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動申請直接被李雲龍給否了,從軍區司令部打回軍部,隨後再由軍部打回團部。
趙蒙生人都傻了,這跟母親說的情況不一樣啊,抓緊往家里打電話,詢問目前的情況。
說好了只是過來混一混資歷。怎麼還能被抽中上戰場,那不是完犢子了。
小白臉上滿頭大汗。
電話那頭,貴婦人接听了電話。先听到了趙蒙生老婆的哭哭啼啼聲。
“媽,你听說了?部隊要南下作戰了。”
貴婦人披著衣服,讓兒子把肚子放在心里,她跟雷軍長熟絡,只要打個電話,這事兒可以辦。
希望如此吧,趙蒙生只能盡可能的催著,掛掉電話後,頗有點失魂落魄的。
副連長靳開來看出了他的心虛。
對這個來混日子的高干子弟,本就沒什麼好氣,如果他調走了,自己肯定往上打報告。
貴婦人將電話打到雷軍長的辦公室,電話聲響了好一陣,才抓起來接听。
“大姐,不是我不幫忙,戰前動員怎麼能弄虛作假?”
“再說任何的調動審批,必須由軍區審核,軍區不同意的事情,我一個軍長也沒辦法的。”
軍區司令部?
貴婦人愣了一下,要來了李雲龍的名字,她跟這位李司令沒什麼交集。
雙方屬于不同地方的同志,抗戰的時候可沒打過交道。頂多算解放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內,李雲龍歸到了野戰軍作戰。
事後又重新調了出來,有這麼一段短暫的交集。
按照她的身份,找上李雲龍,索要一個單獨的調動申請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雲龍沒啥,不過是一個中將的身份,關鍵是他背後站著丁偉,基本上屬于誰都無法撼動的地位。
隨便拉一個出來,眼下怕是沒人敢說穩壓丁偉了,也沒人敢說能讓丁偉辦事情。
所以說,這件事得好好商量,不能用強硬的手段。
先找李雲龍商量商量再說。
一個普通連級指導員的調動,按道理是挺小挺小的一件事情,如今卻驚動了諸多大人物。
原因無他,在部隊需要動員準備上前線的時候,這種調動明顯是走後門,明顯是動搖軍心。
越是關鍵時期,越是重要的時候,這種口子越不能開。
李雲龍也是一個相對有原則的人。
在戰場上可以不講道理,不講規矩,不講手段。
戰場之外怎麼能這樣呢?
“老大姐,我尊敬你一聲,叫你一聲老大姐。你如果是想讓我李雲龍開這個口子,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件事我不知道還好,既然知道了,就算抬出天王老子,也不可能開這個口。”
“這是懦夫的行為,這是逃兵。”
“逃兵最可恥!”
如果說什麼讓李雲龍最記恨,一個是搞背叛,另一個就是當逃兵。
現在貴婦人把電話打到他的面前,想讓李雲龍包庇一個逃兵,想都別想。
砰的一聲掛掉電話,此時此刻,李司令還是比較硬氣的。
他的腦殼兒比子彈還硬。
當即給雷軍長下令,偏偏要讓這個趙蒙生第一個背著炸藥包上戰場。
軍區的命令如同晴天霹靂,而貴婦人那邊也是晴天霹靂。
叉著腰走來走去,想想還有什麼能走的關系。
兒媳婦哭哭啼啼的。
當初就不想讓蒙生去軍隊歷練,吃慣了外國進口巧克力的人,怎麼能受得了這種苦。
“別哭了,我說你別哭了!”
“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豁出這個臉,也幫你把蒙生給調回來。”
“再找關系,再找能人。”
現在不是雷軍長卡著,而是李雲龍也在那卡著,兩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軍隊要調動的消息越來越準確,尤其是大卡車開始運輸一些作戰物資,開始對人員進行任命。
經歷過戰爭的士兵,非常清楚這些任命代表什麼意思。
需要他們上戰場了,隨時有可能中彈犧牲,隨時有可能死在戰場上。
那又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陵園一起沉睡嗎?
士兵要是怕死,那還算個爺們嗎?
軍隊內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膽子小的人,會被嚇得抬不起頭來。
丁偉了解更深的一些內幕,也或者是僅有的幾個人中,比較了解實際情況的。
有阮開天的兵力放在那,怎麼可能會出現問題。
部隊調動,不過是一場真實的大演練,看一看這些新兵,還是不是能夠戰場上舔血的英雄。
英雄與狗熊往往在一念之間。
咬牙挺過去了是英雄。
連咬牙都不敢的自然是狗熊。
貴婦人神通廣大,確實有一些人脈,竟然真的找到了丁偉的辦公室,能夠打響其中的一台電話。
目前能夠跟丁偉說上話的關系可不便宜啊,每一句話都能代表一份人情,一份天大的人情。
來電的人並不夠格,亦或者說沒必要為了區區一個連指導員,就浪費這樣天大的人情。
得知了來龍去脈後,丁偉只想說一句話,真金不怕火煉,如果煉不出來的真金?那還是金子嗎?
怕不是鍍了金色黃銅,亦或者鍍了金色的狗屎。
人人都要經歷一個怕死、蛻變的過程。
每一名士兵都不能坦然的面對死亡,但這個過程沒有人可以模擬,必須親身經歷,才能徹徹底底的明白,什麼才是本質上的提升。
既然李雲龍都發了話,就沒必要翻來覆去的托關系了。
說實話,就算他丁偉的兒子上了戰場,也絕對不會因為危險,就把人撤回來。
他既然把人送上去,就要有最壞的打算,沖破風雨的才是成長。
人人給他打著傘,長大了也是廢物一個。
事情不了了之,貴婦人終究是是動不到丁偉這一系列的人,也干擾不了任何的決定。
不是她的關系不夠硬,而是丁偉站的位置,她捅破了天的關系也不夠。
趙指導員成了連隊內的一個笑話,人人都可以對他指指點點,人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作戰前想要退縮的家伙。
誰願意跟這樣的當戰友?
敢把後背放心的交給他嗎?
嘲笑跟恐懼變成了試金石,能夠磨煉人的鋒芒。
趙蒙生咬牙切齒,率先撕碎了所謂的調動申請。
打定了主意,要跟著連隊上一線。跟著大家同生共死,第一個端著槍沖向戰場。
一旦做出了這種決定,內心中所有的恐懼跟不安全都煙消雲散了呢。
趙指導員有股脫胎換骨的感覺,找到了內心深處的初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