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霍青靈推開房間門，玉錦正站在落地窗前凝望晨光，听見動靜回頭，瞳孔驟然一縮……
她今天換了件露肩的霧藍色連衣裙，瓷白的鎖骨上懸著枚翡翠平安扣，發梢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
玉錦腦海里瞬間閃過一道劃過的碎片，依稀看見了二十年前那個纏著他要糖吃的小女孩……
但記憶碎片很快沒有了，再想已是一片空白。
”師父，你看什麼呢？”霍青靈見他發呆的盯著自己，不由美眸流轉，“走呀。”
“嗯……”玉錦有些不自然的回神，拂塵柄突然發出細微裂響，他面無表情地將法器塞回袖中，目光掃過她婀娜身軀以及光裸的白皙小腿上︰
”你……就穿這個？”
”有問題嗎？”她故意轉了個圈，裙擺頓時綻開浪花般的弧度。
”……”玉錦蹙眉，突然掐訣在她肩頭一點，平安扣驟然泛起青光，”加道護身咒。”
霍青靈繼續憋著笑，任他折騰，他分明是嫌裙子太露，偏要扯什麼護身咒。
“現在總可以了吧？”霍青靈沒戳穿他，自然地挽上了玉錦的胳膊。
玉錦微微一怔，但這次卻沒拒絕，兩人出門了……
很快電梯門打開，霍青靈踩著細高跟走出電梯時，大堂水晶燈的光暈恰好籠在她身上。
身上的霧藍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搖曳，露出的肩頸線條像上好的白瓷，引得前台幾位男住客頻頻側目。
玉錦跟在她身後三步遠，銀發束成低馬尾，青色長衫外罩了件素紗褙子，這已經是他能接受的”現代改良款”。
可即便如此，兩人走在一起，仍像從古畫里跌出來的神仙眷侶，與四周的環境仿佛格格不入。
”師父，快點兒。”霍青靈回眸催他，發間玉簪流甦輕晃。
玉錦正要邁步，忽听斜前方傳來壓低的笑聲︰
”spay玩到酒店來了？”兩個西裝男舉著咖啡杯指指點點，有些貪婪的目光黏在了霍青靈腿上。
玉錦氣息驟冷，拂塵柄在袖中發出嗡鳴。
休息區的綠植突然傾倒，整杯冰美式精準潑在說話人褲襠。
”草！怎麼回事？！”倆男人開始跳舞咒罵。
霍青靈余光瞥見玉錦收訣的指尖，繼續看破不說破，就喜歡他看華麗麗的表演，憋笑的肩膀發抖。
這男人表面清冷疏離，雲淡風輕，下手倒是一如既往的刁鑽。
他們很快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出租車。
”為什麼司機一直看中間的鏡子？”玉錦突然皺眉問她。
霍青靈瞄了眼頻頻回頭的網約車司機，解釋︰”那是汽車的後視鏡，可以觀察後面的車輛還有道路狀況呀！”
“不是，他的眼神有古怪。”玉錦星眸閃過冷意。
“那可能是覺得你長得仙風道骨吧，這兩天，你不是見多了嗎？”她故意裝糊涂，輕笑說完，故意往玉錦肩頭靠。
他蹙眉，單手抵住她靠過來的額頭推開，卻听見司機嘿嘿一笑︰”哥們，你女朋友真漂亮。”
玉錦語氣清冷︰”她是我徒......”
”謝謝呀！”霍青靈搶先接話，順勢抓住玉錦的手十指相扣，”我男朋友比較內斂。”
掌心相貼的瞬間，玉錦整個人僵成雕塑。
直到下車時，司機還熱情地喊︰”兄弟，你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記得對人家姑娘好點兒啊！”
霍青靈正偷樂，忽覺腕上一緊……
玉錦不知何時給她套了串五帝錢手鏈，紅繩纏得死緊。
”師父？”她嘟嘴。
”防煞。”他面無表情松開手，”今日沖太歲。”
幾分鐘後，霍青靈拉著玉錦的大手，興致勃勃地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旗艦級超級商場。
商場里人潮洶涌，音樂聲、交談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現代都市特有的喧囂。
玉錦眉頭微蹙，銀發下的眸子閃過一絲不適。
他活了幾百年，雖然正在努力適應，但記憶里早已習慣了深山古觀的清幽，突然置身于如此密集的人群中，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氣息，吵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師父，你看這個！”霍青靈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興奮地拉著他往一家珠寶店跑。
玉錦被她拽得一個踉蹌，下意識地抬手掐了個清心訣，才勉強穩住心神。
“青靈，慢些。”他低聲提醒。
“哎呀，師父，你太慢了！”霍青靈回頭，見他臉色微白，這才意識到他可能不適應，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怎麼，堂堂玄門高人，還怕人多？”
玉錦淡淡瞥她一眼︰“不是怕，只是不喜。”
“那不行，習慣習慣就好啦！”她眼底含笑地拉著他繼續走，“現代社會就是這樣，熱鬧得很！”
霍青靈自然知道他不習慣，可他那清冷性子，如果自己不主動一點，不逼迫他一點，那要何年何月才能適應呢？
玉錦無奈，只得任由她拖著走，心里默默念了遍靜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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