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獄之中,一男一女打的難舍難分,徹骨的寒意被清風吹散,旋即又卷起遍地冰霜。
    程澈跟在彥卿身後走進幽囚獄之中,看著滿地狼藉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程澈終于沒忍住,“就真的沒有人管管嗎?十王司呢?”
    “這兩個人……瘋起來的時候還有別人什麼事兒啊……”彥卿滿臉疲憊,忍不住輕嘆一聲,期待的目光看向程澈,“哥哥,你貢獻一下你的羽毛吧……”
    將軍因為團雀的事情惹程澈生氣了,被剝奪了揪羽毛的資格,現在正在自己的私宅之中睡覺呢!
    聞言,程澈眼皮跳了跳,“羽毛?”
    在彥卿期待的目光之中,程澈站在陣法邊緣,伸出手敲了敲旁邊為自己準備好的垃圾桶,“朋友們,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天。”
    話音落地,正處于戰斗狀態中的兩個瘋批瞬間轉頭,兩雙眼楮滿是凌厲的殺氣。
    程澈……
    倒也不必如此盯著他。
    刃瞥了鏡流一眼,走到程澈身邊看了看程澈空蕩蕩的身後,“翅膀呢?”
    “一來就要揪我羽毛?”程澈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刃,“采訪一下,死亡的感覺怎麼樣?”
    聞言,刃微微一怔,點頭,“很不錯。”
    能一直死就更好了,但是……
    死不死的,還得等到艾利歐的預見結束,他答應過的事情不能改變。
    “開心就好。”程澈應了一聲,剛想變回去卻突然一怔,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看旁邊的垃圾桶,“你等等我找一找控制翅膀出來的那根筋在哪里……”
    刃……
    “你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了解啊……”刃忍不住皺起眉頭,眼底帶著不贊同的神色,“身上藏有的秘密不搞清楚很容易變成定時炸彈,對你來說很危險。”
    程澈一怔,旋即點頭,“我知道,但是我懶得去研究。”
    在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聳肩攤手,“這個世界上快樂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專注于自身那麼會錯過很多的,如果確實有一顆定時炸彈在我身上……那沒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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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眼皮跳了跳,深深地看了程澈一眼。
    “景元不是把陣法打開了嗎?”程澈又疑惑的抬頭看看,最後看著刃,“你怎麼不越獄?”
    聞言,刃搖了搖頭,“等艾利歐安排好行動我再出去。”
    以前覺得幽囚獄會讓自己變得更瘋,現在想想……能暫時死一死,還安靜沒人打擾,是個不錯的落腳地。
    以後行動結束就不跟著卡芙卡逛街糊弄銀狼不玩游戲了,可以直接來幽囚獄小住一段時間。
    “那……我帶你出去?”程澈歪歪頭看著刃,試圖抓一只刃出去閑逛,“羅浮正在籌備祭奠儀式,我打算在結束奠儀之後去潛水,到時候咱們再叫上丹恆,怎麼樣?”
    聞言,刃掀起眼皮,一雙金紅色的眼眸之中滿是無語,“你……你的伙伴丹恆同意了嗎?”
    他和丹恆都打成那樣了,還邀請他一起去玩?
    小心丹恆一個猛子扎進海里跑出千八百里的地。
    “他會同意的,你們以前的關系不是很好嗎?”程澈盯著刃的眼楮,面無表情但語氣認真,“你現在也找到了死亡贖罪的辦法,丹恆輪回蛻生也無法擺脫曾經的往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鈍刀子割肉的贖罪?”
    說到這里,程澈伸出手戳戳刃,“就當揪羽毛的報酬。”
    刃……
    倒霉催的烏鴉,挺能撒嬌的,朝著鏡流撒嬌還不夠,這會兒又來折磨他這麼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瘋子?
    “好。”刃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喑啞。
    程澈又看了一眼刃,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再一次戴上黑紗的女人,“姐姐,來聊天嗎?”
    鏡流一怔,藏在黑紗之後的眼楮不由得閉了閉。
    新收的小徒弟這麼仰著頭叫姐姐真的讓她鏡流這顆空蕩蕩的心難以招架啊……
    “聊什麼?”鏡流哼了哼,看了一眼刃後坐在一旁。
    程澈撐著下巴回憶著剛剛彥卿給自己看的照片,照片上是神策將軍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公務,但……可惜了,將軍躲懶。
    呵,熟悉了就不重要了。
    景元去躲懶了,自己還得幫忙收拾爛攤子,感覺好像搶了符玄的活兒。
    “聊羅浮的土特產。”程澈看著鏡流,“老師你也不想看到景元將軍因為公務把自己原本就白的頭發熬的更白吧?你瞧瞧他那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比頭發還要白……”
    熬的!
    都是工作熬的!
    鏡流……
    空蕩蕩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
    鏡流想想五個人死的死瘋的瘋最後就留下了一個在曾經不算起眼的景元默默收拾爛攤子,莫名感覺有點愧疚。
    她又看著刃,又想想曾經的丹楓,打來打去仇恨這個仇恨那個都是自己的事,但是對景元……
    跪下來磕一個?
    “姐姐,你想想彥卿。”程澈伸手抓過站在旁邊滿臉迷茫的彥卿,按在自己身邊坐下,一臉平靜的開口,“你們兩個人都覺得景元不會教學生,但是景元當老師的時候管彥卿的吃穿住行偶爾還要注意學生的心理狀態,出門蹭飯都記得帶上學生,你再想想景元……”
    說到這里,程澈湊近鏡流,一雙眼楮盯著鏡流,“姐姐,景元對彥卿這麼好未必不是在補償曾經的自己,你們是很好的朋友,但又是師徒,合該對他更好一點的。”
    鏡流……
    感覺被一個小屁孩教訓了。
    但……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一旁,彥卿默默轉頭,盯著程澈的目光復雜至極。
    感覺有點道理,但是他跟著程澈看了這麼多天的掀棋盤,總感覺程澈說的話有點真心,但並不多。
    “所以啊……”程澈輕嘆一聲,低頭給星發消息,委托對方前往神策府將公務挪到幽囚獄,“往事已矣,現在幫景元偷幾天閑沒有問題吧?”
    蹲局子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加會兒班。
    反正加班的又不是他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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