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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瑾玟用力點頭，垂著的雙眼里，卻是一片冷漠的光。
第二天中午，聶相思仍和于敏約著吃午飯，兩人從寫字樓出來時，正在說于敏正式離職日期的事。
不想剛走出寫字樓，就看到打扮正派莊重的盛秀竹站在車前，目光直直鎖著她。
聶相思愣住，意外的看著盛秀竹。
于敏說完話見聶相思沒回答，反是停了下來，納悶的停下，回頭看她，“禾歡，怎麼了？”
聶相思眨眨眼，從盛秀竹身上抽回目光，抿唇走到于敏面前，“主編，我家人來了，中午恐怕不能跟您一起吃飯了。”
“家人？”于敏訝異朝周圍看了看，看到了盛秀竹，“那位老人家麼？“
“嗯。”聶相思點點頭。
于敏理解的伸手握握聶相思的胳膊，“沒關系，你去吧，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行。”
“不好意思啊主編。”聶相思抱歉道。
“跟我還說這些。”于敏對她笑笑，又朝盛秀竹所在的位置看了眼，才轉身走了。
聶相思也隨即轉步，快速朝盛秀竹走了過去，“媽，您怎麼來了？”
盛秀竹听到聶相思叫自己那聲“媽”，眉頭便擰了下，說，“走吧，一起吃飯。”
“……好啊。”聶相思面上浮著淺淺的疑惑，扯扯嘴角說。
……
寫字樓就近一家閩南特色菜館，點好餐，服務員將茶水送上來，聶相思親自給盛秀竹倒了杯茶。
盛秀竹淡淡看著聶相思，在她放下茶水，重新做在餐位上時，開口說，“知道你還活著，我真心感到高興。”
聶相思輕咬下唇，雙眸分明望著盛秀竹，“能再次見到您，我也很高興，很，溫暖。”
“溫暖？”盛秀竹眉毛動了動，似有些沒想到，看著聶相思。
“嗯。”聶相思點頭，“在我心里，我一直視您為最親的親人，敬重敬愛的長輩。回到潼市，看到您康健硬朗，我發自內心的開心。”
盛秀竹盯著聶相思，好半響，緩緩說，“自從你到戰家，我對你雖稱不上苛刻和虐待，但也絕算不上好。倒沒想到……“
聶相思對她笑，“我還記得我剛到戰家過的第一個生日，您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只大白熊，您說希望那只大白熊能帶給我溫暖。我第一次生理期，是三叔帶我回老宅聚會時……我那天穿著白裙子，到老宅，您是第一個發現我白裙子上的月紅。您帶我去您房間，耐心的跟我講這方面的常識，跟我說需要注意的東西，還用暖水袋幫我敷肚子……“
聶相思說到這兒，眼波泛起絲絲水光，看著盛秀竹，“在我的認知里，只有母親和最重要的親人才會跟我講這些。”
盛秀竹望著聶相思泛紅的眼圈，听她說起這些，她不提自己根本沒在意的小事，心頭多多少少又被觸動到的地方。
盛秀竹平板著的臉，慢慢敞開一道細縫，從里滲出些許柔和，“難得你記得這些。”
“我一刻都沒忘記過。”聶相思說。
“……”盛秀竹微怔，盯著聶相思。
聶相思咧唇對她軟軟的笑，一雙漂亮大眼彎成了討喜的月牙，眼角閃爍著清澈陽光猶如碎星子般閃亮的光芒。
見她這般，盛秀竹心頭又是一動，眼泊里快速掠過一抹不自然。
因為聶相思的態度和那番話，氣氛從一開始便莫名其妙的好。
用餐過程中，聶相思對盛秀竹也是百般體貼照顧，軟聲細語。
盛秀竹面容悻然，但這麼個柔嫩漂亮的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在她身邊說著話，照顧她，她愣是一句稍帶脾氣的話都說不出口。
相反的，相反的還覺得這樣相處起來，挺，挺舒服的。
盛秀竹吞吞口水，臉上的表情是又想對聶相思笑，可又不得不憋著忍著的別扭。
“媽，您喝口湯，我剛喝過了，可好喝了，一點都不膩。”聶相思殷勤的給盛秀竹盛了碗湯，笑著遞給她。
盛秀竹瞥了眼聶相思臉上明媚可人的笑，壓根拒絕不了，默默接過喝了起來。
聶相思便歪著腦袋，瞪大一雙眼楮期許的看著盛秀竹。
盛秀竹邊喝湯邊瞄聶相思，自己都感覺自己臉紅了。
還，還真是！
自己一大半年紀，竟被一個小丫頭給盯得紅了臉！
關鍵自己還是個女人……真，稀奇了！
盛秀竹喝完湯，拿起手邊的餐巾擦嘴。
“您吃飽了麼？”聶相思問。
盛秀竹雙眼閃了閃，點頭。
聶相思便叫來服務員結賬。
結完賬，聶相思起身要扶盛秀竹。
盛秀竹一只胳膊已經放到聶相思手上，準備站起來了，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找聶相思的目的。
盛秀竹忙用另一只手握住聶相思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等等。“
聶相思眼波迅速閃了下，歪頭疑惑看她，“怎麼了？”
“……你先坐下。”盛秀竹訕訕說。
聶相思笑，坐到盛秀竹邊上，詢問的看著她。
盛秀竹看了眼面前餐桌上吃剩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吃人嘴短“，還是其他，望著聶相思，質問的話，竟有點說不出口。
聶相思安靜的看著盛秀竹，直到十多秒過去也沒見盛秀竹開口，長睫低低垂了下，才柔柔笑著說，“媽，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