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做熟中午飯,等自家男人等不見,先跑村委房子叫人。
不見張春影兒。
她又去川子家,周園園說川子也不見人,去建生叔家再不見回來。
她又跑秦建生家叫人,這家婦人說她看見李光明拽著川子和張春走了,蹭飯去了。
文春不想叫他了,這叔佷倆愛誰家蹭飯了蹭去。
文春忽然想,這叔佷倆去別人家蹭飯肯定喝酒。
她不放心自家男人,張春喝幾盅酒喝大,胡言亂語能把人纏攪死。
文春追到李光明家。
張春果然喝醉了,搖搖晃晃滿嘴亂說,要婦人拉著她一個胳膊回家。
大白天村道里,拉拉扯扯的像什麼。
文春嘴里罵“你喝兩盅就醉,你還喝?你以為你是小川喝兩斤喝不醉。”
秦川趕緊裝作腳底下不穩,嘴里結巴“春嬸,我…我也醉了,誰…誰跟你說我喝兩斤喝不醉?”
張春醉眼朦朧,看自己夫人越看越心疼。
“瞧瞧我媳婦…我中午不回…就…就追來了…是心疼我。”
文春拽著他胳膊,嘴里罵“往前走呀,說什麼胡話!”
她被張春拽一把摟進懷里,臉上親一口“誰說結扎了就不能…不能好…你問你春嬸…你趕緊勸你媳婦結扎……”
文春一把推開他,再朝他屁股上踹一腳,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罵一句“二慫貨!”
文春小跑回家了。
她以後再也不出來找自己男人。
秦川瞪眼“你跟誰學的大路上摟你媳婦?”
張春摸著腦袋“川子,還不是跟你學的…跟你學……”
有很多次,張春來找川佷兒,看見他摟著周園園親嘴。
“春叔,你在你家院里摟你媳婦誰也看不見。”
張春晃到自家門口,朝里面喊,他也是學小川口氣喊“媳婦兒,我帶你們娘兒三個趕集,今天下午就去。”
今天下午他倒炕上睡死不起來。
秦川回家里,睡了一個午覺,哄了一會兒娃。
肚子里肘子肉還沒消化,大門外幾個人腳步。
李光軍兩口子站在門口叫人。
“川子,晚上到我們家吃骨頭肉呀!”
秦川摸摸肚子,笑著推辭“三表叔,我中午才吃了我二表叔家肘子肉,晚上又吃你家骨頭肉,吃不下去了,改天好不好?”
李光軍一把拽住秦川“不行,我們李家人商量好的,都要請你吃一頓肉。”
“明天中午行不行?”秦川推辭就是不想去,實在吃不下去了。
李光軍硬拽著他走了。
傍晚天黑時才回來。
肚子圓滾滾一身酒味。
臉上是愁眉不展。
周園園笑他“人家請你吃肉喝酒,你還一臉愁?”
“媳婦,明天中午又要去李光燦家吃,晚上又是光金家,我實在不想去。
不去又不行,去了一家其他家都得去,他們有了收入想感激我,我懂,可他們有沒有想,我們是五五分,誰也不欠誰。”
村里人思想樸實,沒那麼多彎彎繞,就想著煮了肉請領頭人吃一頓。
他們壓根就沒深入想,他們有收入的同時,小川老板也有收入。
周園園笑了半天。
“你還愁?別人想天天吃肘子肉還吃不上呢。”
秦川嘆一口氣“天天吃也膩,你說是不是?”
周園園在他耳朵上悄悄嘀咕一句。
自己臉都紅了。
“嘿嘿,這事兒也遲早膩,不信你等著。”
周園園嘟一下嘴,心里話嘴上沒說,還是不膩的好。
白天吃肉吃的太多,晚上更想膩老婆。
接下來幾天,中午晚上兩頓飯,秦川不是在李家吃就是在王家吃。
兩百個種菜棚的人家挨個要吃過來,別說臘月吃出去,正月都能吃出去。
這幾天就沒清醒過,一天到晚喝酒喝得暈暈乎乎,吃肉吃的迷迷瞪瞪。
三十兒前這幾天,秦川感覺自己日子過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一大早使勁提醒自己,這樣下去不行。
到了晚上又暈暈乎乎。
你不去還真不行,去李家這一家,不能不去另一家,去了另一家,不能不去第三家。
這還不算,他們辦年貨,順便給川子家也辦上。
一袋子花生背來了,一袋子核桃也背來了,一袋子瓜子又提來了。
這些東西放的天數多,小川你們一家慢慢吃。
大坪人心里,一個月有一萬塊錢收入,他們不喝酒每天腳底下都在飄。
秦川看出來了,大家把他當先人一樣供起來了。
秦川想要什麼有什麼的感覺。
這樣下去不好。
二十九下午,搖搖晃晃在村道里往回走,身後一聲貨車鳴號。
秦川轉過臉看,是張保中,他意思川哥你怎麼在路中間走的搖搖擺擺?
車子打完號停下,副駕門打開,下來的是秦衛軍。
他往眼前的三弟身上看了一眼,不打招呼,臉上沒笑意,轉身進他家院里去了。
車子剛好停在他家院子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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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轉過身走兩步,拉開副駕門坐了上去。
保中一臉疑惑“川哥你今兒真喝醉了?搖搖擺擺的。”
“我不搖搖擺擺能行嗎,好好走路就被人家又拽進去了。”
張保中看一眼秦衛軍家大門,嘴里嘀咕“衛軍哥看都不看你,他咋這樣呢?”
秦川就是要問清楚秦衛軍什麼情況。
“大頭,他每天跟著你學車?”
張保中實話實說“差不多每天早上衛軍哥跟我一起出車,下午這會兒回來。”
“我怎麼沒見他去過平安院?”秦川最疑惑的就是這個。
保中給平安院送雞蛋送蔬菜送肉,秦衛軍就在副駕上坐著,不進去看看李艷,不打個招呼?
“他說他不去,我也納悶呢,他心里咋想的。”張保中臉上苦笑。
“有時候他把著方向盤開車?”秦川問。
“川哥,他學貨車,肯定握方向盤開一段!”
“他沒什麼異常表現?”
大頭听出來了,川哥懷疑衛軍哥的目的不是學車。
“他什麼都不說算不算異常?”
秦川心里就擔心他什麼都不跟大頭聊。
他現在這種心性誰看著不愁。
他不去平安院給李艷打招呼,回村里踫見三弟不看一眼。
正常人不帶這樣。
“他不但不跟你說話,還不跟村里其他人說話,他一大早就在那兒一站,傻愣愣的,王所還找過他兩次呢,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
秦川听明白了,腦子里蹦出來一個想法,衛軍哥有抑郁癥。
“大頭,過年這三天你不出車,過完年後他再跟你學車,你別帶他。”
張保中很憂慮的語氣。
“川哥,我要不帶他,誰還能帶他,外面這些貨車司機他都不認識,都不帶他。”
其他貨車司機是李學義領的隊員,秦衛軍這種心性,李學義不喜歡,不會安排他學車。
張大頭的意思,帶著他學車,他好歹有個事情做,要不然,他傻愣愣待在家,說不定又跟大嫂打架。
听大頭口氣,這些天他帶著衛軍哥學駕照,他跟大嫂相安無事。
要不然就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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