了再回來嘛!
聞言,三月七用筷子夾上一片青菜放進碗里,一臉認真,“不早點說好你就不見了,我明天早上起來又得到處找你,你就體諒一下我經過鍛煉之後酸痛的腿好不好嘛!”
“好好好。”程澈應下,稍稍往後挪了點兒空間方便椒丘和三月七夾菜。
一旁,星後仰身體,從三月七的身後捏著一塊點心遞過來,“吃嗎?好吃的。”
程澈瞥了一眼,“不吃藕盒,外面那層皮油大。”
“是點心,不是藕合。”星的眼底閃著光,似乎是在期待什麼的模樣,“是盧卡下午出去逛的時候買回來的,特意讓我分享給你。”
程澈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巴巴看著別人吃飯的盧卡,一言難盡道︰“鳴藕糕?我雖然不吃羅浮奇奇怪怪的食物但是我也是看過食譜的好不好?”
吃完了哈哈笑,吃上一碟鳴藕糕晚上就笑出了腹肌?
“嘗嘗。”星不肯放棄,干干淨淨的指尖捏著一塊糕點湊在程澈的嘴邊,一臉期待,“大家真的很想看你大笑。”
說到這里,星一臉認真,“我給丹恆喂了。”
“那他笑了嗎?”程澈疑惑。
“笑得跟個文檔一樣,面無表情的朗讀哈哈哈哈哈。”星攤攤手,又盯著程澈,“所以我想圍觀一下你的笑容。”
“那我也得朗讀文本。”程澈說了一句,順手將旁邊的酒瓶拿過來抱在懷里,“不如指望我晚上稍稍喝醉一點笑得自然一點。”
說著,程澈順手拍開旁邊偷偷摸摸伸過來的手,“不許偷喝酒,再喝醉揪我頭發我就把你的耳朵揉成垂耳兔子!”
飛霄收回手,轉過頭沉默吃飯,一點都不想理會烏鴉對自己的誣賴。
她什麼時候喝醉了揪程澈頭發了?
那難道不是他們兩個醉鬼之間的友好交流嗎?
但掉毛的垂耳兔子確實有點和她天擊將軍的名聲不符。
程澈擰開酒瓶,在往杯子里倒和直接喝之間選擇了星星期待的目光,他舉起瓶子喝著,一雙清澈通透的淺琥珀色眼眸由原本的平靜漸漸染上一抹微醺的酒意。
一旁,三月七低聲抱怨著公司的機甲和斯科特左右橫跳的立場,還有一個椒丘暗戳戳的出著餿主意。
椒丘晃著手里的小瓶子,溫柔的看著三月七,“要不要試試我的辦法呢?我這里什麼藥都有哦。”
“有沒有那種一夜之間讓我變成大俠的藥?”三月七夾著一只剛剛煮熟的蝦,看了一眼上面的殼後果斷丟在程澈面前的小碗之中,“剝了!我現在可是咱們星穹列車的牌面!”
程澈嘆氣,扯過一雙手套套上,慢吞吞的剝皮,“是,牌面。”
椒丘搖搖頭,“沒有這種藥,但是有瀉藥,有迷藥,有鬼哭狼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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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丘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像是什麼迷惑人心的狐狸成精一樣帶著蠱惑的意味。
三月七歪歪頭,湊到程澈手邊啃掉一個蝦仁,含糊道︰“那你手中是什麼?”
這真的是個醫士嗎?
難道不是什麼街頭擺攤賣違禁品的奸商?
“顛躓散,劇毒。”椒丘的笑容更加溫柔,像是看著戀人一樣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藥瓶上,“放在這個鍋里,我們這些人可都要死了。”
三月七瞬間後仰身體,“下毒?!你是公司派來的臥底嗎?!”
聞言,椒丘臉上浮現一抹不贊同的神色。
他嗔怪的看了一眼三月七,這才繼續溫柔道︰“是毒藥還是良藥,都是醫士說了算。”
三月七一雙眼楮像是燈泡一樣閃爍著。
她盯著椒丘,半晌才遲疑道︰“你這個粉毛狐狸怎麼能騙我呢!都快被喝光了怎麼還沒死?”
“你也是粉毛!”椒丘再次重復一句,又想起了什麼一樣低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裝著顛躓散的瓶子不知何時被打開,其中插著一支吸管,吸管的另一頭咬在某個青年的牙齒間,他幾乎都能听到液體被喝光之後吸管發出的空蕩蕩的回音。
椒丘沉默著抬頭看著程澈,眼神之中都帶著一抹驚恐,“你……你喜歡什麼樣的骨灰盒?”
趁著還有口氣快點說吧,等會兒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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