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
牛平安和秦京茹帶著孩子和禮品去秦家村拜年。
自和秦京茹結婚之後，牛平安每年都會來秦家村幾趟。
秦家村作為四九城的郊區，村里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
秦京茹的小弟也已經成家了，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媳婦肚子里還懷著一個。
大哥更是連生了四個孩子。
老丈人家也算得上是人丁興旺的大家庭了。
中午
秦家擺了兩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平安，听說安徽那邊已經開始搞包產到戶了？”
秦父向牛平安打探道。
1978年夏秋之際，安徽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許多土地無法耕種，省委決定將集體無法耕種的土地借給農民耕種，不收公糧，不派統購任務。
這一決定激發了農民抗災積極性，全省迅速超額完成了當年的秋種計劃，並增加秋種面積1000多萬畝。
在這次實行“借地渡荒的過程中”，安徽肥西縣山南公社首先打破禁錮，開始了包產到戶。
1978年底，安徽鳳陽小崗村18戶農民悄悄地搞起了包干到戶。
包產到戶和包干到戶得到安徽省委第一書記萬里的大力支持，在安徽乃至全國產生了廣泛影響，成為中國農業體制改革的前奏。
四川省委也在1978年2月制定了《關于目前農村經濟政策幾個主要問題的規定》，尊重生產隊的自主權，支持農民采取包產到組的形式經營土地。
這一系列的舉措，大大的加快了改革的步伐。
可以說，改革開放的春風就是率先從農村吹起來的。
“嗯，是的。
不過現在中央還沒有出具體的方案，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要是上面查得嚴，可能會坐牢的。”
牛平安點了點頭，不過話沒有說太滿。
按後世的經歷來看，包干到戶確實是可行的。
但在方針沒有確定下來之前，一切都說不準。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嘗到了美味，但同樣冒著巨大的風險。
特別是秦家村的地理位置比較尷尬，風險更大。
牛平安是不希望秦家村冒這個風險的，畢竟現在的日子過的很不錯。
只要在中央的文件下發，那樣辦起事來才穩妥。
“嗯
這段時間，我們大隊也在研究這個事情。
暫時還沒有定下來。”
“爸，我覺得最好別冒險，等政策出來再說吧，左右不過一兩年的時間。
種地要看老天爺的臉面吃飯，萬一遇上災害就麻煩了。”
包產到戶並不是說不用給國家上交糧食了。
具體來說，農民按照生產隊的要求承包土地，並定產歸隊，超產歸己。
包的地越多，風險越大，收獲也越大。
“你說的有道理，我再合計合計。”
秦父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爸，你年紀也大了，掙錢的欲望還這麼大呢？”
牛平安開玩笑道。
“沒辦法，這一大家子人呢。
趁著還能干，多給子孫存點家底。”
秦父看了看一屋子的家人，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老在地里刨食總歸不是事。
要是包產到戶的事情被定下來，那用不了多久就能私人做生意了。
到時候我可能就不在廠里干了，出來自己搞。”
秦父已經快五十多歲了，不過常年風吹日曬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十歲不止。
牛平安不希望秦京茹的兩個兄弟只將目光放在地里。
畢竟他們還年輕。
果然，牛平安的話引起了幾個大人的注意。
就連秦京茹都有些詫異了。
“平安，別沖動，廠里畢竟比較穩定，福利也好。
自己做生意風險太大了。”
秦父擔心牛平安沖動，勸道。
“爸，你看咱們國家現在咋樣？”
牛平安知道老丈人的良苦用心，沒有解釋，而是反問道。
“你指的是？”
秦父疑惑道。
“衣食住行。”
“現在的日子可比前幾年好多了。
特別是那三年，想想都有些害怕。”
秦父回憶著困苦歲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爸，現在的日子過的雖然不錯，可缺口還是很大的。
因為物資稀缺，票據制約，老百姓有錢也難花出去。
可要是開放了私人買賣，物資的流通就會加快。
如果政策再開明一些，國內外開放交流。
國家就會快速發展起來，不缺物資，票據就會慢慢取消。
高端的生意咱們做不了，可吃和穿這種最基礎的生意還是沒問題的。”
牛平安倒不準備說服秦家眾人，只是想在他們心里埋下一顆種子。
牛平安畢竟熟悉未來的走勢。
毫不夸張地說，改革開放，只要膽子大，錢沒丟地上，基本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膽大還得心細。
接下來一段時間，生意場上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稍不留意就會被騙得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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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時間。”
秦父有些擔憂。
牛平安描繪的前景確實不錯，可具體的誰也說不清楚。
眼前倒是有個好機會，就是有些風險。
“用不了多久時間肯定會出政策的。
爸，您想，要是安徽試點的百姓掙的多，那全國各地肯定也有樣學樣。
到時候國家也會加快相應政策的研究的。”
牛平安一點兒也不擔心。
就算沒有先知先覺的優勢，相應的形勢也能分析出來。
要是安徽試點成功了，國家要麼大力打擊，要麼大力支持。
包產到戶能激發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增加農產品產量，改善了農民的生活條件。
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有利的。
顯然國家沒有反對的理由。
不然世道就要亂起來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秦父眼楮一亮，贊同了牛平安的分析。
內心的躁動算是暫時安穩了下來。
牛平安的意思，秦父也明白了。
他不希望秦家人一直著眼于田地里。
如果條件允許，秦父也希望子孫能走出去，過點輕松點的生活。
“平安，要是政策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變了，你可別忘了照顧一下大哥和小弟啊。
鄉下真的太苦了。”
想通這些，秦父厚著臉皮向牛平安囑托道。
“爸，您就放心吧。
我要是混出名堂了，肯定不會忘了大哥和小弟的。
你們可都是我的親人。”
牛平安倒也沒有推辭。
到時候給他們弄點小生意做做也比種地強。
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有你這個承諾我就放心了。”
牛平安毫不猶豫地作風讓秦父很受用。
不管真假，至少態度很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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