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九轉還魂丹嗎？”
元塵道人邁步上前，探頭向老君爐中看去，神色激動了起來。
“可惜只能出三粒丹藥，我只需要一粒，另外兩粒還望老神仙笑納。”
李進很懂事，取出其中一粒丹藥裝入玉瓶之中，將剩余的兩粒給了元塵道人。
畢竟為了煉制這一爐九轉還魂丹，昆侖墟出了不少力，元塵道人把寶貝藥園都貢獻了出來。
“不用，老道取一粒便是，若一粒九轉還魂丹無法修復老道的劫火魂傷，多一粒也于事無補。”
說著，元塵道人手掌一抬，氣勁牽引著內膽中的一粒丹藥飛起來，精確落入他掌中。
用玉瓶收起九轉還魂丹後，元塵道人捋了捋白須說“最後這一粒，小友自行收起來吧。”
元塵道人並非是客氣，拿了一粒九轉還魂丹後，轉身便邁步離開。
“老神仙慢走一步，有一個困惑著我的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李進想起答應東方月璃的事情，開口叫住老道士。
“小友是想要問，老道與你母親為何會走到師徒決裂這一步吧？”
元塵道人轉過身，洞察到他的心理。
這讓李進很是驚訝，有種完全被看穿的感覺，這老道士莫非有比透視眼更厲害的神通？
“什麼都瞞不過老神仙，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說說看？”
李進點頭承認。
“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元塵道人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陷入回憶道“其實，費九陰並不是老道的開山大弟子，在那之前老道還收過七名弟子，個個武道天賦絕倫。
在老道悉心栽培下，他們全都開山授徒，各掌一峰，當時昆侖墟的徒子徒孫比現在還要多。
然而在一次事故中，所有人都死了，唯獨老道苟活了下來。”
“這……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進開口詢問。
他不知道元塵道人說這些事情，跟與老媽師徒決裂有什麼聯系，只能耐心听下去。
“還記得老道上次說起過，鎮壓在紫薇峰後山那柄‘九劫劍’嗎？
隨著昆侖墟中的靈氣越來越薄弱，鎮壓邪劍的陣法越來越不穩固，成為了極大的安全隱瞞。
老道很清楚，一旦九劫劍問世必將生靈涂炭，于是隱瞞了這件事情，努力尋找解決辦法。
不料有兩個弟子擅自闖入後山，接觸到了九劫劍，徹底被那柄邪劍控制，殺死了宗門內所有長老與弟子。
老道也幾乎死在那柄邪劍之下，拼著老命，總算將其重新封入後山的映月潭中。
但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九劫劍隨時有可能再次脫陣而出。
老道翻遍了典籍，總算是找到一個解決之法，便是血祭！”
元塵道人說到這里停下來，閉上雙眼，掩飾痛苦。
“什麼是血祭？”
李時听到血祭這兩個字，便感到很邪門。
“用先天至陽之血澆灌九劫劍，可以對其進行一定的壓制作用，同時也會讓九劫劍變得越來越強大，只能起到緩解作用，治標不治本。
老道決定用這個方法拖拖時間，尋找其他解決辦法。
可是，這一拖就拖到現在……”
元塵道人再睜開雙眼時，神色明顯變得疲倦了起來。
“難道那把九劫劍，是導致老神仙與我老媽師徒決裂的契機？”
李進見老道士圍繞九劫劍開始講解，便作出了推測。
“沒錯。”
元塵道人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道“那場變故之後，老道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開始出山尋找擁有先天至陽之血的人，找了好些年都沒有遇見。
在那期間，我又收了費九陰、白妄和陳天武這三名弟子。
直到遇到了老四謝應凡，事情有了轉機。
在老道後面收的幾個弟子中，武道天賦最為驚艷的並不是你母親沈瀾，而是老四謝應凡，比你母親只大了三歲。
幾個弟子中，小凡與小瀾稱得上青梅竹馬，天作之合。
兩人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不管去哪里都形影不離……
但是在老道帶小凡上山之前，就跟他說過九劫劍的事情，他毫不猶豫表示願意拜老道為師，用鮮血喂養九劫劍。
那小子從小便迷上武俠小說，有個大俠夢。
哎，終究還是老道害了他！
入山之後，小凡每隔一斷時間，便會用鮮血喂養九劫劍讓它安靜下來。然而這終究是飲鳩止渴，九劫劍吸食先天至陽之血後越加強大，需要更加頻繁且大量的先天至陽之血，能讓令其安靜下來。
最終還是出事了，小凡被九劫劍控制了心神，想要將映月潭中的邪劍拔出來。
老道知道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便親手將其擊殺。”
說到這里，元塵道人再次停了下來。
李進沒有繼續追問，靜靜等待著下文。
半晌後，元塵道人才繼續說道“這件事情，老道本不打算說出來，可小凡突然人間蒸發，終究是瞞不住的。
小瀾知道小凡那晚是跟著為師去了後山，多次開口詢問，沒辦法，老道只得如實將這件事情講了出來。
小瀾無法接受為師殺死小凡的事情，負氣離開山門，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听到這里，李進算是明白老媽與元塵道人師徒決裂的真正原因了，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也難怪老媽從不肯提及。
老爸要是知道老媽有個青梅竹馬的四師兄，估計會哭暈在廁所。
“我能理解老神仙，那種情況下若是不出手擊斃謝應凡，讓九劫劍徹底控制住他，肯定會悲劇重演。”
李進梳理了一下整件事，元塵道人的做法確實沒有任何不妥。
“哎，終究是老道害了小凡，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也沒有資格得到小瀾的諒解。”
元塵道人搖頭嘆息，目露哀傷。
“謝應凡能答應以體內鮮血喂養九劫劍，證明是一位心懷天下的俠義之人，即便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老神仙。”
李進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開口安慰。
當然，他也能理解老媽的痛苦。
如果是自己最愛的人，被最親近的人害死，也無法去面對。
或許老媽表現出來的大大咧咧，一直是在掩藏內心的痛苦。
所以這件事分不出對錯，只能說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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