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刀這個深度陳陽是預判好的，剛好擦著翡翠玉肉，又沒有切入玉肉中。
要知道，下面的玉肉才一兩公分厚，切到玉肉里面可能就露餡了。
開窗口是個技術活，開好了能讓一塊料子的價格翻倍，哪怕料子的真正價值不高，開不好則會讓一塊料子的價值大打折扣，哪怕料子真正有高價值。
嚓！ 嚓！
陳陽的手法很穩，儼然一個解石老手，劇烈刺耳的噪音聲中，一刀很快就切到了底，原石表面出現了一塊巴掌大的天窗，剛好把那一塊巴掌大的松花給切掉了。
砰砰！
嚓嚓！
切掉的一塊巴掌大原石，先是掉落解石機的解石台上，彈跳了一下後又掉到了地面上，摔碎成了好幾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解石台上的大塊翡翠之上呢，因為有工裝固定，所以沒有翻滾下來。
燈光之下，就見到巴掌大的光滑切面之上，有一抹光華映照出來，如水銀瀉地般，映照在陳陽的臉上，直將陳陽的小白臉渲染成了藍色，大海一般深邃。
“我去，藍色的翡翠，藍水翡翠。不愧是白壁廠的老坑料，傳說中藍水翡翠的集中地，果然解出了藍水翡翠。”
“只是，這藍色好正啊，我從來見過這麼純正的藍水翡翠。讓我一下子想到了大海。”
“這特麼得是高冰種了吧，正藍色。小哥這一波賭漲了，又賭漲了。祖墳冒青煙，人品大爆發。不服都不行啊！”
“小伙子牛逼，太牛逼了！”
……
人群當場就沸騰了，就跟一鍋煮沸的開水一般，嗷嗷亂叫聲此起彼伏。
明明是人家陳陽的料子，結果吃瓜群眾表現的比陳陽還激動。
“我去，我的小男人啊，你怎麼這麼牛？我愛死你了。”
雲錦繡激動到小臉通紅，先是送給陳陽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一通深吻長達半分鐘，又撒了好一波狗糧。
“哎呀，前面的讓一讓，什麼藍水翡翠，哥都沒見過呢，也讓哥開開眼界。”
“紅翡綠翠，這藍翡翠可不多見啊。估計能賣出不錯的價格吧。”
……
人群不僅擁擠，還有些騷亂，激動之情難以自制，只因為藍水翡翠不多見，深邃如大海的極品藍水翡翠更是罕見。
主辦方不得不叫幾個安保兵士過來維持秩序，甚至有一個安保兵士對著天上空放了一槍，才讓躁動的人群安定下來。
這公盤會場的保安可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安隆將軍麾下的兵士，身上都配著槍的。有人要是不听勸，真敢給你來一梭子。
“我去，這通透，這色澤，有些厲害啊。陳老，你快來看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極品的藍水翡翠呢。”
周金福本來站在最前面，近水樓台先得月，人群安定下來後，第一個沖到了解石機前，盯著原石上的窗口看了又看，震驚不已，激動不已，一陣咋舌。
他眼中只見，窗口的藍色像大海一樣深邃，通透性和玻璃有的一拼，讓人目眩神迷。
這很可能是一塊最極品的藍水翡翠。
“好，我來看看。”
周金福讓開位置，賭石顧問陳懷安湊了上來，戴上老花鏡，拿起放大鏡，另一手還拿著強光手電筒。
他老人家這一看不要緊，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臉色凝重到了極致。
“陳老，這不會是傳說中的玻璃種極品藍吧？”周金福聲音弱弱的向陳懷安問道。
他作為翡翠珠寶商，本身對翡翠也很有研究，對著窗口中的翡翠看過去一眼看過去，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
這是一塊他平生罕見的極品藍翡，種水直逼玻璃種。
“藍色很正，屬于罕見的海水藍，但玻璃種還差了一點，卻又比高冰種略強。”陳懷安猛一回神，喃喃的說道。
“那是……，亞玻璃種？”周金福吃驚的道。
眾所周知，翡翠的藍色很稀少，市場上能見到的也是以淡藍色淺藍色居多，像這種深藍色的海水藍是極其罕見的，甚至比帝王綠還要罕見。
比高冰種略遜，又不是玻璃種，這樣的種水叫亞玻璃種，也屬于高檔翡翠中的極品了。
周金福和陳懷安的對話傳出去，便是對窗口中的翡翠做了定性，亞玻璃種極品藍。這種翡翠堪稱是高檔翡翠中的極品，極品翡翠中的高檔。
楊鴻升，楊不凡和林世榮三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這塊料子他們之前看過，覺得三百八十萬的價格太高了，風險大，不值得購買。
哪想到他們不看好的料子，人家陳陽一略微出手就就解出了極品翡翠。
是實力問題？還是人品問題？亦或其他問題？
“我就說了，這小子有問題，隨便挑塊料子都能賭漲，肯定是有什麼超能力，或者什麼作弊手段，能夠預判原石中有翡翠。我建議主辦方把他抓起來，切片研究啥的，好好調查調查，背後到底有什麼貓膩。”楊不凡紅著眼楮叫囂道，各種羨慕嫉妒恨，又懷疑起陳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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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吧！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楊鴻升喘著粗氣說道。
賭石幾十年，他是真的不相信有人賭石能夠作弊，能夠未卜先知。
不論是x光，還是核磁共振，以及其他高精尖設備，對翡翠原石都不好使的，探不出里面有沒有翡翠。因為翡翠本質上就是石頭。
看著窗口處的那一抹湛藍，全場再次一片嘩然，一片喧沸！
“怎麼樣，我就說吧，小伙子有大氣運，一刀必定出綠，果然人家出了綠。而且這一刀切得恰到好處，不深不淺，剛好出綠。可見小伙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絕對是個賭石高手。”
“什麼出綠，人家是出藍好不好？”
“出綠和出藍有什麼區別嗎？都是翡翠。人家這一波賭漲了。單開出的這一個窗口，三百八十萬買的料子，一千萬賣出去都有人搶著要。”
“一千萬不止，保守了。這可是亞玻璃種的極品藍翡啊！”
……
果然，就在眾人的議論紛紛聲中，有人向陳陽問道︰
“小兄弟，你這塊料子賣不賣？”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對那塊紫羅蘭翡翠志在必得的江南省第二大珠寶商，周金福。
此人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陳陽，喉嚨里不停的咽口水，顯然很看好這塊亞玻璃種的藍水翡翠。
他的賭石顧問陳懷安還拿著手電筒，對著料子細細品鑒呢。
雲錦繡剛想要說話，料子留著不賣，卻被陳陽給打斷了，道︰“賣，只要價格合適，肯定賣。”
雲錦繡秀眉一顰，顯然是和陳陽有不同的想法，不想出售這塊翡翠，想要解出來翡翠後自己留著。畢竟她自己是珠寶商，極品翡翠奇貨可居，把所有的利潤都留給自己，不是理所當然嗎？
這時，陳陽對她神念傳音道︰“我右眼皮直跳，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塊料子拿不準，還是把風險留給別人吧。”
他此話一出，雲錦繡立馬就釋然了，這塊料子可能有問題。
只是，陳陽說自己右眼皮跳，這個說辭讓雲錦繡感覺很無語啊。
以她對陳陽的了解，臭小子肯定心里憋著壞呢。
“那我出一千萬，你當成半賭的料子賣給我吧，如何？這樣你錢也賺了，還把風險留給了別人。”周金福一臉認真的說道。
“周老板，一千萬就想買亞玻璃種的極品藍水翡翠，有些小家子氣了吧？我出一千五百萬，就是垮了我也認了。小哥，你賣給我吧。”又一個珠寶商喊道，很看好這塊料子，只因藍水翡翠近些年很少見，價格走俏。
翡翠並無具體價格，以稀為貴，遇到偏愛藍水翡翠的富婆，一副鐲子賣出祖母綠的超高價格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的話，一副鐲子就能回本，乃至再賺一大筆。所以可賭性還是很高的。
而這塊料子上的一個湛藍窗口給人以很大的想象空間，感覺應該能掏出不止一副鐲子。
“我出兩千萬。”
“我出兩千五百萬。”
……
接下來不斷的有人喊價，價碼蹭蹭，抱著火箭一般向上攀升。
楊鴻升幾次欲言又止，顯然是也想喊價的，但是終究沒喊出口。畢竟剛剛才輸給了陳陽十個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可是，這塊藍水翡翠看著真的很動人啊，如祖母綠一樣吸引人的眼球。
開始是五百萬五百萬的加價，就跟錢不是錢似的。當喊到三千萬，喊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變成了兩百萬三百萬的加價。當喊價到四千萬，更是變成了一百萬一百萬的加價。過程中不斷有老板退出喊價。
其實價格喊到三千萬，風險已經很大了，能明顯的看到喊價珠寶商的臉色變得慎重，小心翼翼，心思電轉，進行周密的權衡。
終究只窗口出綠了，無法判斷綠滲透進去了多少，無法判斷里面有多少翡翠，以及翡翠的品質。
如果像楊鴻升剛才那塊料子一樣，只窗口一點綠，綠並未真正滲透進去，就虧大了。
所以賭石行有句話，叫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
陳陽這開了一個窗口只能算是擦漲。
可惜神仙難斷寸玉，即便再厲害的賭石大師，也無法做出判定。但是窗口出綠總歸是好事，讓這塊料子賭漲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
這便是毛料商會給毛料開窗口的原因，因為只要窗口出綠，價格會成倍的提升。
“我出五千萬。各位老板，還望大家能賣我周金福一個薄面，別和我爭了。我這個價格可以說是跳樓的價格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摔死。”
周金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喊出了一個驚人的價格。
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喊出這個價格的，想賭一把。
正所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如果陳陽這塊料子里能掏出來五六副亞玻璃種的極品藍水翡翠，差不多就能回本了，其余全是賺的。
如果像陳陽剛才那塊料子，來個“滿綠”，利潤甚至不下一個小目標，賺到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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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賭石就在于一個賭字，眼力重要，運氣重要，膽量同樣也重要。
還是正所謂，人有多大膽，地才能有多大產了。
果然，周金福這個價格一喊出來，其余的珠寶商都偃旗息鼓了。給他面子還只是其一，另一方面五千萬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對于一些中小珠寶商來說，一旦垮了，是不能承受之重，搞不好要破產的。
“怎麼樣，陳小兄弟，我出五千萬，這塊料子賣給我吧。不可能有人喊出比我還高的價格了。坦白的說，喊出這個價格，我的心里突突的。感覺這波一個不好，血虧。”周金福看著陳陽說道，整個人肉眼看著是真的很緊張。
這時他的賭石顧問陳懷安還在對著窗口研究呢，可研究來研究去，也研究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說這塊料子存在賭漲的可能，即便五千萬買下來。
“尼瑪，五千萬啊！老子販賣原石大半輩子，也沒掙來這麼多錢。虧大了，虧大了！”攤主大哥一臉的苦澀。
這塊料子他也有想開窗口的，但是沒敢開啊，白白的損失幾千萬，懊惱不已。
還有剛才那塊便便原石，白送給陳陽，結果開出了高冰種紫羅蘭，虧了不下一個小目標。兩塊原石加起來虧了一兩個小目標。
只能用一句話安慰自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對陳陽看了過來，眼神中各種羨慕嫉妒恨。
大家本以為陳陽會屁顛屁顛的把原石賣了呢，然後找個角落偷偷的數錢。
結果，就見他捏著下巴，看著自己那塊出了藍水翡翠的原石，沉吟幾秒鐘後說道︰“五千萬，還是有些低了吧？周老板沒有誠意啊！”
他這話一出來，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對他深深的唾棄，都恨不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這塊料子買下來才三百八十萬而已，人家周老板出價五千萬，漲了十幾二十倍，嫌人家給的低？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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