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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產科？
穆槿淡定地向護士道謝，然後去旁邊牆上的廣告欄瀏覽一番，發現婦產科就在二樓。難怪顧青青爬樓梯上去。
但顧青青為什麼突然來婦產科？
穆槿心中隱約有個猜測，但又覺得這個猜測不真實。
穆槿坐電梯直接上二樓，在走廊中看到顧青青。
顧青青坐在長椅上，怔怔看著手中的報告單，臉穆槿坐在她身邊都沒發現。
大概五分鐘後，一間標志著“無痛計生科”的房間中探出一個人影，“下一位，顧小藍。”
顧青青並不是用真名掛號。
顧青青捏緊報告單，起身的時候被人拽著坐下。
定楮一看，脫口而出，“你怎麼在……”
穆槿一把搶過報告單，果然看到上面有“妊娠反應，十周”這樣的診斷報告，當即怒罵，“你腦子有坑嗎？到底怎麼回事？”
護士沒好氣地大喊，“下一位，顧小藍，到底做不做？”
穆槿拽著顧青青的手，“不做不做。我們回家。”
護士見慣了這種情況，當即關上門。
顧青青變了臉色，又不想當眾和穆槿吵，“你到底鬧什麼？”
穆槿也壓著嗓子，“該我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然後左右看了看，“孩子是誰的？景少的嗎？”
顧青青抖著唇，臉色瞬間雪白。
穆槿疑惑了，“難道是別人的，你……”
“別胡說！”除了景少，她怎麼可能容忍別人留在她身子里？只是她試探過景少的口風，她就是景少的一枚工具，真有了孩子，肯定也是這種命運。但景少動手，她會非常非常傷心，還不如她果斷些，直接把孩子做掉。
穆槿拉著顧青青往外面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坐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包間中。包間隔音很好，服務生上了一壺養生茶，帶上門後，穆槿才說︰“青青，你想清楚，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嗎？如果這孩子真是景少的，你舍得拿掉嗎？”
縱然冷漠世故，顧青青也是個女人，有女人的軟弱，尤其這份軟弱涉及到孩子。
顧青青捂著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抑或是回答不了。
穆槿嘆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想想我，我當初和席欒走到山窮水盡時，也從來沒想過拿掉孩子，而是傻乎乎地帶著孩子跑了。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是什麼嗎？我把那個孩子弄沒了。午夜夢回，你難道不怕會看到有個小孩跑到你夢里，長著小手問你，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顧青青痛苦地喘氣，“不要說了。”
穆槿搖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拿掉孩子。但我告訴你，孩子一旦形成，就是一個全新的小生命，你不能在他沒有選擇權的時候欺負他，甚至替他決定生死。既然懷上了，就生下來。如果你不願意帶孩子，就交給我。”
顧青青是不相信穆槿的。不是擔心穆槿回虧待這個孩子，而是兩人的立場很矛盾。
穆槿說︰“你還在為景少考慮嗎？”
顧青青垂著眸，不說話。
穆槿說︰“青青，你有沒有想過，十年，二十年後，陪在你身邊的人會是誰？會是那個游戲人間笑傲紅塵的景少嗎？”
“那時候你人老珠黃，自會有新的漂亮姑娘圍在他身邊，你算什麼？默默守在角落里看著他。也許人家都嫌棄你膩歪惡心呢。”
顧青青听到這話，狠狠瞪了她一眼。
穆槿哂笑，“難道不是？你那時候滿臉皺紋，卻一臉深情地注視著景少。”說著還抖了抖，“畫面太美，你讓我如何直視？”
顧青青重重嘆息，一巴掌遮在臉上，“沒事你繼續說吧。”
穆槿說︰“那時候，陪在你身邊的，就是你的孩子。要不說孩子都是上天賜給父母的禮物呢。我命不好，失去一個孩子，看到孩子都可愛的很。”
就連白婧那種人生下的孩子，她都稀罕的不得了。
“你生下孩子，一定像你一樣漂亮。嗯，如果有景少的血統，這孩子還是像父親好一些。一雙鳳眼是不是太凌厲了些？”
隨著穆槿的描述，顧青青好像真的看到了景少的縮小版。只不過這個縮小版不完全想景少，還有她的影子。
這種情況下，如何讓顧青青狠得下心。
顧青青摸了摸肚子，眸種神色變化萬千。
穆槿抿嘴，覺得自己實在是仁至義盡。至于顧青青做何種決定，她都理解顧青青。
不想顧青青卻問她，“你之前帶球跑的時候，我沒幫你，你恨不恨我？”
穆槿一愣，脫口而出，“我怎麼會恨你？你只是有自己的立場。而且你如果幫我，會把席欒和景少的兩人關系弄得很僵。”
“除了男人之間的事情，我只問你，我作為你的朋友，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沒幫到你，你恨不恨我？”
穆槿微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有些怔忪。
如果這種程度就要恨的話，那愛恨都來得太廉價了。
沉默中，顧青青忽的苦笑一聲，“我想，你也許不會恨的。畢竟你是個懂得感恩的好女人。連席欒都能原諒，現在有專門勸說我，可見你不僅不怨我，還把我當朋友。”
穆槿不知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哂然一笑，“人活著本來就很累了，怨來恨去，徒增煩惱。”
顧青青狠狠閉著眼，“你說得對。”然後起身，直直朝她跪下。
“穆槿，以往如何，我不做計較。今天我求你，如果我這個孩子能平安誕生，算我欠你一個恩情。”
穆槿扶起她，“青青，我也認真和你說一句，我盡力幫你生下這個孩子。但恩情什麼都不要提了。只不過這孩子生出來，得叫我干媽。”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