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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蛻的殺機如光焰高漲。
琉璃頓時覺得難以呼吸,箍在臉邊的枝條也收得更緊了。
好像下一刻就要刺穿她嬌嫩的肌膚,埋進她的身體,去吸食她的血肉一樣。
但是,就在她忍不住尖叫起來的同時,枝條停住了。
阿蛻青色的光焰也漸漸熄滅下去。
琉璃心頭一喜,知道自己猜測得不錯。
阿蛻自己是殺不了她的。
除非……
搶在被枝條纏住手,做出什麼危險動作之前,琉璃大喊一聲︰
“月圓!”
原本應該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卻不見人影。
阿蛻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居然指望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是真的蠢麼?”
琉璃心中一沉。
當初四個丫鬟里,她獨獨留下不算機靈也不算沉穩的月圓,就是想著月圓力氣夠大。
能在這種時候,從旁阻止她的“奇怪”舉動。
她設想得倒是很完美,可惜這個邪靈居然早有準備。
竟然直接把她和月圓分開了。
也要怪她自己疏忽,低估了對手。
這一次說不定就完了……
想到這里,也是急中生智,琉璃腦子里突然又掠過一個念頭。
她不假思索,趕緊又大喊了一聲︰
“等等!”
“怎麼,你終究還是害怕了。”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
琉璃艱難地在枝條禁錮中喘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鎮靜平和︰
“這里既然都是你一念所生的幻境,那麼,要是我死在這里,無論如何都要算是被你害死的……”
“是我殺的又怎麼樣?”
“你們靈衛與主人之間就沒有什麼協議之類麼……不能違反,如果違反就會如何如何……”
琉璃其實也只是揣測。
不過這一次,她似乎又猜對了。
“就算不殺你,你以為你就逃得掉麼?那就逃給我看看吧!”
阿蛻枯瘦的手從她臉上移開,那些緊箍著她的枝條也紛紛消退不見了。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逃到哪里去?”
阿蛻吃吃笑著,推著她轉過身來。
在她們面前,是一座枝葉茂密,光線幽暗的密林。
如果琉璃沒有猜錯,這正是莊子大門外那座樹林。
那個美景走進去後,就變成了瘋子的那座樹林。
連李媽媽都會害怕走進去的那座樹林。
“就憑你,能走得出去嗎?”
阿蛻的笑聲如風,忽而就從她背後消失了。
琉璃這時才覺得全身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草地上。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
耳邊隱約听見“小姐,小姐”的呼叫聲,從林蔭深處傳來。
“月圓?”
琉璃循聲走了兩步,又听見那聲音漸漸遠了。
她趕緊叫著月圓的名字追了過去。
才追了十來步,突然就覺得不舒服起來。
“莫非,這就是當初良辰說的那種感覺?”
她還記得,良辰說過,曾經與那個美景相約出逃,可是剛走出莊子大門就覺得莫名其妙的不安。
因為太過害怕,良辰才沒有跟著那個美景逃走。
那時候琉璃只當是良辰生性膽小,遇事容易緊張。
現在她卻有些明白了。
明明樹林里什麼都沒有,她卻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她的心跳也無緣無故變得很快,好像有非常恐怖的東西正等在前面。
“我不怕……我不怕……這都是幻境……”
她默默念叨著,一步一步朝前挪動。
突然腳踝一緊,被什麼抓住了。
她以為是阿蛻的草又長出來絆腳了,不耐煩地掙了掙,卻掙不開。
于是她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幾乎叫她魂飛魄散。
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她的右腿腳踝。
手的主人躺在地上,一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阿爹?阿爹!”
琉璃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哭叫著跪在地上。
她爹季柏年身上穿的仍是離家之時那身鴨蛋青的長袍。
不過,袍子已經有多處破損,前襟也早已被鮮血浸透。
琉璃定楮一看,又發現她爹的心窩處插了一把匕首,正顫巍巍隨著胸膛起伏而晃動。
“阿爹,你這是怎麼了?”
她哭叫著伸出手去,握住匕首的把柄,又不敢拔出。
匕首柄上瓖嵌的大顆珍珠,光滑而冰冷。
琉璃認得,這把匕首正是她爹的。
有雌雄二把,平時帶在袖子里防身,為什麼會反倒插在了主人身上?
在琉璃的哭叫聲里,季柏年終于將眼楮睜開了一條縫。
一瞥之下,似乎認出了女兒。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但是喉頭里卻只滾出一串粗重的喘息和幾個意義不明的字眼。
“爪哇?是爪哇國的人害你的嗎?”
琉璃急急問道,卻又不敢刺激他。
一年前,季柏年領著季家船隊在爪哇國受困,卷入了當地小國爭奪王位的戰爭。
接到消息後,全家一直提心吊膽,就怕刀槍無眼會傷人。
琉璃萬萬想不到,自己最害怕的一幕竟然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這可怎麼辦呢?”
她手忙腳亂,想要救治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急之下,眼淚都掉出來了。
要是在海船上,還有隨船的大夫和藥物可用。
要是在家里,那就更有辦法了。
可現在她卻是在一座由邪靈變幻出來的樹林里……
等等!
琉璃垂下眼睫,認真看了下來。
千真萬確,這真的是她的阿爹。
額上的皺紋,下巴上的黑痣,還有這痛苦又隱忍的神氣,都是琉璃絕不會錯認的。
“可是……爹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伸手戳了戳她爹的臉頰,立刻又嚇了一跳。
千真萬確,這是一個活人而不是幻覺。
難道,是阿蛻為了對付自己做了什麼手腳?
琉璃不知道靈衛到底能有多神通廣大,能不能從萬里之外的南洋把人變出來?
還是……可以營造出一個活生生的幻象來迷惑她?
她現在又該怎麼辦?
她跪在一旁,呆呆地不敢動也不敢想。
“琉……璃……”
突然,琉璃听見她爹在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她俯下身去,耳朵貼近她爹翕動的嘴唇。
這樣果然就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那……那個……你收好了麼?”
听見“那個”兩字,琉璃如遭霹靂。