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不說話，直直盯著龜龜。
龜龜心虛的挪開視線︰“或許大概應該是那位前主人說的吧……但，也有可能是龜龜記錯了，畢竟時間太過久遠。”
葉凡深深望了龜龜一眼，淡淡道︰“說說你那位前主人。”
龜龜陷入追憶︰“那年，龜龜年紀還很小，只有八千歲。前主人修行天賦堪稱妖孽，當然——比主人您肯定是差了很多！”
葉凡面無表情道︰“說有用的。”
見拍馬屁不好用，龜龜立刻回歸正題︰“但她生性多疑，境界在化神巔峰卡了足足三百年。懷疑天道爸爸早已沉睡，甚至早已死去，認為現在的天道是殘破且無意識的傀儡。”
“所以問道天地，她沒問。問道于心，她也沒問。並且堅定認為，這是一個針對問道境的騙局。”
“騙局？”
葉凡瞳孔一縮。
龜龜點頭道︰“前主人她說修士問道于心，問道于天地，不論成功與否，都相當于烙下了一份抹不掉的執念。對于修士而言，執念與心魔只在一念之間，她不願意留把柄給天道，所以強行突破引來了天劫。”
“然後呢。”
“然後她被劈了個十成熟，成了前前前前前主人。”
“她死了？”
“嗯，死了。”
“……”
葉凡沉默。
先不管龜龜是不是胡扯的一位前主人，但這位似乎說的有點道理。
葉凡抬頭，目光似能穿透那遼闊無垠的蔚藍天際，看到掌控這方天地的天道。
龜龜弱弱道︰“主人，龜龜那不靠譜的前主人，也可能是在胡說八道。以您的天賦，隨便心懷個家國天下，或遵從七情六欲……比如主母跟小主人啊，比如甦前輩啊，甚至洛師姐跟鳶姐也行，那問道境不是輕輕松松的踏入？沒必要硬剛天劫。”
若是沒听龜龜這些話之前，葉凡或許會這麼做。
但。
龜龜那前主人生性多疑，葉凡又何嘗不是小心謹慎？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件事給葉凡敲響了警鐘。
誰說天道無情？
萬一有意識有喜怒有情感，並非冰冷無私的天地意志。那將執念烙印在天地之間，與那送死又有何異！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連天道都不齊全，那就說明有漏洞可鑽。有漏洞就說明有風險，有風險葉凡就絕不可能做。
天知道將妻女作為修煉的執念，會帶來什麼後果。
“龜龜。”
葉凡輕聲道︰“你覺得我硬抗問道天劫，有幾成勝算？”
“九成九！”
龜龜一本正經道︰“主人您可是純陽之體，體內蘊含時間法則。是甦前輩的弟子，玉女觀優秀門人，同時還是……”
“行了。”
葉凡眼神閃爍︰“跟你天道爸爸說一聲，都是自己人，日後渡劫時手下留情。”
雖說懷疑天道。
但該打的招呼得打一下，萬一有用呢？
“……”
龜龜弱弱道︰“主人，雖然龜龜平常一直喊天道爸爸。但，但……爸爸它不認我這個龜兒子啊！”
“那也沒事，渡劫時你就飛我頭頂，能擋幾道算幾道。”
“……”
龜龜听傻了。
不是，哪有人這麼渡劫的？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龜龜苦口婆心道︰“主人三思啊！問道天劫跟普通天劫不同，成功後是會天地賜福的，萬一都賜給了龜龜，那就……不太好了。”
葉凡剛要開口。
突然似有所感看向天空，只見頭頂不知何時飄蕩著一層薄薄的烏雲。
這。
赫然是劫雲！
但劫雲不像往日那般，在其中醞釀著劫雷，而是悄無聲息的漂浮著，于黑夜中極其不顯眼。
葉凡心髒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直覺告訴他，這朵劫雲恐怕在等他‘走流程’。
“我葉無玄稀里糊涂的踏上修行路。”
“你問我過去、現在、未來，所求為何？我不知道！”
“但師父說過，修行便要念頭通達！”
管它什麼家國天下，管它什麼七情六欲，葉凡想出手就出手，沒有什麼能強迫他。
心隨意動，念隨心起！
葉凡突然不想等來日了，也不想再做準備，用力一踩地面，身影如同炮彈徑直飛入千米高空，融入這朵劫雲之內。
計劃有變。
準備渡劫！
葉凡意氣風發道︰“區區問道境天劫，今日——必拿下！！”
“……”
劫雲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過了好一陣，也沒從葉凡感知到‘執念’，但卻感知到了葉凡身上那濃濃的不敬之意。
只一瞬間，天地色變。
前一秒還沉寂無聲的劫雲沸騰起來，其內有無數條銀蛇流轉。
這些劫雷化作的銀色小蛇，顏色在快速變多。
銀黑白紅綠紫。
不過一個呼吸，便出現了六種不同顏色的劫雷，並且——第七、第八種顏色還在快速凝聚！
“八色劫雷……”
龜龜臉色煞白，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