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是想見你，我想要見的是教皇烏托伊。”
一年歷練，向凌風先前削瘦的身材微微隆起，看起來健康不少，身高更是長勢明顯，現在的向凌風已有七尺有余，不在眼前成年的里昂之下。
“呃…可是凌風師弟，規則是教皇定的。”
“既然是他定的規則，也只有他能夠更改吧。”
“教皇大人！我有事求見！”向凌風這一聲激吼，沖向這漫天的風雪。
一個轉換視角向凌風忽然來到里昂的身後，里昂有些驚訝，而且，這向凌風顯然不是沖自己而來。
烏托伊的黑袍像是在風雪中打開一封黑色的信封，在信封完全打開的時候，向凌風已經出現在了烏托伊的面前。
烏托伊深邃眸子微微發亮，“不錯，你已經感受到我的視角了。”
向凌風的嘴角翹起一分，“教皇大人，我看最後這一道考驗不用讓里昂師兄來了，您來如何？”
烏托伊那如烏鴉的笑聲，讓人心中悚然。
“你覺得你能勝我？”
“那當然不是，但您是五星魔法師，我想，我能贏下您一招，是不是就足夠了。”
烏托伊冷下了嘴角，“好，我不會使用中級以上的魔法招式，但你若能贏下一招，我便算你可以及格畢業。”
“來吧！”向凌風一躍便後退數丈，一年十二樓，向凌風專注魔法修習但同樣沒有忘記掉體能的修煉，雖然他不及阿敏那樣的天賦，但現在也終于通脈入門了。
“光元魔法，六飛光劍！”
“噌噌噌！”六把輪廓清晰，紋路精致的飛劍呈扇形從向凌風身後飛出，現在的向凌風喚出的飛劍已經和光劍降臨的精細度相差無幾，肉眼已經無法分辨是元素能量形成還是實體的金劍了。
烏托伊身形未動，只有烏青長袍在風雪中飄揚如旗。
六把飛劍飛去卻並不是瞄準烏托伊現在的方向，飛劍飛出一瞬就消失不見，下一秒，六把飛劍的劍尖就在烏托伊身後的空中，憑空出現。
烏托伊身形只是隨意一晃，六把看似將人逼至死角的飛劍卻全部落空。
憑借轉換視角，向凌風現在可以將飛劍飛出，剎那之間便刺傷敵人，雖然對付不會轉換視角的人或許可以瞬間殺敵，但這可是烏托伊。
“運用的還不錯。”烏托伊剛剛說罷，向凌風一個轉身一拳轟向身後。
轉瞬間，烏托伊來至身後，向凌風感覺到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地出招。
可是。
烏托伊伸出一掌握住向凌風的拳頭，向凌風只感覺到拳背一股冰涼。
“倒是比平常人力量大上不少。”
“光元魔法，聖光灼心！”向凌風嘴角上揚，離得這麼近，正好使出那一招。
烏托伊向身後飄蕩了兩個身位。
“他中招了！”
“光元魔法！一光橫刀！”向凌風洗出橫刀，大步向前，“我贏下這一招了！”
橫刀刀尖帶著燦爛金光刺向烏托伊的胸膛，向凌風的嘴角愈發上揚，可就當橫刀刺入的那一瞬，向凌風卻沒有傳來那種實感。
烏托伊的身形像粉塵一樣地消散，不等向凌風反應過來，烏托伊又出現在身後，指尖一根冰刺從背後將向凌風的肩膀刺穿。
“怎麼會！”向凌風轉換視角與烏托伊拉開距離。
“剛剛那個轉換視角，我怎麼完全感應不到！？”
明明烏托伊的目光已經被向凌風封鎖， 那麼他是怎麼做到的？
向凌風捂著肩膀，血液如線一樣流了出來。
接下來的好幾個瞬間，烏托伊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距離向凌風十分接近但是他完全無法預料的地方，而且烏托伊只是以指為劍，向凌風就節節敗退了。
“可惡。”向凌風身體上出現七七八八的血線，向凌風也知道，烏托伊還是收手了，否則這些傷口隨便一個是瞄準自己要害，他早就沒命了。
沒辦法，向凌風只好同招克敵，不斷地轉換視角，讓烏托伊的攻擊，招招落空。
“怎麼？不是說要贏下我一招嗎？這樣下去，你只會死哦。”
向凌風還在不斷閃躲，很快，那種目光出現了，他又感覺的到烏托伊下一秒出現的位置。
這種時間差，正好是聖光灼心的效果持續時長。
向凌風明白了。
雖然那一招自己還沒有徹底掌握，但打破當下的局勢，他不得不使用。
“烏托伊，你輸了。”
這一次，向凌風和一開始一樣，先行來到烏托伊面前不過幾尺位置。
“光元魔法，光晝剎那之時。”向凌風同樣一掌推出，與聖光灼心的姿勢相近，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從掌心處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向凌風的身後，風雪中，一輪不該在此時明亮的太陽突然將十二樓層照亮如水城白晝。
“ 嚓。”世間萬物在此刻定格，雪花停止了落下，里昂驚訝的表情僵硬著，烏托伊的黑袍終于停止了擺動。
“一光橫刀！”
這一次，向凌風再次在空中洗出一把橫刀，目光凌厲，兩步上前，狠狠地砍在烏托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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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橫刀沒進烏托伊的身體，向凌風也看向橫刀砍出的切面上，果然！
光晝剎那之時，光元素高級魔法招式，能使以施法者為中心，輻射身外數丈空間內，短暫的空間靜止。
沒錯，向凌風很早就在《世界知識2》中翻閱過，光元素魔法招式的威力是無法想象的強大，那扭轉時空的無為級別的魔法招式，向凌風還無法觸踫，但是“光晝剎那之時”，向凌風在這一年中的修煉中終于是有所小成。
光晝剎那之時的效果散去，風雪繼續飄散，這一次，烏托伊捂著自己的胳膊，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自己。
“光元素魔法還真是賴皮啊。”
“我很早就想過，在十二樓不同的空間里面，為什麼只要求見教皇，您就會出現呢。”
“答案我或許已經知道了。”向凌風腦海中閃過每一次和烏托伊見面的場景，每一次都從陌生到認識，每一次都好像是外表不同但內心相同的一個人。
“你不過只是烏托伊的一個分身吧。”向凌風舉起橫刀，指向面前的烏托伊。
“你只是烏托伊的一種感官，是烏托伊目光的延伸，他的本人只是在旁觀吧！”
烏托伊的表情黯淡下去，他放下了雙手，之前捂著的胳膊並沒有留下傷口，剛剛只是他在假裝而已。
忽然，向凌風感覺天地為之一暗，像是自己眨眼楮時候的間隙。
烏托伊的烏青長袍已經在自己面前，向凌風知道自己躲閃不及，只好做防御姿態。
烏托伊的右手搭在向凌風的肩膀上。
“不錯，現實神也不過如此了。”向凌風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看到了烏托伊的臉龐。是真的看到了烏托伊的臉龐。
此時的烏托伊已經摘下了面紗，那臉龐的輪廓蕭條如秋，眼神中的冷光躍動如焰。
“你的魔法招式，你的任何一次元素的運用，都是你感官的延伸，不要浪費這些視角，人的眼楮才是最會欺騙的事物。”
烏托伊從未有過如此語重心長的說過，向凌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同時也恭喜你，準備迎接四星魔法師的晉升了嗎？”
“啊？”向凌風散去招式，“可我在十樓才打敗了三星魔法師，我現在的實力…”
“四星魔法師和三星魔法師最大的不同是元素核心的轉化和體內元素能量存儲的多少，當然，這些也是評判魔法師實力的標準。”
“只不過四星和三星之間，沒有三星和二星之間那樣質的變化，比喻的話，二星的元素能量像是流動的河流，三星是趨近靜止的湖泊，四星則是不變的汪洋大海。乍看需要變化很多，但其實三星與四星的距離更近一些。”
向凌風听的懵懂，“那…晉升四星魔法師？”
烏托伊手指上的藍色戒指一閃，四瓶閃著淡金色的魔法藥劑懸浮在向凌風面前。
“里昂，你好好看著，三星是如何進入四星的。”
向凌風還沒準備好，烏托伊已經將四瓶藥劑盡數灌進向凌風嘴里。
“噸噸噸。”即使是以前任何一次喝魔法藥劑的時候向凌風也沒這時候的豪邁。
“咚咚！”
“咚咚！”
烏托伊在向凌風喝下的這短暫時間沒有閑著，而是後退至十二樓大門處，然後立下魔法陣將整座學院包裹住。
“十二星宿護主防御陣…這不是戰爭時期才會啟用的魔法陣嗎？”里昂呆在一旁，臉上的驚訝之色從未停過。
向凌風將那四瓶藥劑喝下的時候，體內的元素核心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正常地將體內感知到的元素能量本質轉化為元素能量。
那淡金色的藥劑無色無味，和尋常藥劑相差不多。
“咚咚！”
突然，向凌風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激烈跳動了一下，僅僅一下，整個胸部肋骨都傳來一種針扎一般的疼痛，緊接著，腹部像是燃燒一般巨熱無比，像是火星在腸胃里面點燃。
元素核心傳來陣陣轟隆聲，身體像是一座負荷的工廠，身為負責人卻只能無力離開。
向凌風被趕到自己的意識之海中，黑色海浪嚎啕如海嘯，自己站在岸邊，不堪其亂。
“烏托伊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向凌風不免想起那句話。
“湖泊與汪洋之間的區別，俯瞰而去二者幾乎都是靜止的狀態，但是湖泊也只是隨風而起的漣漪，海浪卻能隨風暴掀起來海嘯。”
“這個意思就是說…自己要從微風完成到風暴的變化。”
…
“徐老師，你說小風到哪個境界了呢？”在風雪驛站內，阿敏讓文姐好好準備了一次宴會，而且來者酒水免費，一晚上，風雪驛站的熱鬧程度甚至超過了雪中酒館。
“三星吧，一年多了，那個小子雖然總是給人驚喜，但，三星巔峰已經是能夠想象的到了。”
“哎？真不是徐姐姐你到了四星才希望小風在三星巔峰了嗎？”阿敏眯起眼楮，眼神靈動。
“切…倒是你，到現在還沒突破三星，到時候被小風嘲諷我可不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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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撇嘴，“我只是還沒準備好到三星，那種感覺出現很多次了，我一直在等待通脈完全呢。”
“知道知道。”徐瑤的臉色忽然擔憂起來，“所以，你晉升三星我真的不用在你旁邊？”
“有我呢。”一個男聲忽然響起，而且順勢在阿敏和徐瑤身邊坐下。
“爾贊？你狩獵回來了？”
“嗯哼，還發現了不少部落。”
阿敏對這個人始終沒有什麼好感，爾贊也注意到這一點。
“放心，這可是斯圖恩第一個三星魔法師，誰敢打擾我就跟誰拼命。”
“唉唉，你們斯圖恩啊，就是喜歡把生死掛在嘴上，不像小風。”
阿敏眼中溫水浮動，“是啊，小風他…總是在經歷生死呢。”
氣氛冷落下來，阿敏說道，“說起來，我已經十六歲了呢，到了婚嫁的年紀。”阿敏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然帶著紅暈，顯然她也是不好意而為之。
徐瑤笑了笑，“怎麼？想要我和你跟小風搭線了？”
“才不是。”阿敏悶悶地喝了一口酒，徐瑤其實早就明白她的心思。
“唉…小風啊，早就心有所屬，不是嗎？”徐瑤垂下眼眸。
“蕾娜嗎…”阿敏其實很早之前談及蕾娜都會不自覺低下頭，可是現在。
“蕾娜已經離開小風三年了吧。”阿敏說出了一個徐瑤都沒注意到的事實。
于是，徐瑤沉默許久才將一杯精釀麥芽酒全部喝盡。
“是啊，三年了，我那個表妹還真是讓人牽掛啊。”徐瑤臉上的紅意突然如雲朵散開。
“那…你和大山叔叔呢？”阿敏試探性地問道。
“啊哈？你管他叫叔叔，你管我叫什麼？”
阿敏連忙舉起酒杯，小口抿著，“老師啊…你們也一年多沒見了，你不想他嗎？”
徐瑤雖然喝醉，但眼神依舊難以猜測，爾贊攔住了送酒的招待。
“他離我越來越遠，這段時間，只有你離我越來越近。”徐瑤放下酒杯，語重心長地說著。
阿敏低下頭，“徐老師…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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