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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舒喉嚨微澀，還是笑道，“今晚住的地方訂了麼？就在剛才我們會和的酒店？”
“你跟我來！”慕止熙冷淡起身。
夏雲舒一愣，無奈暗嘆了聲，對坐在她旁邊的翟司默說，“五哥，我出去一下。”
翟司默抿唇，大約是覺得自己硬要跟著，夏雲舒也不會由著他，便沒說什麼，起身讓到一邊。
直到夏雲舒從里座出來朝外走，翟司默才看著她道，“小雲舒，長洋應該已經在來這兒的路上。”
夏雲舒望著翟司默頓了頓，隨即苦笑，“五哥，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翟司默揚眉，坦然笑，“小雲舒，五哥想的是你和長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想。”
夏雲舒看著翟司默，幾秒過去，沖他和慕子栩分別點了點頭，隨慕止熙去了。
……
長廊拐角。
夏雲舒扶著腰，背靠在牆壁上，睜著一雙分明杏眸盯著對面牆壁靠著的慕止熙，“干嘛呀，一見我就拉著個臉子，你有這麼不想看到我麼？”
慕止熙俊顏輕沉，眸光幾分幽冷凝視夏雲舒，“又想打諢過去是不是？”
夏雲舒笑了笑，“我可沒這麼想，只是現在的氣氛太嚇人了，我想緩和緩和氣氛而已。”
慕止熙看著夏雲舒臉上浮起的笑，後牙槽咬緊，“跟他回潼市就這麼開心？”
夏雲舒雙瞳清明澈亮，瑩瑩淨淨盯著他，“嗯。”
嗯？
慕止熙眼眸里的波光狠狠一蕩，“你，你……”
“我決定跟他重新開始了。”
夏雲舒話一出，就見慕止熙臉色白了白，心尖微微一酸，狠狠心繼續道，“他已經知道孩子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更不會放過我。而我，想放過我自己。因為這麼多年過去，我發現我還是愛他！”
慕止熙清逸的面龐似蒙上一層白紙，雙眼猩紅如血，定定盯著夏雲舒，“所以你這次回來，就不會再回俞市了對麼？”
慕止熙的嗓音喑啞戰栗，充溢著苦楚和悲傷。
夏雲舒心口酸顫得厲害，仰起白皙的頸子，看著他松快的笑，“嗯，不回去了。”
“呵……”
慕止熙痛極反笑，笑得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
夏雲舒嘴角強撐的弧終是僵了僵，抿緊雙唇，看著慕止熙眼里閃動的薄霧，滑動發疼的咽喉，“慕止熙，對不起。”
慕止熙笑盯著夏雲舒，撐起修長的身體，緩緩走到夏雲舒面前。
夏雲舒更近的看到了他雙眼里的濕氣，雙眼，也跟著干澀脹痛，“慕止熙，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我在做這些決定前應該跟你說，跟你商量，可是我沒有……”
“為什麼？”
慕止熙捉住夏雲舒的下巴，伏低頭，近距離的與夏雲舒干紅的雙眼對視，“他那麼傷你，你為什麼能如此輕易的就原諒他？而我在你身邊陪伴了四年，你卻看不到我！我跟他比，就那麼差勁麼？”
“慕止熙，你看著我的眼楮，你看著！”夏雲舒握著慕止熙的胳膊，沙啞道，“你就在我眼里，你所有對我的好，對我的呵護和包容，我都看得到！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那為什麼你連一次讓我站在你身邊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你那麼容易就原諒了一個傷你至深的男人？你跟我說過，你說你跟他再無可能，你說過的！”慕止熙驀地掐緊夏雲舒的下巴，低吼，“我嫉妒他，我嫉妒！”
“因為你太美好，因為你對我來說太珍貴，太重要！”
夏雲舒紅著眼看著他分崩的眼楮，“所以我不能答應跟你在一起！慕止熙，你真的不知道你對而言有多好，多優秀，我甚至都想象不到你將來會跟什麼樣的女孩子在一起，因為我所能想到的，通通都配不上你！”
夏雲舒握緊慕止熙的手臂，“你不需要嫉妒任何人，你不需要！”
“雲舒，雲舒……”慕止熙松開夏雲舒的下巴，撫上她濕潤的臉，英逸的眉峰緊緊蹙著，“我愛你，你知道嗎？”
“對不起。”夏雲舒搖頭，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感情。
慕止熙把額頭抵在夏雲舒的太陽穴側，薄唇在夏雲舒的發絲上輕蹭，“在你決定從我那里搬出去，跟他打賭，我就隱隱感覺到，我可能要失去你了。可是我還抱著一絲期望。你性子向來強硬，決定好的事從不脫離帶水，從不回頭。就像你，一次次狠心拒絕我一般！”
“我想，徐長洋曾經讓你遍體鱗傷，就算你跟他打賭，他也絕贏不了你。就算他贏了，你也會找借口毀約。我就是這麼想，這麼寬慰我自己的。”
眼角的淚一顆一顆往下墜。
夏雲舒呼吸都帶著顫，“這一個月，發生了一些事……”
“我不該離開俞市，不該留你跟他朝夕相處這一個月。我哪怕是偶爾出現，去見見你，你看到我，興許便不會那麼輕易就原諒他，對麼？”慕止熙抱住夏雲舒，很緊很緊的抱著。
夏雲舒這次沒有推他，而是身後從後輕輕拍他的背，啞聲道，“慕止熙，我跟你說實話，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今天上午接到你的電話以後，過去四年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下便浮現在我的腦子里，太多了，那些美好的記憶，太多了。”
“可是慕止熙，我們一起生活了四年，有一個念頭，一直在我心里，從未消失過。那就是，終有一天，我們要告別彼此，各自過各自不同的生活，我們終將再見。”
慕止熙喉嚨里溢出密集的喘息聲，有什麼東西滴落在夏雲舒的頭發上。
夏雲舒閉上眼，淚水成串的滑落，她也微微抱緊慕止熙，“慕止熙，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情感，也無法陪伴在你身邊，但我希望，你能幸福，找一個跟你一樣美好的女孩兒，白頭到老。”
“我不要，雲舒，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慕止熙冰涼的唇印在夏雲舒額角，“試一試好麼？就試一試，萬一呢？萬一你發現除了他，你是可以愛上我的呢？雲舒，給我個機會，就一個，我們試一試，試一試……”
夏雲舒咽下喉嚨里的哽咽，伸手去撫慕止熙臉上的淚，隔著眼底的重重水汽看著慕止熙，“慕止熙，別傻了，別再……犯傻！”
慕止熙面龐抽搐，猛地低頭就要去吻夏雲舒。
夏雲舒不躲不避，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就差一點點，就一點點，他就親到她了！
可是在最後一刻，慕止熙還是停了下來。
他瞪著赤紅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兩片櫻紅，在猩熱的液體奪眶而出的一霎，他猛地矮下頭，靠在夏雲舒脖子下，咬緊牙關，低低嘶吼。
夏雲舒亦是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她緩緩低頭看著慕止熙的頭，抬手一下一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