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憐。
簡單的幾個字，讓柳如煙臉色驟變︰“你在可憐我？你憑什麼可憐我！”
“嘖。”
葉凡撇了下嘴︰“柳如煙啊柳如煙，你總覺得你算計了一切，掌控了一切，但被趙潔玩弄操控卻不自知，你難道不可憐嗎？”
“住嘴！你不過區區爐鼎奴僕，安敢壞我道心！”
“你即便憤怒，也無法掩蓋我說的是事實。”
“葉凡！！！”
柳如煙聲音發抖︰“住嘴，我讓你住嘴！我不怕師尊……對，我一點都不怕她，我會親手殺了她，償還這些年來受的所有委屈！”
“騙我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了。你，真有膽子殺趙潔嗎？”
“……”
每個人都有懼怕之物。
有人怕蛇，有人怕蟲，有人怕水，有人怕黑，而柳如煙怕的……是趙潔。
想到那個如師如父如母的女人，柳如煙嬌軀顫抖，恐懼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寸，直至將她完全吞沒。
“砰——”
柳如煙身後翅膀破滅，跌坐在地，雙手環抱著身體不斷發抖。
趙潔是夢魘。
曾在無數個深夜，讓柳如煙從夢中、修煉中驚醒。
所以葉凡的譏諷，深深刺入柳如煙的心口，她……再也騙不了自己。
柳如煙知道，即便師尊境界全失，即便毫無防備的站在面前，她也不敢出手。
她怕。
她真的怕了。
她怕殺的是個紙人分身。
她怕師尊改頭換面又變了個身份。
她怕自己是井中蛙，明知天地很大卻逃不出那口水井。更怕逃出水井後，進了另一口更大的水井。
“呵。”
葉凡面色冰冷。
縱然此刻的柳如煙道心破碎柔弱可憐，葉凡心中也生起了些許憐憫，但……也只是一閃而逝。
出言安慰？
那是斷不可能的。
與柳如煙的恩怨，便在今日了結掉。
葉凡邁步，在距離柳如煙身前十丈的距離停下，而後並指如劍，隔空斬去！
“唰”
一道破空聲響起，但這一朵桃花並未盛開，因為柳如煙的身影原地消失了。
“人呢！？”
葉凡瞳孔一縮，立刻散開神念，卻沒能找到柳如煙藏在何處。
這個由紅藍二色光芒構建的密閉空間，此刻只剩下葉凡一人。並且，空間在急劇的縮小！
從原來上千立方米，迅速縮至五百，然後二百，一百，直至五十、三十……最後變成一個小房間！
伴隨著空間縮小，葉凡面色驟變。
因為空間若是繼續縮小，再有十個呼吸，他就將被擠壓成一團肉泥。
“柳如煙，你給我滾出來！”
葉凡堅信，柳如煙也在這方空間內，他斬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意，將整個空間籠罩。
但——
沒有攻擊到柳如煙，只有轟擊于屏障上的輕微響聲。
葉凡的劍意，莫名的消融于那紅藍二色光芒中，似是被吞噬掉了。
這是什麼手段？
葉凡頓感不妙，因為空間越來越小，任憑他如何攻擊，都無法逃離這個困境！
很快。
空間只剩下棺材大小，葉凡連騰挪轉身都做不到了，完完全全的被禁錮住，根本無法動彈，如同牢籠！
最關鍵的，是葉凡感知到頭暈目眩，手腳漸漸不听使喚了，就連神念也是無法動用。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目眥欲裂。
“柳如煙，你又特麼給我下毒了？”
上一次在听風樓，葉凡就是這麼著了道。
葉凡是萬萬沒想到，柳如煙竟故技重施。合著先前懼怕師尊趙潔，完全是演的？
不。
那絕對是柳如煙的真情流露。
怕趙潔是真的，但趁機做手腳也是真的。
可柳如煙不是說，此毒無形無色無味，此生只能用一次嗎？
“好，好，好。”
葉凡連說了三個好字，咬牙切齒道︰“柳如煙，你給老子滾出來！”
“葉凡，別掙扎了，你已是階下囚。等離開養雷池，我定要將你煉化成爐鼎，這次——你逃不掉了！”
如棺材般的牢籠空間內，傳來柳如煙的嗤笑聲︰“現在，我們誰更像老鼠？”
葉凡氣到鼻子都快歪了︰“賤人！”
“狗東西。”
“你這賤人！”
“你這狗東西，繼續叫！”
“……”
葉凡強壓怒火，趁著昏迷前大聲喊道︰“靈畢前輩別再看戲了，速速出手！！！”
“誰？！”
養雷池中，正欣喜于活捉到葉凡的柳如煙，立刻警惕看向四周，只見面前多了一只成人巴掌大小的白色玄鳥。
壞了！
柳如煙心中暗道不妙，立刻捏碎一枚傳送玉簡。
可。
傳送陣法成型的瞬間，就被無數道雷霆砸個粉碎。
柳如煙不信邪，將身上的所有傳送法寶全部捏碎，依舊沒能傳送離開。
“小丫頭，你與純陽小子有何等因果仇怨，以至于要用仙凰體磨滅他的神魂意志？”
靈畢歪著頭，一雙眼楮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柳如煙。
被盯著的柳如煙脊背發寒。
她將發抖的右手藏在袖中，強忍著恐懼，恭恭敬敬道︰“敢問前輩，您是葉凡的何人？”
靈畢想了想，回道︰“他的長輩。”
柳如煙心亂如麻，好不容易活捉到葉凡，難道要放走？
可若是不放。
她絕對難逃一死！
直覺跟本能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柳如煙，眼前這只看似弱小的玄鳥，實則強的可怕。
就在柳如煙思考是求饒，還是嘗試搏命之際，她看到眼前的玄鳥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柳如煙也跟著看向天空。
兩個呼吸後，兩道流光同時砸進養雷池。
這讓本就恐怖的養雷池，掀起了一道恐怖的氣流，自核心位置迅速向四周擴散，如同點燃了數萬顆核彈！
“壞了！”
靈畢臉色一變，兩道流光赫然是李雲清跟千機樓的墨永峰，二人竟然將戰場拉扯到了養雷池中。
若是任由交戰余波四散，雷山上閉關的雷豹不僅要受傷，養雷池邊緣的一眾雷修全部要死，甚至整座雷城……都將夷為平地！
作為器靈，靈畢嘗試著將李雲清跟墨永峰的戰斗余波控制在一定範圍，將損失降到最小！
而柳如煙瞅準時機，準備跑路。
“找死！”
靈畢殺意盎然。
此刻的它再無心情心情理會著仙凰體與葉凡的恩怨情仇，直接一道雷霆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