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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槿住院時,堅持不讓張媽帶著孩子去看望她。而且張媽不願意帶孩子過去。小孩神虛,容易看到不干淨的東西,而穆槿出車禍還是因為見了鬼——這是穆槿對張媽扯的謊話,張媽一直很當真。
穆槿到御龍苑後,張媽都攔著穆槿,沒讓她見孩子,而是給穆槿戴上一張黃符疊成的小三角,又往她身上用松柏枝沾符水灑了兩遍,才放心地把穆槿領到樓上。
此時,席欒盤腿坐在嬰兒房的地板上,咬著一搖鈴逗小芳玩。
嬰兒房的地板上鋪了一層拼圖,拼圖上還有一層毯子,坐上去很舒服暖和。應該是席欒特意為小芳擺弄的。
小芳已經六個多月大,能靠著牆坐起身,她听到搖鈴聲,看到席欒的手擺動,小腦袋跟著晃動,虎頭虎腦的很可愛。
穆槿一時不忍心進去打擾兩人。
在商場揮斥方遒的男人,此時安心在家待著看孩子,這種反差萌還是讓穆槿看的目不轉楮。
不過小芳只陪著席欒玩了幾分鐘,就被門口的女人吸引注意力,揮著小手臂朝她這邊爬。但是小芳又肉墩墩地爬不動,就扯著嗓子哭喊。
穆槿忍不住笑了,膝蓋一彎,跪在毯子上,抱起小芳,拍拍孩子的後背,問︰“媽媽這些天不在,是不是很想媽媽了?”
小芳哭鬧的聲音大了些——她熟悉的媽媽,身上有一股很清甜的奶香味,但抱她的這個女人沒有。她要找媽媽。
席欒換了個姿勢,跪坐在地毯上,“這些天都是張媽和小護士帶她。她都不認識你了。你說你虧不虧?”
穆槿無奈嘆息,“我又何嘗不想孩子?但醫院細菌多,萬一把病氣過度到孩子身上怎麼辦?”
席欒說︰“孩子一天一個樣。兩個月就能給你一個大驚喜。你錯過了這兩個月的陪伴,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當然後悔!但穆槿也無可奈何。而且席欒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都覺得他是故意找話題和她說話,激怒她,然後……估計是發揮男性魅力,再哄她。
就是這樣把人的情緒調動起來,一起一落,像過山車似的——席欒最拿手!她才不上當。
“怎麼只有小芳,小菲呢?”
“小菲讓護士帶著喝奶粉去了。馬上就能回來。”
穆槿抿嘴笑著,拍了拍孩子的後背,把孩子送到席欒懷中,“我去看看小菲。”
小菲比小芳還小,自然更是任性,離開小護士的懷抱,也是哭鬧不止。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穆槿忍不住責怪小孩的“勢力”,但也無可奈何。誰讓小孩不懂事呢?她們不知道,在她們安然喝奶的時候,一個母親已經去世,另一個母親也經歷了生死大變。
不知道,又不知道的好處。知道太多,煩惱就會多——穆槿看著小護士懷中含著奶嘴的小菲,心中發出很多感慨。
小護士喂完孩子,把小菲送到穆槿懷中,穆槿拒絕了。她現在和孩子有些生疏。得再用些功夫和孩子熟悉起來,免得把孩子嚇到。
小護士問︰“您現在還有奶嗎?畢竟現在很提倡母乳喂養。”
原來穆槿的奶水很足,但現在她的奶水確實不夠了︰剛住院那時候,她在打針輸液吃藥,奶水中都是藥物成分,有專業人士幫她擠出來,如何處理的不知道,反正她的奶水越來越少,根本不夠喂兩個孩子。
穆槿有些慚愧。作為母親,不能喂養孩子,應該算是生命中的殘缺。
小護士立刻讀懂穆槿臉上的失落,道︰“沒關系的夫人。現在很多產婦都選擇奶粉。其實喂養奶粉對媽媽們來說不僅是省事,還有助于修復身材,尤其是對下垂恢復有幫助。”
女人都在意自己的身材。
穆槿听到奶粉喂養也有好處,心里才舒坦一點,同時下決心,作為補償,她以後要分分秒秒時時刻刻和孩子待在一起,至起碼在孩子三歲之前陪著孩子。讓孩子培養出充足的安全感。
穆槿看著小菲,目光溫柔綿長。
小護士再次把孩子送到穆槿手中,穆槿又推辭了一遍,小護士就勸說她︰“孩子要我抱,只是因為我手中有奶瓶,其實孩子還是希望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抱著。”
穆槿听得滿心熨帖,抱住孩子,去找席欒。其實是找席欒懷中的小芳。
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以後的情分肯定非比尋常。穆槿知道她以後不會再生孩子,就希望這兩個孩子長大後能相互幫助,成為親親的姐妹。
穆槿在嬰兒房沒見到席欒,就去旁邊的臥室找。臥室中也沒有……最後穆槿在二樓飄出的陽台見到席欒。
席欒正指著陽台上的盆栽植物說︰“這是仙人掌,這是菩提珠,這是蘭花,這是……”
穆槿抱著孩子,站在席欒背後,這次也沒有打擾他。
男人帶孩子的場景,實在太過于溫馨。讓穆槿見一次,就感動一次。尤其是席欒這種強大的男人,面對幼小嬰兒時,收斂所有的戾氣,變得溫和可愛。
穆槿母愛爆棚,甚至都想把席欒當成孩子看。席欒是打孩子,兩個孩子是小孩子。
穆槿生出這種想法,就被自己逗笑了。
她到底還是對席欒有想法。不然不會看到他抱著孩子,就有這樣的胡思亂想。若是別的男人……估計她連看都不看。
席欒轉身時,就看到穆槿抱著小菲,語氣稀疏平常,“天氣不錯。”
穆槿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