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七月初五,西歷八月十二,唐軍借道元境,突然兵臨榆林北境,一日連下十七堡,攻入府谷。控制渡口後,接應山西唐軍自保德入境。”
“眼下聚集在陝北的唐軍已破五萬,前鋒逼近米脂。。。”
大秦帝都皇宮內殿,始皇近侍正在給風塵僕僕的白起、王翦二人宣讀戰報。
為了防備可能的入侵,祖龍也早早做了安排。
白起守潼關,臨近風陵渡,必要時可以東出,支援宋國洛陽方向;王翦駐河西,看好龍門、蒲津渡,如果河東有隙,也可以去對岸打個秋風;韓信屯兵固原、蘭州,防止西涼國主董文炳或是和林一帶的蒙元偏師進犯。至于陝北,則由將軍李信守備。
陝北八百里加急送來唐軍大舉入寇的消息後,祖龍急召近處的白起、王翦回都城商議軍情。
“先前宋國派人送信,說是唐軍大舉入寇,卻未見有大城接連淪陷。朕尚心中疑惑,這唐軍何時如此不堪了。卻不曾想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奔著我大秦來了。可笑他趙宋還屢次請軍支援。”祖龍對于宋國不厚道表示很不屑。
“陛下,唐軍借道之舉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听完軍報的白起評價道“李信將軍收縮兵力,放棄渡口的做法也屬應對得當。”
“眼下,當以穩守延安府城為上,其他縣城鄉野,暫時舍棄也無妨。”
始皇平靜的面龐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沒有回應白起的建議,又看向王翦問道“王卿怎麼看?”
“唐軍的動向很詭異。”王翦答道“陝北土地貧瘠,根本無法支撐大兵團作戰,自山西翻越呂梁山渡過黃河輸送糧草也不現實。”
“七八萬人,不可能再多了。”王翦估計著唐軍的規模“以這個數目,想要在短時間內打下延安府,威脅關中平原。。。”
王翦搖搖頭“誰給了唐軍的自信?”
從陝北進攻西安從來不是個好選擇。遍地土 的黃土高坡對于行軍、補給都是個災難,貧瘠的土地也讓因糧于敵的手段失效。
一旦中途受阻,便只能糧盡退兵。就算一切順利,也難完成戰略目標。
關中勢力坐擁平原糧倉的便利,可以輕易拉出一支大軍擊敗來犯之敵。
所以歷史上自關東攻入長安,要麼是過南陽經商洛走武關,要麼是從洛陽向西破潼關,再就是從山西西南的幾個渡口過黃河直接進入平原地帶。
白起也皺起了眉頭,苦思不得要領“縱觀史籍,能從陝北突破的,唯有清滅大順之戰。多鐸正面攻擊潼關,阿濟格、吳三桂領軍自陝北突入關中。”
“但這是闖軍戰力低下,不能稍阻清軍。唐軍又是憑借什麼,指望這麼幾萬人擾動我秦國腹心之地?”
祖龍道“無非是自恃戰力強橫,眼高于頂罷了。那唐太宗屢戰屢勝,難免驕橫。但我大秦新軍又豈會在唐府兵之下?朕欲益兵五萬,北上延安,與陝北唐軍決戰。二位愛卿以為如何?”
自打禁衛軍訓練有成,始皇帝便自信滿滿,想要找個機會跟對手過兩招。而今陝北數萬敵軍南下,正是檢驗新軍戰力的時候,祖龍又如何不心動。
白起王翦對視一眼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大秦新軍不過十二萬,一下拉出近半數去野戰,萬一事有不濟,敵軍突入關中平原,接應河東唐軍主力西進,我大秦局勢危矣。還請陛下慎重。”
倒也是,祖龍按下心中迫切念頭“罷了,便依二位,安排李信穩守延安,不許浪戰。”
又看向白起“唐軍攻宋既是虛晃一槍,那潼關便無需預備太多兵力。白卿可領軍五萬,北上膚施,分唐軍之勢。若敵軍勢大,便協助守城;若時機恰當,亦可進擊。將軍可自便。。。”
白起返回潼關後,第二日便帶走大半守軍匆匆北上,只留下少許兵馬看著風陵渡口,防止唐軍偷渡。
內線行軍,速度自是極快,短短十二三日的功夫,援軍便到達延安首府膚施城。隴西侯李信出城迎接。
“大將軍,這大半個月下來,榆林鎮諸堡已經盡數被攻破,米脂、綏德也都淪陷,清澗被圍,唐軍前鋒已經逼近安塞。”李信憂心忡忡。
白起皺眉道“怎麼會如此之快?榆林鎮北端到此七百多里,區區二十日,怎麼就被摸到延安門戶了?”
算下來,一日將近三十里。這哪里是在打仗,根本就是在行軍啊。這些縣城堡塞的守軍都是豬嗎?
李信苦笑道“非是兒郎們怯戰降敵,而是唐軍的大炮實在太過厲害。超過十斤重的炮子砸過去,夯土城牆根本承受不住,要不了多久便被轟塌了。”
“這麼大的炮,如何能跟得上行軍大隊?”白起詫異道。
秦國這里,限于技術水平落後和產能不足,只仿制了少量紅衣大炮,被視為國之重器,普通人難以目睹,但是白起這樣的頂級將帥自然是相當熟悉的。
炮重兩千斤,放在城頭防守頗佳,攻城時也是件利器,但異常笨重,圍城許久之後才能趕到,哪里能像唐軍這樣跟著主力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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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信實不知,有那突圍出來的守城軍士描述的也不甚真切。”李信回答道。
唐軍十二磅炮能快速機動,無非是因為三點炮好、馬好、車好。
鑄炮技術先進,材料上不惜血本使用青銅。這玩意本身就比鐵密度小,韌性又好,可以把管壁做薄一些,大大減輕了重量,最適合野戰。
只是因為質軟,發射次數多了炮管容易變形,壽命遠不及鐵炮。本身青銅也比鐵昂貴,導致成本很高。
歐洲有精心培育的大噸位挽馬,大唐比不上,但也有些不錯的馬種,配上結構合理的炮車,像歐洲戰場那樣十八磅大炮都時不時拉出去野戰做不到,但是帶著十二磅炮低速行軍還是可以的。
這些東西,閉塞的秦軍是不知道的。隔著一二里遠,沒有望遠鏡,能看出來個什麼名堂。
“延安府城牆堅固否,可能經得起敵軍重炮轟擊?”白起詢問道。
李信有些不太肯定“若以唐軍十斤炮子的威力,短時間內,這修繕後的膚施城還能抵的住。可敵軍未必沒有更大的攻城炮。。。”
膚施作為延安首縣,明末亂戰城牆被毀,稍後恢復了些,秦軍接手後又大大加固一番,十二磅炮子倒也吃得,但要是十八磅、二十四磅的大家伙推上來,李信肯定是沒啥信心。
白起面上不見什麼變化,心中開始盤算“唐軍有攻城利器,這城,守不得。可若是就此撤退,讓敵軍南下,突入關中平原,接應龍門渡口唐軍主力,威脅國都,那更是萬萬不行。當下,唯有一戰。。。”
白起不喜歡打敵情不明的仗,哪怕有著兩倍的兵力優勢也是如此。
依著殺神的本意,面對眼下讓人捉摸不透的唐軍,還是當再放一放,多接觸些時日,清楚了解其戰力後再交戰。
但是唐軍的飛速突進,讓這個想法成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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